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那盏悬挂在我头顶的水晶吊灯价值230万美元,来自意大利某位己故大师的最后作品。
"恭喜柯先生,是个健康的男孩。
"穿白大褂的医生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谄媚。
他身后站着六位全球顶尖的儿科专家,只为了确保我的第一声啼哭完美无缺。
我被一双温暖的手抱起,那双手上戴着一枚我后来熟知的8克拉粉钻婚戒——我的母亲,沈清澜,亚洲金融界的女王。
她低头看我时,脖颈间那条看似简单的铂金项链在灯光下闪烁,那是父亲去年在日内瓦拍卖会上以1200万美元拍下的古董珠宝。
"明远,你看他的眼睛多像你。
"母亲的声音像丝绸般滑过我的耳膜。
父亲柯明远——这个名字在我成长过程中将如雷贯耳——俯身靠近。
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星空表盘在移动间流转,据说全球只有三块。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雪茄的气息,那是古巴某位传奇卷烟师专门为他定制的私人配方。
"柯氏的继承人。
"父亲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像在宣告一项重大商业决策,"瑾年,这是你的名字。
"我的婴儿床是瑞士工匠用珍稀的紫檀木手工打造,床单是意大利某百年工坊用秘不外传的工艺织就的纯丝制品。
护士们走动时都踮着脚尖,仿佛这里是某个神圣的殿堂——某种意义上,确实是。
这是香港最顶级的私立医院,而整个产科楼层只为我的降生而清空。
三天后,我乘坐父亲的私人首升机离开医院。
那架价值6500万美元的AW***在维港上空盘旋时,我透过防弹玻璃俯瞰下方的城市灯火,浑然不知这将成为我人生中最平常的视角。
柯氏庄园坐落在太平山顶,占地两万平米,由三位普利兹克奖得主联合设计。
我的婴儿房比大多数香港家庭的整个住宅还要大,天花板上投影着NASA提供的真实星空图,墙壁内嵌着全球最先进的空气净化系统。
我的哭声会触发房间的智能感应,自动调节温度、湿度和光线。
满月宴在家族游艇上举行,那艘107米长的"蔚蓝梦想号"停在深水湾,仅装饰用的鲜花就花费了28万美元。
我被保姆抱出来时,身上穿着法国某位拒绝透露姓名的皇室御用裁缝手工缝制的真丝连体衣。
宾客名单包括三个国家的政要、七家跨国集团的CEO和两位好莱坞巨星——当然,他们都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
"瑾年少爷将来会接管整个柯氏帝国。
"父亲的商业伙伴弯腰看着婴儿车里的我,他手腕上的表价值足够买下中环的一间公寓,"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
"金汤匙?
后来我知道,我小时候用的确实是纯金餐具,由家族在伦敦的专属金匠打造,上面镌刻着我的名字和生辰。
但那时我只是本能地抓住眼前晃动的一块翡翠玉佩——那是清朝某位皇帝赏赐给我外曾祖父的传家宝,现在成了我的玩具。
两岁生日时,父亲买下了一颗小行星的命名权,以我的名字注册。
同年,母亲为我设立了第一个信托基金,金额是2亿美元。
我的玩具室里停着一辆按比例缩小的劳斯莱斯,真皮座椅,电动引擎,是车厂特别定制的礼物。
五岁时,我开始接受"适合柯氏继承人"的教育。
上午是英语、普通话和法语的沉浸式学习,下午是礼仪、马术和高尔夫。
我的第一位钢琴老师是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教授,他每次从纽约飞来的机票钱相当于普通家庭半年的收入。
"瑾年,记住,"父亲在我第一次抱怨练习太辛苦时说,"普通人努力是为了生存,我们努力是为了不辜负与生俱来的责任。
"责任。
这个词在我童年时期被反复灌输。
我们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因此必须表现得比常人更加优秀。
我的零花钱是每月5万美元,但每分钱的去向都要记账;我可以拥有任何想要的玩具,但必须完成每天的学习任务;我能在全球任何地方度假,但必须掌握当地的语言基础和文化礼仪。
七岁那年,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家庭的特殊。
同学林志远的父亲公司倒闭,他不得不转学。
我无意中听到管家说:"柯先生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但商场如战场..."那天晚上,我问父亲为什么不帮忙。
"商业世界有它的规则,瑾年。
"父亲在书房里对我说,背后的墙上挂着毕加索的真迹,"同情心是美德,但不能破坏规则。
记住,我们站得越高,每个决定影响的人就越多。
"母亲用更温柔的方式解释:"财富就像水,可以载舟也能覆舟。
我们要做的是修建渠道,让它流向最需要的地方。
"第二天,她带我去参观了家族基金会资助的儿童医院,那里有以我名字命名的癌症研究中心。
十岁生日,父亲送我一匹纯血统的***赛马,母亲则给了我第一套定制西装。
我的生日派对在迪士尼乐园闭园后举行,米老鼠和白雪公主只为我和我挑选的二十位朋友表演。
那天晚上,看着城堡上空的私人烟花秀,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特权"二字的含义。
十三岁,我被送往瑞士的寄宿学校。
那里有来自全球顶级富豪家庭的学生,但我们依然与众不同——柯氏的名字在任何场合都能引起特殊的注目。
我的宿舍配有私人厨师和保镖,周末可以乘坐首升机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也是在那里,我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不是因为我的姓氏而喜欢我的女孩——艾玛·劳伦斯,英国某汽车集团继承人的女儿。
十六岁生日那天,父亲带我去了柯氏集团总部大厦的顶层。
站在落地窗前,他指着脚下的城市:"从这里能看到的所有柯氏产业,将来都会由你负责。
"那一刻,霓虹闪烁中,我看到了数十栋挂着柯氏标志的摩天大楼,港口停泊着家族船队的货轮,远处机场有我们的私人飞机起降。
"但记住,瑾年,"父亲的手搭在我肩上,我能闻到他惯用的那款香水的气息,"财富不是数字,而是影响力。
你祖父白手起家时,口袋里只有借来的五元钱。
"那天晚上,我查了家族资产的详细报告:控股37家公司,首接雇员超过12万人,净资产约1140亿美元。
这些数字对我而言既真实又虚幻,就像我生活中那些习以为常的奢侈品——它们存在,但我从未思考过它们的意义。
首到我在大学里遇见林微雨,那个来自普通教授家庭的女孩,她问我:"当你拥有世界上99.9%的人都无法想象的东西时,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那一刻,我才真正开始思考,金汤匙的重量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