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才智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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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路予安满心被读书之事萦绕,整个人显得有些神思恍惚。

他渴望通过读书考取科举,对自己在科举之途能有所建树满怀信心,也确信自己读书可以为家庭谋得更好的生活,并为自己开辟一条光明大道来。

可这事仿佛陷入一个怪圈,令他不得而出。

路予安要是读书,便需要先行投入,而这投入,首先便要牺牲家中其他人的利益。

要知道路家现在还没分家,要是读书肯定绕不过家里其他人,即便爷爷奶奶让他读书,大伯、二伯家又怎么愿意勒紧腰带供养他读书?

他苦思冥想,却暂未寻得一条无需家中出资便能达成读书目的的途径。

他也暗自思忖,或许可在家人身上施些计策,可这念头刚一冒头,便被他狠狠压下。

这是他此生至亲,无论如何,他宁可光明正大地去争取,也不愿在家人身上耍弄阴谋诡计。

因着农忙,路家众人皆在田间地头忙得脚不沾地,家中大部分时光只剩路予安一人,故而无人察觉他近日的反常。

这日,路予安刚喂完鸡鸭,正欲前往后院菜园浇水,忽然听见闻木门被敲响,“路二蛋,路二蛋,你在家吗?”

听那叫音,是隔壁李家的水牛。

李水牛年长路予安三岁,生性活泼异常,整日上树下河,调皮捣蛋,惹得猫嫌狗厌,堪称下溪村孩童中的“山大王”。

路予安小跑至门口,将门打开,望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李水牛,问道:“水牛哥,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呼~呼~,二蛋你快去田里瞧瞧,你二伯被人打啦!”

下溪村不大,但户户基本沾亲带故,彼此间毫无秘密可言,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不一会便传得全村皆知。

方才田里之事,引得下溪村众人都跑去看热闹了。

旁人或许未曾念及路予安,只觉他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去了也没用。

然而李水牛却念及路家二蛋好歹是自己麾下得力之人,如今他家出了事,怎么能不告知一声。

路予安听闻此事,脑袋瞬间懵然,满心疑惑。

平日里二伯路有钱一贯老实巴交,怎么会无端被人殴打?

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将门关好,便被李水牛拽着往田里迅速跑去。

路予安家的水田距离路家并不远,路予安迈着小短腿,奋力跑了十几分钟便到了。

他家田地在村子里位置较为居中,周遭挨着不少别家田地。

所以听闻路有钱被打,众人大都丢下手中活计,跑来瞧热闹。

路予安与李水牛奋力拨开人群,走到正中间。

只见路有钱被三个大汉团团围住,路有寿、路有福和路老汉皆站于路有钱身后,与那三个大汉怒目而视。

路家的几位妇孺则站在一旁,面上满是焦急之色。

在三个壮汉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下有三辆马车,旁边拴着两匹高头大马,还站着几个穿着较为富贵的少年,这时候不知道在那里说什么,神色似乎有些激动。

路予安悄悄走到林氏身边,轻轻拉了拉林氏衣角。

林氏低头瞧见是自己儿子,脸色骤变:“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二伯怎么会被打?”

路予安并没有回答林氏的话,反倒急切的询问眼前的状况。

林氏蹲下身子,压低声音对路予安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那三个壮汉是镇上周员外家的护院,今天跟着周家公子和周公子的几个朋友不知道怎么来下溪村这穷乡僻壤来了,半个时辰之前,一个公子手里的信不小心被风吹到了田坎上,被路予安二伯路过田坎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现在信纸上沾了泥里面写的字看不清了,那封信似乎挺重要的,那几个壮汉围着路二伯不让他走,非要路二伯赔偿一百两银子,就一张纸哪值一百两银子,何况路二伯哪有那么多钱,这事就僵持不下了 ,于是就有了路予安现在看到的这样子。

路予安万没料到,在这古代竟然会遇到碰瓷这事,且瞧这情形,碰瓷那方显然极为强势——那三个壮汉往那儿一站,身高个个高达八尺,膀壮腰圆,便是在下溪村,亦是有恃无恐。

路予安略一思索,迈着小短腿,径首向不远处的马车那里走去。

林氏见状,不禁错愕,原以为他是要归家,谁知道竟然朝着那几个公子哥那边走去。

吓得林氏急忙扯住路予安“这没你一个小娃的事情,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别去凑热闹了,免得又得罪了那几个贵人。”

路予安却道“娘,没事,我不会惹祸的。”

说完便闪开林氏向马车处跑去。

马车边,路予安的到来打断了那几位公子哥的争论,路予安道“几位公子,请勿动怒,有事好商量。

敢问我二伯不小心踩到的那纸张可是什么名人真迹或者什么重要物品?

若真是如此,我家定然会向诸位赔礼道歉并照价赔偿,只是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太多,我家实在拿不出来,可否少些赔偿或宽限些时日,让我们好去凑钱。

在场其他人皆是我路家叔伯婶娘,我们家在下溪村向来并非不讲理、欠钱不还的人家,诸位说是也不是?”

路予安话音尚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奶气,然其言辞慢条斯理,条理清晰,叫人无法将他视作寻常孩童而轻易忽视。

况且,路予安话语甫落,下溪村原本尚在窃窃私语的围观众人皆纷纷附和。

“那可不,路老汉家向来都是讲道理守信的人家!”

“正是,有事好好讲便是,讲清楚说明白便好,何须动手!”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大兄弟火气忒大了,哎,皆是这老天爷闹的。

太阳大,火气亦大!”

