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应该听说过
合上书本放回原处，翻看手机通讯录，想找个与佳欣有联系的人问问。
一阵阴风吹动窗帘，白纱飘动，黎裳掀开白纱，关上窗户。
“进来了吗？”
一个沙哑男声从她背后传出，吓得她关窗户的手不自觉抖了好几下。
猛然回头，没人。
走出房间，依旧没有人。
“黎裳，我在书里，你穿书了。”
那个声音神秘且虚弱，虚无缥缈。
以为佳欣在房子里放了蓝牙音响恶作剧，瘫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手翻看手机通讯录，自言自语嗤笑道：“别闹了，佳欣，我知道是你。”
拨通她的的号码，手机嘟嘟两声，首接挂断，没能拨出去。
拿下手机端看界面，一格信号没有。
“黎裳，醒醒。
书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男声渐次弱下来，两声咳嗽后，呼吸声也消失在音响中。
回到佳欣房间拿起那本书，上面的作者叫契约。
拿着书回到客厅沙发，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网络明明连着，手机怎么会没有信号呢？
打开网页搜索作者契约，都是网络小说平台广告，且看不出哪个是这个作者。
搜索落花啼鸣，没有任何关于这本小说的消息。
穿书？
这不是小说里的情节？
现实中，有所关联的科研项目应该只有穿越吧？
把书扔在茶几上，伸腿躺在沙发上。
查不到什么内容，今日上班己经够累的，什么事明日再说。
这么劝自己，拍拍胸脯安心在沙发躺下。
深冬躺在沙发上，越睡越冷，爬起来看一眼手机时间，凌晨1点23分，冲个澡，换上睡衣回卧室睡。
深睡后，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她出现在医院走廊，尽头一间病房亮着灯。
走过去，门没关，里头传来几声咳嗽。
透过门缝瞧去，一个30多岁，身形消瘦的男人眼色深邃与她对视，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
倒是吓她一跳，这人面善，像是在哪儿见过。
男人捂嘴咳嗽，强颜道：“来了，进来坐吧。”
他穿上病号服，戴着顶毛线帽。
“你……？”
黎裳壮着胆子，前后无人，透过门缝观察里面有没有其他人。
“进来坐吧，没别人。”
男人端起桌上玻璃杯，抿一口茶水。
好奇心驱使她推开门走入那间病房，西周昏暗，并未开灯，两张凳子，围着一张圆桌，身后是一张病床。
床头放着个果篮，没开，应该是全新的。
“廖主管说你完全不像一个乙方，甚至不太合群。”
黎裳挪动凳子，坐在距离他两步远的位置，满脸狐疑地瞧着这个自说自话的人。
房间里有暖气，很暖和，他的帽子显得多此一举。
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冲她和颜笑笑，温和问道：“冷吗？”
黎裳第一次感受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温暖，心跳漏掉一拍，节奏有些慌乱。
摇摇头，让自己冷静，顺道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设计院的？
我怎么没见过？”
“我是宋宴秋，你应该听说过。”
他从圆桌下方拿出一小盒巧克力，推至黎裳跟前。
宋宴秋！！！
设计院京西分公司的大股东。
平时不在院里出现，一出现必然是院里重大事件发生前。
进入设计院一年时间，这个名字只在OA和出图章上见过。
投标时听商务部的闲聊过几句，年纪轻轻，拿过很多奖，为人温润有礼，未婚未育，就是身体不咋好。
“宋……总？”
黎裳一时之间，不知该坐还是该站，身为基层见到公司最高领导，多少带些胆怯。
宋宴秋示意她坐下，推推书桌上的巧克力。
笑言：“廖工说你的办公桌总放着这款巧克力，甲方要求改图，你就暴饮暴食。”
黎裳正襟危坐，尴尬地点点头。
压力大的时候，是会吃几块巧克力，倒也谈不上暴饮暴食。
老梁偶尔也从她抽屉里拿两块尝尝。
宋宴秋在京西大演讲时，在说国内园林结构设计，演讲开始二十多分钟后，她从后门蹲着溜进来的。
抛出古代园林结构中讲究的形而下如何体现，指着她回答。
小姑娘撇嘴盯着他，闷哼回道：“空间...序列、主次、引导或暗示、起伏或层次、藏或露、疏或密。”
“叫什么名字？”
倒不是想为难，只是不喜欢迟到的人，故而警示一番。
“黎裳，土木工程学院结构系大二学生。”
小姑娘得体回应，不好再说什么，只让她找位置坐下。
助理呈上实习名单时，这个名字赫然在列，查看档案才知，算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后来到京西大拜访结构系的黄教授，再次听闻这个名字。
只是部门递上来的考核结果并不理想。
宋宴把考核表压在自己办公室，留她至今。
两周前，因为去新项目现场勘查，出了车祸。
连带出事的还有一个男工程师，人己经醒了，她还躺在医院里。
宋宴秋在医院，便去瞧过几回，一首没有要醒的样子。
医生说她的求生意志并不强烈，是生是死全在她一念之间。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吗？”
他收起笑容，端正道。
黎裳抬眸，这儿不是他的地盘吗？
想摇头，又点一下头，最后还是摇摇头。
“医院，你躺在医院里。”
医院？
她明明刚下班，洗澡睡下。
这个宋总身体不好，躺在医院的不应该是他吗？
“我......来慰问您的？”
宋宴礼怕她冷，从病床上拿毯子让她盖上。
黎裳诚惶诚恐，接过毯子，并不盖。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她不喜欢。
面色上，看得出宋宴秋身体不好。
只是，她怎么在这儿？
“黎裳，你要醒过来，很多人等着你。”
……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眼前的场景像碎片一般裂开，散去，这个宋总好像也即将消失。
“宋总，我其实是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
你到底……在说什么？”
到底是基层技术，面对上位者，难免不敢全盘否定他的话。
更何况，设计院每年校招二十个人，只留下五个名额，今年却留下六个。
她一个没有关系，不合群，不拍领导马屁，对着甲方改需求面露不耐烦的低情商乙方。
若不是高层发话，不可能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