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裴千俞,苍渊剑宗藏经阁的扫地工。
这活儿***了十年。
十年,我把藏经阁从第一层到第九层的书,全背下来了。
从《基础剑招一百式》到《论灵气与以太的内在联系》,连书页上的霉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是宗门百年一次的“问道大典”。
说白了,就是全宗门弟子比武,给老祖宗看,顺便选拔几个核心弟子。
我跟往常一样,扛着我的宝贝扫帚,在广场边上扫落叶。
广场中央,掌门人周玄清了清嗓子,声音用灵力扩出去,嗡嗡的。
“苍渊剑宗,立派千年,今日问道大典,旨在考验我宗弟子道心与修为……”
我撇撇嘴,道心?就那帮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抢洞府、抢丹药的家伙,道心还没我这扫帚把直。
周玄的声音还在继续:“凡我宗门下,入门满三年,修为至筑基者,皆可上台问道!”
这话一出,底下那帮穿着白袍的内门弟子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眼睛放光。
我低头,继续扫我的地。
这规矩,跟我没关系。
第一,我是杂役,不是正经弟子。
第二,我没修为,我体内一丝灵气都测不出来,是个公认的废物。
“裴千俞!”
一声呵斥从旁边传来。
是执法堂的古月长老,一个满脸褶子,看谁都像欠他钱的老头。
“没长眼的东西!掌门训话,你在这扫什么地?扰了道场清净,你担待得起吗?”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他,很认真地问:“长老,这落叶不扫,风一吹,吹到掌门嘴里,算不算扰了道场清净?”
古月长老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旁边的弟子指着我鼻子骂:“大胆杂役!敢顶撞长老?”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古月长老:“长老,要么,您现在让风停了。要么,您让我把地扫干净。不然,这叶子它不听您的,也不听我的。”
“你!”古月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周围的人都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
我习惯了。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废物。
掌门周玄在台上干咳了两声,大概是觉得有点丢人,打圆场道:“好了,古月,不过一扫地杂役,何必动怒。大典要紧。”
古月长老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甩袖子走了。
我扛起扫帚,走到角落,继续当我的透明人。
比武开始了。
台上打得“砰砰”作响,光华四射。
台下的人嗷嗷叫好。
我打了个哈欠。
一个瘦高的内门弟子,叫什么李赫,一套剑法耍得挺漂亮,剑光跟LED灯带似的,闪来闪去。
他一剑逼退对手,得意洋洋地站在台上,对着台下拱手:“弟子李赫,侥幸获胜!不知还有哪位师兄愿意上台赐教?”
他等了半天,没人上来。
这家伙是内门弟子里出了名的狠角色,都想躲着他。
李赫更得意了,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戏谑:“莫非,我苍渊剑宗,已经无人敢与我一战了吗?要不,那个扫地的,你上来试试?”
全场哄堂大笑。
我眼皮都没抬,继续跟一片顽固的树叶作斗争。
李赫觉得没面子,声音更大了:“跟你说话呢!废物!敢不敢上来?”
我停下手,终于抬头看他。
“宗门规矩,入门满三年,修为至筑基,方可上台。”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我不符合条件。”
“哈哈哈,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李赫笑得前仰后合。
我也笑了。
我扛着扫帚,一步一步,朝比武台走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