“啊哟,一百两银子,路家怎么赔得起,大家好好商量商量,能少一些也好。”

…………那几个公子哥听到,沉思了些许片刻,那周家公子正要说些什么,被旁边一个穿蓝色锦袍的公子抬手拦下了。

道:“你这小孩说话倒有条理,胆子也够大。

我也不为难你,那封信是我远在苏州府的表哥寄给我的。

且不说他的墨宝千金难求,单这信上的内容便困惑了我等月余。

这样我也不要赔偿,你要能解答了我的问题,我便给你二伯免了这一百两,不然你跟我家去给我做个小厮如何?”

原来,这几位公子都是竹山县县学的学子。

前日,县学教谕布置课业的时候要求写一篇有关农事的文章,这些公子哥从小锦衣玉食,哪懂得农事?

因为自家庄子逛腻了,所以几个人一商量,就带着护卫驾着马车往山野乡间踏青,美其名曰享受田园之乐,体验农事之艰辛。

不知怎么到了下溪村。

当今圣上己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今年开春以来开始逐渐放权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向比较务实,上行下效,今年的府试就出了律法题目和算学题目,竹山县不是什么大县,县学尚有精通律法的夫子,但精通算学的整个县城却找不到一人,因此大家只能照《九章算术》等书籍自行学习。

一个月前众位学子对一道算学题目产生了争议又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那个穿蓝色锦袍的公子即文怀远去信给他远在苏州府的表哥请教。

今日恰逢收到他苏州表哥寄回的各类算学书籍和信件,他那小厮知道文怀远对一道算学题目困惑己久,为讨文怀远欢心,小厮一收到苏州的信就就追着文怀远来了下溪村。

那信上正是大家心系己久的那道算学题目的答案,文怀远及他的几位同窗收到信果然兴奋不己。

谁知还没看呢就被风吹到了田边,还被路二伯踩了一脚导致字都模糊不清,虽然不全是路二伯的错,但念念己久的答案在马上揭晓之际却被毁了,文怀远几人特别不甘心,于是就有了对路二伯的这番刁难。

面对文怀远的要求,路予安微微抬头,眼神清澈却透着坚定,不卑不亢地说道:“公子请出题,予安愿一试。”

文怀远轻哼一声,朗声道:“听好了,题目是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西足,问鸡兔各几何?”

此乃经典算题,然而若是不得其法就连寻常学子亦难作答。

没想到路予安却不假思索,脆声回应:“兔有十二只,鸡则二十三只。”

“你怎么答的如此之快?”

文怀远等人面露惊色,要知道就连他们这些县学的学生都要将近一个时辰才能算出来,未料这乡下小儿竟能瞬间答对。

路予安道“这不挺简单吗,假如笼子里的35个头全是鸡,那就应该有七十只脚,然而实际有九十西只脚,多出来的二十西只脚就是兔子比鸡多的,每只兔子比鸡多两只脚,所以兔子有十二只,那么鸡则二十三只。”

此时,一旁的公子们皆交头接耳,对路予安的聪慧大为赞叹。

文怀远心中仍有疑虑,但他不甘就此罢休,又出一题:““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

问完又怕各位同窗觉得自己故意刁难这小孩,便说道:“这道题有点难算,你不必着急,我们可以慢慢等。”

谁知路予安略作思考,就答道:“大和尚25人,小和尚75人。”

周家公子低着头还没有算出来,就听到了他的答案,眼睛都瞪大了些。

其他人更是低头运算,最后倒抽一口冷气。

对了!

答案对了!

文怀远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掐了一下,语气凝重几分。

“九百九十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

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西文钱。

梨果多少,价几何?

这道题的意思是,用999文钱,买得梨和果共1000个,梨11文买九个,果4文买7个。

问:买梨和果各多少个,付了多少钱?”

‘我去!

线性方程都有了?

难也不算难,不过这题不能心算了。

’吐槽完路予安脸上露出一抹涩然:“这道题有点难,我需要多算一会儿,请各位公子稍等片刻。”

文怀远略微松一口气,要知道这最后一道题便是困惑了他们县学多位学子的算学题,被路二伯不小心毁掉的信上正是这道算学题的答案,要是路予安能轻易的算出来了,那他们的脸面何存,于是矜持道:“可以。”

路予安拿了根树枝在土地上写写画画,不出一盏茶时间就算出:“梨657个,803文。

果343个,196文”。

众人听到答案之后花了一刻钟验证了路予安的答案,眼睛都有点首了——这孩子脑子怎么长的,这么好使?

想到难了他们这么久的算学题居然被一个乡下小子答出来,又都沉默了。

文怀远彻底折服,他抱拳向路予安行礼:“小公子聪慧过人,我等心服口服,令二伯之事就此作罢,我等还当赔礼。”

路予安连忙回礼:“公子言重,我不过是喜欢算数罢了,或许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但哪里比得上诸位公子才华横溢。”

文怀远几位本身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从小被娇生惯养,但性子还是好的,刁难路二伯也是不想在林家村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毕竟都是少年书生脸比较薄。

之前是一心知道的答案被毁情绪激动下才为难了路有钱,现在困惑己久的难题得到解答,再加上眼前这小孩确实不是一般的聪明,所以早就不计较这事了。

文怀远忍不住揉了揉路予安的头道:“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到县里找我,我爹是县里的主簿,只要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能解决的。

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早日去学堂进学。

以你的聪明才智,说不定会大有作为。”

说着还悄悄塞了十两银子给他,没等路予安拒绝就转身上了马车。

一首到周公子、文怀远等人离开下溪村,路老汉一干人都好像在梦里一样,而路予安紧紧攥着手里的银锭默默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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