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太阳穴，另一只手精准地摸到了茶几上的百达翡丽——时针指向3:17，日期清晰地显示着7月15日。
不是幻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
右胸仿佛还残留着雷霆贯穿的灼痛，脖颈处能清晰回想起冈格尼尔长枪擦过的寒意，这些触感真实得可怕，绝非梦境。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没有纵横交错的伤疤，也没有常年握斧留下的厚茧——这是他二十岁时的手，属于那个还没经历末日炼狱的凌家大少。
“无限空间……”凌辰轻声念着，意念一动。
茶几对面的空地上，一道半米见方的空间裂缝无声无息地张开，裂缝深处是纯粹的黑暗，感受不到边界。
他拿起桌上的水晶杯，随手丢了进去，裂缝瞬间闭合，杯具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一动念，水晶杯又稳稳落在掌心，杯壁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无限空间还在，时间静止的特性也在。
凌辰松了口气，这是他最大的依仗，比十亿资金更重要。
前世他就是靠着这个异能，在尸潮中囤积了海量物资，才撑过最艰难的冰封期。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丝绒窗帘。
窗外是凌家庄园的花园，月光洒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远处的保安亭亮着昏黄的灯。
这里是他的家，位于市郊的独栋别墅，距离市中心三十公里，西周有三米高的围墙——是末日初期绝佳的临时据点。
“十亿……”凌辰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余额后面跟着的九个零，眼神平静无波。
这是他动用家族信托基金的紧急权限提出来的钱，足够买下半条商业街，更足够他在十天内打造一个坚固的堡垒。
眩晕感彻底退去后，他拨通了第一个电话。
“张叔，是我。”
电话那头是凌家的首席管家，跟随凌家三十年，绝对忠心，“现在启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帮我办几件事。
第一，联系全市所有粮站和超市，我要2000吨羊肉，2000吨猪肉，5000吨鸡肉，1000吨牛肉，还有能买到的所有肉罐头和纯净水，压缩罐头，再买1万吨面粉，5000吨大米，不管什么牌子，越多越好，首接送到庄园仓库，连夜运。”
买完这些，他估计还有4亿资金。
“第二，通知车队，把车库里所有越野车加满油，再采购十万桶柴油、五万桶汽油，同样送回庄园。”
这些总共也就花他几千万。
“第三，联系武器店，我要最好的弩箭、消防斧、工兵铲，数量越多越好。
对了，帮我找一把黑市上的改装枪，要消音的，子弹至少备一千发——别问为什么，按我说的做。”
张叔在那头沉默了几秒，没有质疑：“少爷，粮站那边可能需要审批，这么大的量……加钱，翻倍。”
凌辰打断他，“告诉他们，现金结算，今晚就能到账。”
“是，我马上去办。”
挂掉电话，凌辰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冰球在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些。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毒雪落下时的紫色天空，丧尸嘶吼的恐怖夜晚，基地里因为半袋饼干引发的自相残杀，还有最后与宙斯、奥丁对决时，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这一世，不会再让任何人拖累我。”
他饮尽杯中酒，酒精的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胃里，却压不住眼底的寒意。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的手机几乎没停过。
联系建材市场，订购三千吨钢材、五千捆铁丝、两千块钢板，要求天亮前送到庄园，用来加固围墙和大门。
联系户外用品店，包圆了所有防寒服、睡袋、羽绒被，甚至连店里的暖风机、发电机都没放过，首接让老板连夜打包送货。
联系医疗器械公司，买下了所有现货的抗生素、急救包、手术器械，甚至高价租了两台小型呼吸机——他记前世多次因为缺医疗器械，眼睁睁看着伤员感染死亡。
每一个电话，他都只说需求和价格，从不解释原因。
作为凌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从小就习惯了发号施令，这种果断在末日里成了生存的资本。
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
庄园的铁门被打开，第一辆满载压缩饼干的卡车驶了进来。
凌辰站在二楼露台，看着工人们忙碌地卸货，意念一动，卡车的货箱瞬间空了——所有物资都被他收进了无限空间。
工人们面面相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凌辰没理会，只是给张叔发了条消息：“让他们继续卸，不用管货去哪了，按车次结钱。”
六点整，张叔亲自送来了那把改装枪。
黑色的枪身泛着冷光，枪管上加装了消音器，弹匣容量二十发，子弹是特制的钢芯弹。
凌辰掂量了一下，重量比前世用过的军用手枪沉些，却更趁手。
“少爷，这把枪的来路……”张叔欲言又止。
“放在我书房。”
凌辰接过枪，随手收进空间，“张叔，你让家里的佣人收拾东西，天亮后全部离开庄园，每人发十万遣散费，让他们回老家，别留在市区。”
张叔愣住了：“少爷，您这是……照做就行。”
凌辰的语气不容置疑，“对他们好，也是对我们好。”
他知道，这些佣人大多有家室，留在庄园反而会成为负担，不如让他们早点远离市区这个是非之地。
张叔沉默片刻，躬身应道：“是。”
七点，太阳彻底升起。
庄园里己经停满了各种货车，建材、食品、药品堆成了小山，又在凌辰的意念中不断消失。
空间里的物资越来越丰富，像一个小型的末日堡垒，静静等待着冰封期的到来。
手机响了，是建材市场的老板打来的，说钢材不够，问能不能用其他材料代替。
凌辰首接回道：“缺多少，我加价三倍，让其他市的供应商连夜送过来，路费我出。”
挂掉电话，他看着窗外忙碌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十亿资金正在飞速消耗，但他不在乎。
钱在末日里是废纸，只有物资和实力才是活下去的底气。
距离全球冰封，还有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