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昏倒了
顾元珀瞬间黑脸，语气半是关心半是埋怨地说道：“徐聪是干什么吃的，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让你淋雨！”
顾以琥拍拍他的手，慢腾腾地站起身，对他摇头，“是我贪凉，和徐聪没关……”谁料，顾以琥的话还没说完，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得亏顾元珀反应迅速，勉强接住了他。
“哥，你怎么了？
是不是又胃疼了！”
顾以琥这样不是第一次了，顾元珀一语猜中原因。
己经走出餐厅的顾老爷子听见动静，转回头来，顿觉焦急万分，立刻让顾元珀联系家庭医生路明。
一切发生得太仓促，让刚要走进餐厅的钟离若傻在了当场！
顾元珀背着自家哥哥冲出餐厅时，压根没看钟离若一眼。
顾老爷子走出餐厅时，才想起钟离若的存在，他还想找人招待钟离若，可放眼望去，无论是谁，他都只想让他们守在顾以琥身边。
顾家上下个个脸色焦急，气氛十分窒息。
钟离若有些尴尬地瞅了瞅顾老爷子，将脏污的裙子一角往身侧扯扯。
“顾爷爷，你们先照顾以琥哥，我……没事，他的身体重要。”
看着乖巧懂事的钟离若，顾老爷子顾不上多说什么。
他微微点点头，顺口嘱咐钟离若随意些，先吃些东西，其他事情，他晚点再找她了解情况。
顾家众人几乎全奔向楼上，下人们挤在门口探头看着房间里的情况，有些人站不下，甚至站在了楼梯上。
文管家带着路明来时，他们火速让出一条道。
钟离若远远看着楼上，拳头攥得死紧。
想起刚刚匆忙间见到的那张苍白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冲上前帮忙。
她知道那是顾以琥，传闻中顾家的病秧子孙儿。
她心里挣扎了很久，还是没有跨出那一步。
顾家爷爷毕竟不是她的爷爷，顾家也不是她家，多做多错。
顾家人虽然着急，却一点不见慌乱，显然是处理过许多次类似情况。
她就算有能力，也不敢贸然插手，万一有个好歹，她就是千古罪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钟离若终于听见一声年轻却浑厚的喊话：“行了，各忙各的去吧。”
应该是顾元珀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众人脸上有了松动，保姆这才重新走到钟离若身边。
“钟离小姐，我是顾家保姆，你叫我张妈就好，刚才怠慢了，以琥少爷生病……”“张妈，我理解的，以前就听爷爷提起过以琥哥身体不好。”
钟离若赶紧打断张妈的话。
以顾家的身家地位，哪怕是保姆、管家，都必须打起十万分精神应对。
她初来乍到，断然不能安心接受张妈的歉意。
只是她的文文静静看在张妈眼里，就成了乖乖女形象，张妈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钟离小姐，你饿了吧？”
张妈递给钟离若一杯水，就要将她带回餐厅。
钟离若下意识地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把张妈弄得一愣。
她赶紧解释：“我不饿，我是担心以琥哥。”
其实，虽然有担心顾以琥的成分，但那只是因为她想起大伯母说她是克星的事。
她刚到顾家，顾家儿郎就病发，就算与她无关，她的到来也多了些不好的色彩。
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向顾家爷爷说清来意，毕竟学籍的事情迫在眉睫。
她被丢出钟离家大门时，穿的是一身孝服，大堂哥偷偷扔给她一件白色连衣裙，正是她身上穿的这件。
她可以一无所有，但辛苦坚持这么多年，眼看着即将大学毕业，不能因为钟离家的操作毕不了业。
她神思百转，在张妈看来，却是真的在担心大孙少爷的病情。
张妈待她又亲近了些，握着她的手，轻柔地抚着，只觉得越看越顺眼。
“若若。”
一道苍老而疲惫的嗓音传来。
钟离若赶紧抬头看去，是从顾以琥房间走出来的顾老爷子。
她乖乖地叫了声：“顾爷爷好。”
“吓到你了吧？”
顾老爷子应声，慈祥地笑着问她。
钟离若连忙摆手，脸上划过不知所措。
“来，你跟我去书房。”
顾老爷子笑得和蔼可亲，拉着钟离若就往书房走。
这个步履稳健的老人，让钟离若想起自己的爷爷。
也许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自己爷爷和顾家爷爷即使上了年纪，仍然不是被手机和游戏毁掉的年轻人能比的。
“怎么还在发呆呀？
快坐下。”
顾老爷子和钟离若分别落座。
“顾爷爷。”
钟离若刚开口，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钟离若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情绪失控，她是来求助的，却不是来卖惨的。
然而，顾老爷子的形象实在与她的爷爷太像了，她满心的委屈有如潮涌。
“叩叩叩。”
张妈敲门进来，先是递给顾老爷子一杯牛奶，又递给钟离若一杯牛奶。
钟离若握着温热的牛奶，身上渐渐回暖。
“以琥哥还好吗？”
她问道。
顾老爷子哪会看不出她的窘迫，他以为她会接着说自己的情况，没料想她却转而问起顾以琥的情况。
顾老爷子心里一阵感动，朝着张妈吩咐道：“你去给若若做些热乎的饭菜，她来得匆忙，肯定饿了。”
说完，他又看向钟离若，“难为你还记得你以琥哥，他不过是小病小痛，不打紧。”
钟离若掩下眸子，不打紧，怎么可能，她看顾以琥的气色，绝对是久病缠身，又治得并不完全对症。
西医疗法，毕竟与中医疗法相去甚远。
她还在沉思呢，顾老爷子又说话了，“你爷爷在信里说了钟离家的情况，你现在既然到了顾家，就是我顾家的孙女，跟以琥和元珀一样。”
钟离若低垂的眼睫颤了颤，划过感激，也划过庆幸。
既然是把她当成孙女，就说明……不会再提起她和顾以琥的娃娃亲。
“谢谢顾爷爷。”
“若若，我和你爷爷是生死之交，你不必这么客气。”
顾老爷子心疼地看着钟离若，钟离若头上那一揪染成彩虹色的头发让他回忆起当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