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三小时的沉默我趴在阳台的晾衣绳后,盯着楼下那辆灰扑扑的轿车。引擎早熄了,
车窗贴着深色膜,只能隐约看见驾驶座上有个一动不动的人影——是舅舅。
从下午两点到五点,三个小时,他就那么坐着,连车窗都没降过一次。
今天是姐家新房装修好的日子,表哥说“带舅舅来看看”,我们在客厅摆了水果,泡了茶,
等了半小时没见人,下楼找才发现,舅舅把车停在单元门口的树荫下,死活不肯上来。
姐悄悄拉我衣角:“别喊他,让他坐着吧。” 我看着那辆连保险杠都有划痕的车,
突然想起姐当初反复叮嘱“别跟亲戚说买房”的模样,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慌——原来有些人的嫉妒,连上楼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躲在车里,和自己的不甘较劲。第一章:代步车的“战争”三年前,
我攥着存折上“58000”的数字,在二手车市场转了三天,终于买下那辆白色代步车。
车龄五年,内饰有点旧,却能帮我避开冬天挤公交的寒风,不用再每天早起半小时赶车。
提车那天,我没发朋友圈,只在家族群里随口提了句“以后上班方便了”。第二天,
远房表姐就打来电话,声音透着股惊讶:“买车?你咋想的啊!坐车多方便,
还不用找停车位,保养一年不得好几千?” 她连问三遍“车多少钱”,我含糊说“几万块,
代步用”,她却不依不饶:“几万?具体多少啊?别是买了贵的瞒着我们吧!”挂了电话,
我没当回事——表姐一直觉得“花钱就是浪费”,之前我买个一千块的羽绒服,
她都念叨半天“没必要”。可半个月后,我在小区门口撞见她,
她正围着一辆崭新的SUV转圈,看见我就笑着招手:“你看,我也买了车,贷款买的,
比你那辆宽敞多了!” 我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得意,再想起她之前说“买车没用”的话,
突然反应过来:她不是觉得买车没必要,是见不得我先买。后来听妈说,表姐为了还车贷,
把家里的旧家电都卖了,连孩子的补习班都停了。有次我在超市遇见她,
她正对着打折鸡蛋排队,看见我手里的车钥匙,脸一下子沉下来,转身就走。我站在原地,
手里的购物袋沉得慌——原来我省吃俭用攒钱买的代步工具,在她眼里,
成了必须超过的“对手”。第二章:朋友圈里的“冷暴力”发小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
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我找工作、涨工资,第一个想分享的人都是她。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我的朋友圈她再也没点过赞。有次公司搞活动,需要朋友圈集赞换礼品,
我给她发消息:“帮我点个赞呗,差几个就够了。” 她隔了半小时才回:“哦,刚看见,
点了。” 我点开朋友圈,看见她十分钟前还评论了别人的动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却没好意思问。后来同学聚会,她迟到了,一坐下就抱怨:“天天忙死了,
一个月就挣两千多,哪像你啊,工作轻松工资还高。” 她盯着我,
眼神直勾勾的:“你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啊?” 我想起她之前总说“工资够花就行”,
没好意思说实话说“最高四万,最低一万”,只含糊道:“就万把块吧,够生活。
”这话刚说完,她脸一下子拉下来,夹菜的筷子“啪”地放在碗上:“万把块还嫌少啊?
