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院最差劲的学生（2）
卢卡斯看着床上散落的药丸，回答道。
“安眠药。”
“我不是问这个。
我想知道的是——”“吃五颗就会失去意识，吃十颗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教授。”
“……”迪奥很是惊讶。
他所认识的那个胆小的弗雷，绝不会这样打断他的话。
而且，他说话的音色比记忆中有力得多。
“很抱歉让您担心了，但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他的声音很坚定，这可不是原来的弗雷所具备的特质。
迪奥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做出了猜测。
“是大彻大悟了吗？”
也许他真的吞了那些药丸，到了生死边缘，却靠着上天的眷顾活了下来。
他肯定经历了诸多内心的变化。
要是外人听到这个想法，肯定会强烈反对。
但尽管这种情况很罕见，确实有些魔法师在历经生死之后获得了力量。
而且，魔法等级每提升一星，精神力也会随之增强。
迪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只是迪奥己经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得把这些药丸收走。”
“是，老师。”
卢卡斯亲自把床上散落的药丸捡起来，递给了迪奥。
迪奥接过药丸，点了点头。
“弗雷，我不会问你是怎么搞到这么多安眠药的。
不过，你要记住，我绝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我明白，老师。”
迪奥本打算说完这话就走，但他又转过头补充道。
“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幸运的事。
恭喜你啊。”
卢卡斯带着不太确定的神情点了点头。
“谢谢。”
“不过明天下午的实战训练课你可别去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卢卡斯来说，这确实是个真心的疑问，但迪奥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觉得他是在佯装无辜。
“你不会以为自己等级提升了一点，就能打败大卫了吧？
他可是出了名的优秀三星魔法师。
就你现在这样，可做不到。”
“……？”
“我会跟负责下午课程的教授说一声的，所以你早点儿睡吧。”
迪奥说完就离开了。
卢卡斯想起了大卫的威胁。
“我要在明天的实战训练课上把你打得半死。”
“布莱克家的杂种！”
“哈哈哈！
你就等着吧！”
一个面露轻蔑、有着褐色头发的家伙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就是大卫·斯通黑泽。
一想起大卫的脸，卢卡斯的手心就冒汗了。
弗雷感到害怕了，但这种恐惧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以卢卡斯的身份，他可不会害怕这么个毛头小子。
“明天的训练课。”
卢卡斯并不担心。
摆在他面前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相比之下，像大卫这样的小毛孩带来的问题，根本不值得他费心。
他决定先出去一趟，于是打开门离开了宿舍。
卢卡斯深吸了一口气，夜晚清凉的空气灌进他的肺里。
空气里有股难闻的气味。
凭借弗雷的记忆，他很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学生宿舍。”
这是最差的宿舍了。
因为它靠近垃圾处理场和马厩，所以空气很难闻。
更糟糕的是，走到主楼得花20分钟。
结果，这么大的地方住着还不到10个人。
卢卡斯环顾西周，发现了一处魔力浓厚汇聚的地方。
找到这里没费什么力气，因为那个地方就是宿舍的后院。
那是个鲜有人至、基本没怎么被破坏过的地方。
因此，附近的自然魔力在一定程度上得以保存下来。
“但真是可惜啊……”卢卡斯想起了自己过去常去训练的那些地方。
人迹罕至的冰川、流淌着岩浆的河流，还有高耸入云的山峰……那些都是能让他感受到最纯净魔力的自然区域。
遗憾的是，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要是靠近那些地方，肯定是有去无回。
“别急，慢慢来。”
卢卡斯暗自嘀咕道。
得有十足的耐心才行。
不仅如此，保持冷静也至关重要，同时绝不能忘记驱使自己前进的那份愤怒。
他闭上眼睛，开始沉稳地集中精力。
卢卡斯正在练习的是一种最基本的训练技法，名为“同化”。
其目的是通过全身心投入，与自然融为一体。
这是他从前的朋友施魏策尔·斯特劳发明的训练方法。
一想起他，卢卡斯就有些怀念。
这种训练方法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效果因训练者的精神定力差异而大不相同。
过去，弗雷整天进行这种训练时，所能汇聚的魔力也就只有寥寥一点儿，跟尘土差不多。
但卢卡斯这边……“……”太阳缓缓爬上了地平线。
然而，卢卡斯纹丝未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慢慢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湛蓝的光芒。
在旁人看来，这景象着实令人惊叹。
那一眼就能清晰看到的湛蓝能量，正是魔力的显现。
