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她现在是茫然的,倘若这真的重来一世,她是否有能力改变祸端?
以后所发生的事,她是否经历过?
她不知道……现在她想的只不过是不要见顾君澜。
她只能赌,赌她这次在瑶光寺不会再遇上顾君澜,赌没了这次见面的机会,顾君澜就不会喜欢她!
她留于府中这些时日,一是为避开顾君澜,二是她现在需要孤身一人的时间,她必须考虑她要去救哪些人,要去补偿哪些人,要去避开哪些人。
“重来一世,定不能让靖南王府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悯月!
将我的剑取出来,为我更衣!”
墨愔娪换了衣服,穿的是一身红装。
用发冠扎起高高的马尾,鬓角留着些青丝,望眼一看,乃是一位鲜衣怒马的女将军!
墨愔娪看着自己,有些陌生。
是啊,自从母亲尸骨无存的消息传入耳中,她便再***红衣,大多为素衣。
那时的气色也是病殃殃的,若不是还能活动,真保不齐是位死人。
悯月将剑盒抱出来,将剑盒打开,那剑一看就是人间罕见,剑柄镶嵌着白色晶块,相交处是一颗蓝色珠子,晶莹透亮。
此剑名为:苍耳!
墨愔娪手抚上剑,连这剑也是久违了。
她困于坤宁宫时,别说是刀剑,即便是连金簪银簪也没有,只有簪尖华润的玉簪。
她拿起剑,好好瞧了一番:“好久没见了……真的好久。”
她开始舞起了剑。
那剑在她手中如同丝带一般在手腕上旋转,后举过头顶,下腰旋转……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首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时而如春风细雨,时而如雷霆万钧。
在一个又一个惊艳的动作间,她将剑舞的美学展现得淋漓尽致。
旋转、跳跃,她手中的剑如同生命的精灵,与她共舞,演绎着一场视觉的盛宴……而后她停了下来……回想起来她己经许久没碰过剑了。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剑,却又忍不住想起上一世,洛浕殇擦着剑上血的样子……她松开手,剑落在地上……悯月跑了过来,将剑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剑盒:“姑娘……您今日怎么了……这剑是您平日最宝贵的。”
墨愔娪手颤抖的倒了杯茶,面色惨白,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刚才看你慌慌张张的,可有急事?”
悯月将剑收拾好:“回姑娘,王爷说,请姑娘去前堂。”
墨愔娪站起身向屋子走去:“知道了,我去更衣。”
秋风瑟瑟,落叶纷纷而下,随着秋风的拂袖而舞动。
阳光透过落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映衬出一片金黄色的光芒。
秋天的景色仿佛是大自然为我们准备的一幅绝美画卷,让人心生向往。
墨愔娪走进前堂,青衣飘动,散发出淡淡的花香:“见过父亲。”
作揖礼。
墨晋城笑了笑,将墨愔娪扶起来,看向旁边的洛浕殇:“这边是太傅,年纪轻轻便官居一品,大有作为啊。”
墨愔娪听到洛浕殇的名字是害怕的,说害怕倒也掺杂着些许恨意……恨?
她又怎谈得上恨?
一切不过她咎由自取。
若不是一开始的野心,她又怎能坐上中宫之位时,换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墨姑娘。”
洛浕殇见墨愔娪迟迟发愣,先出了声。
墨晋城胳膊碰了碰墨愔娪:“丫头,丫头,怎么回事?”
墨愔娪勉强挤出笑来,两手紧紧抓着,略有些颤抖:“见过……见过太傅。”
洛浕殇看着墨愔娪脸色不太好:“墨姑娘,身体可有不适?
洛某看姑娘这脸色不大好。”
墨愔娪紧张的看着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上一世洛浕殇攻入皇宫时的场景,不断浮现他拿着带血的剑走进坤宁宫的场景,不断浮现他用剑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的场景……“并非……并非身体不适,只……只是有些特殊情况。
若无事……女儿……女儿便告退……了。”
没等墨晋城回答,她走出了前堂。
“这丫头今日怎么回事?
虽说平日不讲规矩,却也从未在他人面前失过礼……”看着墨愔娪的背影……墨晋城有些担心。
“女儿家都有自己心事。
洛某看墨姑娘也快到及笄之年,有些事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是啊,该放手的时候自当放手,只是……唉,等太傅成了家生了子,便也懂本王如此感受了。”
墨晋城走向棋盘前坐下,示意洛浕殇也坐:“这进宫一事……”洛浕殇坐下来,将黑子落在棋盘上:“靖南王可是怕令爱在宫中受委屈?”
墨晋城将白子落下:“我哪是怕她受委屈?
她呀,别人怕是欺负不了她。
只是觉得她的性子在宫中怕是会得罪不少人,有些时候,太傅可要多提点提点啊。”
洛浕殇喝了口茶,将白子堵住:“您哪里的话?
墨姑娘毕竟出身名门贵族,即便在您身边性子首爽,可是也知道宫中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