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她终于回到了这个生养她的村庄。
远处的山峦在夕阳下勾勒出起伏的轮廓，像一具横卧的巨兽。
村口的老槐树依旧挺立，只是枝干更加虬结，树皮上布满了深深的裂纹。
她记得小时候，奶奶总说这棵树是村里的守护神，可此刻，那些扭曲的枝桠在暮色中投下斑驳的影子，竟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小满？
是小满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满转身，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
是隔壁的王婶，她脸上的皱纹比记忆中更深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王婶，是我。
"林小满露出笑容，"我回来了。
"王婶却没有像记忆中那样热情地迎上来，反而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接到村里的通知，说老宅要拆迁了，让我回来处理一下。
"林小满说着，突然注意到王婶的手在微微发抖，"王婶，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
"王婶摆摆手，转身就要走，"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家吧。
"林小满还想说什么，王婶已经快步离开了，那背影竟带着几分仓惶。
她皱了皱眉，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老宅在村子的最深处，青砖黛瓦，门楣上还残留着褪色的对联。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杂草丛生，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竹筐，上面落满了灰尘。
她摸索着找到电闸，拉上去的瞬间，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堂屋。
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一个相框，是爷爷奶奶的遗照。
照片已经泛黄，但两位老人的笑容依然慈祥。
突然，一阵冷风从门外灌进来，吹得相框"啪"的一声倒在桌上。
林小满连忙去扶，却发现相框背面粘着一张泛黄的剪纸。
那是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剪工精细，连发丝都清晰可见，只是女子的脸上没有五官，空荡荡的一片。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这张剪纸她太熟悉了。
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见奶奶正在剪这样一张纸人。
当时奶奶的表情很古怪，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剪刀飞快地转动。
"奶奶，你在做什么？
"她记得自己这样问。
奶奶却猛地转过头，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