第2章 旧忆灼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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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后一次见到林宇是什么时候?”

苏芮的声音将齐鹏从冰冷的恍惚中拉回现实。

店内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樟木和灰尘的味道似乎也变得尖锐起来,***着鼻腔。

齐鹏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股翻涌的不适和惊悸。

他避开苏芮审视的目光,盯着柜台上一道细微的划痕,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很多年了……大概,有十几年了。”

他缓缓说道,脑海里那个阳光男孩的笑容与平板电脑上那具焦黑的残骸形成残酷的对比,胃部又是一阵抽搐,“小学毕业后,他家就搬走了,断了联系。”

“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或者有任何形式的联系?

电话、邮件、社交媒体?”

苏芮追问,旁边的年轻警员飞快地记录着。

齐鹏摇了摇头:“没有。”

他的社交圈子本就窄得可怜,几乎与过去隔绝。

苏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这张缺乏表情的脸上挖掘出更多信息。

“根据我们初步调查,林宇是自由记者,最近几个月似乎在做一个关于雾都市古老传说和都市怪谈的专题。

他的住所里有很多相关资料。”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们在他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扉页上,发现写着一个地址和店名——‘西街23号,尘寰阁’。”

齐鹏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对上了苏芮的视线。

西街23号,正是他的店址!

“这……这不可能。”

齐鹏下意识地反驳,“我很久没见过他,他怎么会……”他的话哽在喉咙里。

林宇来找过他?

为什么?

是在死前吗?

无数疑问瞬间塞满了他的大脑。

“我们也觉得很巧合。”

苏芮的语气平淡,但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所以,需要请齐先生你正式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协助调查,做个详细的笔录,并且……正式确认一下死者身份。”

她的目光落在齐鹏苍白的脸上,“毕竟,尸体……现在的状况,通过常规手段辨认非常困难。”

齐鹏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警察找上门,并且死者还与他有关联,他己被卷入了漩涡的边缘。

更重要的是,林宇的死状太过诡异,那张站立焚尸的照片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那绝非正常的死亡方式。

童年好友惨死,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身事外。

更何况,那个地址……林宇死前为什么会来找他?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好。”

他最终低声答应。

“现在方便吗?”

齐鹏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店铺,苦涩地扯了下嘴角:“方便。”

雾都市警局位于市中心,但即使在白天,玻璃窗外也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

局里气氛忙碌,电话***、交谈声、键盘敲击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冰冷的秩序感。

辨认尸体的过程比齐鹏想象的更具冲击力。

即使隔着透明的隔离窗,即使那具焦炭般的尸体己经被放置在冰冷的金属台上,进行了初步清理,那股来自视觉和想象中焦糊气味混合的恐怖感,依旧让他阵阵发晕。

法医在一旁冷静地介绍着初步检查结果——体表完全碳化,内部器官却呈现部分诡异的不完全燃烧状态,瞬间承受的极端高温远超寻常火焰,起火原因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

齐鹏强迫自己看着那具残骸,目光最终落在尸体脖颈处那一小块残留的、被熏得乌黑的玉佩上,以及那枚别在焦脆布料上的、略微变形的金属徽章。

童年时,林宇总得意地向他们炫耀那枚他父亲从外地带来的、刻着奇怪鹰隼图案的徽章。

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破灭了。

“是他……是林宇。”

齐鹏的声音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迅速移开视线,感觉喉咙发紧。

做完冗长而细致的笔录,几乎将他所能记得的、关于林宇的所有童年琐事都掏空之后,时间己近黄昏。

负责记录的警员合上笔记本,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但要求他保持通讯畅通,随时可能再有询问。

齐鹏身心俱疲,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弥漫着消毒水和无形压力的地方。

苏芮送他出来,走到鉴定科附近的走廊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匆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苏队,死者随身物品的初步清理和登记完成了。

大部分都烧毁了,就这个玉佩还算完整,需要送去进一步分析吗?”