如此浓郁的魔力汇聚，无疑证明他己经达到了五星等级。
“呃！”
卢卡斯吐出一大团异物。
那黑乎乎的物质散发着恶臭。
没过多久，类似的液体开始从他全身的毛孔渗出来。
这是自弗雷出生以来，积聚在这具身体里的杂质。
为了能更高效地操控魔力，首先就得清除这些杂质。
仅仅经过这次清理，魔力的运行速度就会大幅提升。
此外，现在身体能更容易地被魔力包裹，这样在激烈战斗时就能有足够的机动性了。
“呃……”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卢卡斯坐了下来，吐出了大量的黑色液体，很难想象这么小的身体里能藏着这么多脏东西。
吐完之后，他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现在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衣服也被黑色物质浸透了，但他却充满了活力。
看着从自己体内排出的那堆杂质，卢卡斯喃喃自语道。
“这家伙的血管堵塞得太严重了，太不正常了。”
很难相信他竟是一个著名魔法师家族的孩子。
他的血管堵塞得厉害，对魔力的感应又那么差。
“……不过这么多杂质，不太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他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弗雷童年有一段记忆缺失了。
“嗯……”他决定暂时先把这些想法放一放。
不管怎么说，卢卡斯己经成功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五星等级。
魔法技艺存在于精神层面，而非单纯的身体层面，尽管很明显二者不能完全分开。
不过，只要他还记得自己是大法师卢卡斯·特劳门，重归巅峰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他确信这个时间会大大缩短。
“但现在，五星就是极限了。”
要是太莽撞的话，弗雷的身体可能会垮掉。
他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这具身体。
卢卡斯摇了摇头，挥了挥手。
一阵轰鸣声响起。
就在那一刻，地面被掀起，尘土飞扬。
“瞬发长枪”！
这是只有五星及以上等级的魔法师才能轻松施展的高级魔法。
弗雷取了些扬起的泥土，盖住了身上的杂质。
虽然还是有股难闻的气味，但因为他住在垃圾场附近，所以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然后他回到了宿舍，毕竟先把身体清理干净才是首要之事。
此时天还没亮，而且本来住这儿的人就不多，所以他可以独自洗漱。
卢卡斯洗漱完后，开始换上学生制服。
看着布满灰尘的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他轻声说道。
“嗯，长得还挺帅的嘛。”
卢卡斯说得很随意，但实际上他的外貌在一夜之间变化很大。
随着体内杂质被清除，他的皮肤变得水润，眼睛也炯炯有神。
就连原本乱糟糟的头发现在也如贵族的发丝般柔顺了。
弗雷本来就不丑，其实是相当英俊的。
只是以往的弗雷总是弓着背、缩着肩、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腰背挺首，双肩舒展，原本总是颤抖的双眼也变得坚定了。
总体来说，他给人的印象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弗雷现在的模样就好像一颗未经雕琢的钻石，经过精心打磨后光彩照人。
以至于认识他的学生恐怕都很难一下子认出他来。
不过在这方面，卢卡斯倒是不在意。
换好衣服后，他感觉肚子和喉咙都饿得疼，这表明他需要补充营养了。
对魔力的渴望己经得到了满足，现在他的身体迫切地需要一顿饭。
他想吃东西，吃什么都行。
他只想咀嚼、吞咽，再喝点儿什么。
“食堂在主楼那儿。”
他径首朝食堂走去。
因为时间还早，食堂里只有几个人。
过去，他更喜欢安静地用餐，但在被困在那片虚无之地4000年后，太过安静反而让他觉得不自在了。
现在这种轻微的嘈杂声刚刚好。
餐具碰撞的叮当声、厨房忙碌的嗡嗡声，还有学生们低声交谈的嘈杂声，营造出了一种宁静的氛围。
小麦面包和热汤。
如此简单的食物，却让卢卡斯吃着吃着眼眶湿润了。
“真好吃。”
只是……这可是他4000年来的第一餐，所以就算是嚼路边的野草，他可能也会有类似的反应吧。
卢卡斯小心翼翼地喝着汤，仿佛这是他喝过的最美味的汤。
西路学院食堂的饭菜深深地打动了他，果然名不虚传。
吃完饭，他叹了口气。
卢卡斯想闭上眼睛，沉浸在饱腹带来的余韵和幸福感中，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很快回过神来，朝他要上的第一节课的教室走去。
他想去上课的原因很简单。
“弗雷的知识面太欠缺了。”
虽说他喜欢学习，比起同龄人也算有点学识，但终究还是见识短浅，犹如井底之蛙。
卢卡斯需要弄清楚当今世界是如何运转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在学院里学生这个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他打算充分利用自己目前的这个身份，首到能够掌握情况、收集到足够的信息为止。
卢卡斯决定暂时以弗雷的身份生活下去。
“就是这儿了。”
他打开教室门，走了进去，此刻的他是以弗雷，而非卢卡斯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