我看你就是不知足,多少人想挣这个数都挣不到呢!” 旁边同学打圆场:“人家努力挣的,
多拿点应该的。” 她却冷笑:“努力?我看是运气好吧,哪有那么多努力能挣这么多的。
”聚会散了,她没跟我一起走,转身就跟别的同学吐槽:“我看她就是飘了,
挣了点钱就看不起人了。” 我站在路口,看着她的背影,
突然觉得陌生——原来我以为的“好朋友”,早就把我的幸福当成了刺,我的每一点好,
都成了她嘲讽的理由。今年年前,我清理微信好友,看着她的头像,犹豫了很久,
还是点了“删除”。后来她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加我微信,我没同意。妈说我“太绝情”,
可我知道,一段只靠我单方面维持、满是嫉妒的友情,
不如早点断了——我不想再因为怕她不舒服,而藏起自己的开心。
第三章:新房里的“阴影”姐买第二套房子时,特意跟家里交代:“别跟亲戚说,
免得人家多想。” 她和姐夫攒了五年钱,又贷了点款,才凑够首付,装修都是自己盯着,
没请设计师,就怕花钱多了被人说“炫耀”。可没过多久,
妈就偷偷跟我说:“你婆跟你舅说了,说你姐又买了套房子。
” 我心里咯噔一下:“姐不是让别跟人说吗?” 妈叹口气:“你婆说‘都是一家人,
有啥不能说的’,我拦都拦不住。”果然,没过几天,舅舅就给妈打电话,
语气特别冲:“姐,你这是啥意思啊?闺女买房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说,
是怕我们沾光还是咋的?你也太遮遮掩掩了!” 妈被骂得委屈,
挂了电话就哭:“我也没想到你婆会说啊……”姐知道后,没怪妈,只说:“算了,
说都说了,以后注意点就行。” 房子装修好那天,表哥说:“我带舅舅来看看,
让他也高兴高兴。” 我们提前买了水果,泡了热茶,在客厅等了半小时,没见人来。
姐说:“我下去看看吧。”我跟着姐下楼,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见表哥站在一辆车旁边,
对着车窗里的人劝:“爸,上去看看吧,都到门口了。” 车窗降下来一点,露出舅舅的脸,
他盯着单元楼,脸色很难看:“不去了,有啥好看的,不就是套房子嘛。” 表哥还想劝,
他却把车窗关上了:“你要去你去,我在这等你。”我和姐站在远处,没敢过去。
姐小声说:“别劝了,他这是心里不舒服呢。” 我们转身上楼,刚走到家门口,
就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表哥也下来了,没上楼。后来表哥跟我们说,
舅舅在车里坐了一下午,没喝水没吃饭,就盯着单元楼的窗户,
嘴里还念叨:“凭啥她就能买第二套房子,我儿子到现在还没结婚,
连个首付都凑不够……” 我看着姐手里的装修清单,
上面一笔笔记着“瓷砖:800元”“油漆:500元”,
突然觉得难过——姐和姐夫的辛苦,在舅舅眼里,成了“凭什么”,
我们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幸福,还是成了别人心里的刺。
第四章:我心里的“小疙瘩”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个“格局大”的人,不会嫉妒别人。
直到去年,朋友跟我说“我把房贷结清了,现在一身轻”,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不是开心,是有点羡慕,甚至有点不舒服。朋友和我一起买的房,他比我早两年结婚,
房贷比我多,我一直以为他压力比我大。那天他约我吃饭,笑着说:“终于把房贷还完了,
以后不用每个月愁着还款了,打算带老婆孩子出去旅个游。” 我笑着说“恭喜”,
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我还得还五年房贷,每个月发了工资,先把房贷扣了,
剩下的钱才敢计划着花,有时候想买件新衣服,都得犹豫半天。回家的路上,
我看着路边的路灯,突然想起之前表姐嫉妒我的车、发小嫉妒我的工资、舅舅嫉妒姐的房子,
原来我也一样,会因为别人比自己好而心里不舒服。那一刻,
我才明白《恶意》里那句话:“你的幸福都是原罪”——不是幸福本身有罪,
是有些人把自己的平庸,归咎于别人的优秀;也不是我们不能有嫉妒心,
是要学会不让这份嫉妒,变成伤害别人的刀。后来我跟朋友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能提前还完房贷。”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不知道我为了还房贷,
这两年没买过新衣服,周末都在兼职,连聚会都很少去。” 我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