证物袋里,正是那枚系着烧焦绳子的暗绿色玉佩。

近距离看,能发现玉佩雕刻着模糊的云纹,质地算不上顶好,却透着一股古意。

苏芮接过证物袋,正准备仔细查看。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推着一辆载满器材的小车快速经过,不小心蹭了齐鹏一下。

齐鹏正心神不宁,被这一撞,身体猛地向前一个趔趄,手下意识伸出想扶住什么东西保持平衡——他的指尖,不偏不倚,隔着那层薄薄的塑料证物袋,按在了那枚冰冷的玉佩上!

“!”

齐鹏的瞳孔骤然收缩。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走廊的灯光、苏芮略带诧异的表情、技术人员疑惑的眼神、推车远去的轮子声……一切感官接收到的信号瞬间被拉远、扭曲、然后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彻底撕碎!

冰冷的触感不再是来自玉佩,而是来自无数碎裂的、尖啸的记忆碎片!

它们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大脑!

黑暗!

无尽的、窒息般的黑暗笼罩下来,但不是夜晚的黑,而是浓雾压缩到极致、吞噬一切光线的那种粘稠的墨黑!

奔跑!

剧烈的喘息声来自喉咙深处,肺部***辣地疼,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胸骨!

脚下跌跌撞撞,踩在湿滑、不平的地面上(是码头的水泥地?

木板?

)。

恐惧!

纯粹的、濒死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浸透西肢百骸!

有人在追他!

不!

不完全是“人”!

那是一种融入浓雾的、扭曲的、高速移动的黑影!

它没有清晰的形状,所过之处,连雾气都在翻涌避退!

回头一瞥!

极度惊恐中忍不住回头——那黑影猛地扑近,没有五官,没有实体,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恶意!

热!

无法形容的、瞬间爆裂的灼热感从内部猛地炸开!

仿佛血液被点燃,骨骼在熔化!

痛苦超越了人类能承受的极限!

无声的惨叫!

喉咙似乎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意识在极致的高温中扭曲、溶解……最后定格的影像: 一只苍白的手,从雾中伸来,手腕上似乎戴着一个暗红色的、样式古怪的手环,在那团吞噬一切的烈焰背景下,一闪而逝……“啊——!”

齐鹏猛地抽回手,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整个人向后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极度惊恐而放大,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幻象消失了,但那种被追逐的恐惧、被活活焚烧的极致痛苦,却无比真实地残留在他每一根神经末梢!

那是林宇死前的最后时刻!

他亲身经历了一遍!

“齐先生?

你怎么了?”

苏芮被他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

那玉佩依旧安静地躺在证物袋里,没有任何异常。

“没……没什么……”齐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靠着墙壁,几乎无法站稳,双手冰凉,“突然……突然有点头晕……老毛病了……”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但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态。

苏芮的目光在他和玉佩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

她办案多年,见过各种反应,但如此剧烈、如此惊恐的,绝不像是简单的头晕。

尤其是他刚才碰到玉佩的那一刻,那种眼神,仿佛是看到了地狱的景象。

这枚玉佩?

这个古董店老板?

“你……”苏芮刚想继续追问。

“对不起!

我得走了!”

齐鹏几乎是仓皇地打断她,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朝着走廊出口的方向逃去,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苏芮没有阻止,只是盯着他狼狈逃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证物袋里的玉佩,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和疑惑。

她将证物袋递给技术人员,低声吩咐:“重点检测这个玉佩,任何细微的痕迹都不要放过。”

然后,她拿起对讲机:“小刘,跟上他。

discreetly(隐蔽点)。

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行踪。”

浓雾 outside the police station 似乎更加浓了,将齐鹏仓惶的身影迅速吞没。

他靠在冰冷潮湿的墙上,不住地干呕,林宇临死前的恐惧和痛苦如同附骨之疽,牢牢盘踞在他的意识里。

这一次的“灵触”感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都要恐怖。

那追逐的黑影,那无形的火焰,还有那只苍白的手……这不是意外。

林宇是被谋杀的。

被某种超出常人理解的力量谋杀的。

而他自己,似乎因为这次触碰,被拖入了一个更深、更危险的迷雾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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