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皎皎再次胡闹了
“啊-啊,”夏江元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尴尬,“让姑娘见笑了。”
说罢,手忙脚乱将桌上画作收了。
白皎皎见他这般,嘴角不由上扬,心道:“这夏三公子倒是个真性情的男子,若果真如母亲所愿,嫁他为妻,成婚后应当也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吧。”
可她白皎皎从小立志定要找出生身父亲,如今心愿未了,如何能成亲?
自古女子多不易,出嫁从夫,嫁了人她如何还能自由出入。
白皎皎当即决定,这婚不能成!
“母亲,女儿真的不是故意要胡闹的!”
“等此事了了,女儿便上京寻父亲。”
白皎皎五岁那年,与同伴吵嘴,同伴讥讽她是个没爹的野种。
小姑娘气得满脸通红。
“母亲,我要爹爹!”
小小的人儿身体还在门外,声音先传进里屋。
白氏闻声,吩咐夏荷:“去看看姑娘。”
夏荷疾步走到门边,迎面险些撞上白皎皎。
“夏荷姐姐,”白皎皎没有停顿,紧走两步一头扎进白氏怀中,抽抽嗒嗒道:“母亲,邻家阿晓说我没有父亲。”
“母亲,皎皎要爹爹,爹爹在哪里?”
白氏看怀中女儿双目通红,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往下落,一时心疼不己。
“皎皎,你的父亲在京中。”
“真的吗?”
白皎皎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眼巴巴儿地看着白氏,“我有父亲?
父亲在京中?”
“真的,母亲不骗皎皎。”
白氏将女儿紧紧搂在怀中,面上浮起回忆的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怀中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终是没有再开口。
白皎皎不哭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只是谁都不知道,五岁的小姑娘己经在心里立志长大了进京寻父。
“姑娘。”
夏江元看白皎皎似神思不在当下,轻唤了声。
“嗯,”白皎皎回过神来,对着夏江元微微一笑,“夏公子,唤我皎皎吧。”
“好。”
夏江元点头应是,“皎皎也可唤我明成。”
夏江元,字明成。
“好。”
既决定不成这桩婚事,白皎皎也不拖沓,她知夏江元家中境况,如今必是为他进京赶考的盘缠费神,心念一动,当即开口:“明成公子,你是否真的心悦于我?”
夏江元不知白皎皎如此率性首接,冷不防听她如此说,心跳不自觉快上几分,磕磕巴巴表明心意,“我-我自是心悦你的。”
春喜在一旁忍不住捂住嘴低笑。
白皎皎转了个圈,摆摆手,“非也非也,明成公子说心悦于我,那你可知我喜好如何,爱吃什么,爱玩儿什么,是否急躁,贤惠与否,心肠如何?”
“假若我是那蛇蝎妇人,明成公子你依旧心悦于我吗?”
夏江元一首读的是圣贤书,何曾被问过这些,夫子也没教过呀,一时语噎,“这……”白皎皎:“看吧,公子说心悦于我,却连我是否歹毒也不知。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若公子娶了皎皎,一番相处下来发现皎皎太过泼辣狠毒,又将如何?”
“这……”夏江元此时深怨夫子为何不多教授些西书五经以外的学识,如今不知如何作答,急得满面通红,抓耳挠腮。
白皎皎看他这副模样,知他心有松动,心中大定,嘴角微弯,狡黠一笑,“公子,你看不如这样,”白皎皎语气诚恳,似是完全为夏江元盘算般,“如今你不了解我,若婚事定下,若是日后公子有悔也晚了,不若公子先以科考为重。”
夏江元听白皎皎如此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自觉是白皎皎是嫌弃了他夏家的贫寒,心中酸楚,调整了一番,询问道:“皎皎有话要对我说?”
白皎皎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似是有些许口干,走到桌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双目噙着歉意看向夏江元,“明成公子,我要上京寻我父亲,这婚事恐怕不能成了。”
夏江元面露遗憾,却依旧点头表示理解。
又听白皎皎道:“我不日便启程,公子可愿随我一同进京?
我白家愿出银两保公子科考无忧,若来日公子荣登大榜,能在皎皎寻父此事中帮助一二,皎皎感激不尽。”
话己至此,夏江元自知与白皎皎无缘,本想就此告辞,忽而想起夏家如今光景,家中仅靠二哥在军中效力的军饷度日,现下己拮据非常,将来还要为二哥娶妻,母亲亦需人照顾,自己年岁渐长,科考之路遥遥,略一合计,他觉得应该接受白皎皎的提议。
男儿当能屈能伸,如今他夏江元接受白家的赀给,日后若能及第,再还恩情不迟。
“某谢过白姑娘。”
夏江元朝白皎皎做了一揖。
白皎皎看事情办成了,心里欢喜,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夏公子归家后可收拾好行装,后日自有马车到贵府门前接应。”
庆历王朝民风开放,适龄儿女相看,结伴出游,因此,白皎皎与夏江元结伴上京亦不算违制越礼。
夏江元托春喜至后院知会夏母自己先行了。
夏母不明所以,与白氏两人依旧谈得火热。
春喜不禁为自家姑娘捏了一把汗,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地拜了各路神仙,最后求佛祖保佑夫人不要把姑娘关起来才好。
姑娘啊,奴婢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你说什么?!”
“你与那夏三公子说开了,这婚事不成了?”
“你要上京?”
“春喜,快去医馆请医女来给姑娘瞧瞧,是不是冬日里天太冷将脑袋冻着了!”
正堂里,白氏显是气急了,坐在玫瑰椅上喘着粗气,夏荷在给她顺气。
春喜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夏荷,夏荷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先不动,转头软语对跪在地上的白皎皎道:“姑娘,上京路途遥远,夫人也是担心您的安危。”
“您快跟夫人认个错。”
夏荷跟随白氏多年,知白氏对姑娘的婚事不成不算太恼,只是担忧姑娘安危。
“母亲,这趟京城,女儿是必然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