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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算卦,看透事业,爱情,财运,把握人生关键。”

身着宽大灰白袍子,头扎丸子的青年在闹市上呼喊道。

青年的摊位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满是划痕的老旧木桌,一块凳腿长短不一的狭长木凳,以及一杆写着“吉凶早晓”的旗子。

“我观这位施主印堂发黑,想来近日多有不顺,小道我......”青年对着一个从摊位前路过的大爷徐徐说道。

“滚!”

大爷扭头喝了一声。

青年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捋着自己的胸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观这位施主眉头紧缩,双眼无神,想来是有心事,不妨与小道说上一说,没准......”青年又对着一个年轻小伙说道。

年轻斜乜了青年一眼,不善地冷哼了一声。

青年眼观鼻鼻观心,怯怯地缩着脖子。

......“小伙子,你不能这样呀,咱们坑蒙......啊不是,是占凶卜吉得多说好话,你倒好,半个上午了,一张嘴不是印堂发黑就是嘴唇发白,人家没过来把你摊子掀了你就烧高香吧。”

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男人走到青年的摊位旁,一边拍着自己皮球大小的肚腩,一边苦口婆心地说道:“我看你生得宽额大鼻,浓眉大眼,未来成就绝对不俗,不该就此没落下去,这样吧,我传你些本事,保你财源广进,日进斗金。”

“真的!”

原本颓然的青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中年男人先是缓缓点头,紧接着眉头微蹙,转而一脸为难地说道:“俗话说得好,经不可轻传,亦不可空取,佛渡有缘人,故而......”佛?

青年上下打量着中年男人的装束,分明是一件崭新的道袍,目光划过对方的手掌,只见其食指与拇指摩擦,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哦~青年恍然大悟,略带羞涩地用食指摁住拇指,也向中年男人比了个“心”。

中年男人一愣,无奈地抹了把自己的肥脸,深呼吸后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本事不能空传,你得行点人事,人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青年沉思片刻,如实地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气得差点破功,但好在养气功夫极佳,并没有表露出半点不满,他继续耐心说道:“人事就是钱,但你可千万不要把我想成什么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你给我的这个钱叫香火钱。”

“那得多少钱呀?”

青年天真地问道。

“按照规矩该收你一千,今日就当是结一份善缘,只要你九百。”

中年男人大手一挥,一副慷慨大方的洒然神情。

青年闻言沮丧低头,攥着口袋里仅有的十五块钱。

这么穷?

中年男人的良心咯噔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拿过青年手心里的一百块钱,喟然叹息道:“也罢也罢,我就好人做到底,只收你一百吧。”

“谢谢道长!”

青年立马感激道。

中年男人捻着并不存在的长须,微微颔首后抬起胳膊,在青年的脑袋上连打了三下,便转身离去。

“道长定有深意。”

青年沉思道。

——————————市郊,人烟渐稀,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马路上以远高于时速的车速行驶。

“还差最后一家,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副驾驶上,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人正低头瞧着手里的档案。

“不,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驾驶位上,一个模样儒雅的男人摇头道,声音里掺杂着淡淡的叹息声。

“是啊,才刚刚开始,它们要回来了。”

女人应了一句。

“可能它们己经回来了,只是我们一首没有发现而己。”

男人沉声道,眼镜后的双目流露出一丝与样貌不符的凛冽杀意。

女人沉默着,纤细的手掌轻抚着膝上的档案。

档案自上往下,儒,兵,农......诸子百家!

涉及人名近百人,其中有数十人被用黑笔圈了起来。

这些被圈了起来的人有的尘埃欲坠,朝不保夕,有的己然仙逝,不在人世,有的下落不明,好似人间蒸发......不过好在,档案上的人名并非只减不增。

女人的指腹触摸着档案上新添的几个人名,这其中有她自己,也有身边的男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这一辈的年轻人。

很不幸,他们将面对他们的长辈所未曾面对过的事情。

蓦地,一阵风划过车窗,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快看。”

男人提醒道。

女人快速抬头,望向车外,一道身影飞掠而过,呼吸便消失不见。

“御风而行,道家的人?

瞧着道行颇深呀。”

男人疑惑道。

“看来不会白来一趟。”

女人松了一口气,展开了一个喜人的笑脸。

档案的最后一行,尚没有任何的标注,只有短短九字:道家,李淮,其弟子未知。

——————————夕阳西下,青年搬着桌凳回到了住处。

这是一间上了年头的院子,处于郊区的边缘,离着闹市区甚远,也不知青年是如何来往的。

“你被骗了!”

少女怒然跳起,恨铁不成钢地朝着青年的脑袋砸了一板栗。

“不能吧,我看那位道长眉目慈善,不像是坏人。”

青年捂着自己的头顶,委屈道。

“真丢人。”

少女揉着自己婴儿肥的脸颊。

十年前,青年曾拜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为师,学习坑蒙拐骗之术,结果现在倒好,非但坑蒙拐骗的本事没学到多少,还反被同行给诈了一笔钱。

一百块钱啊,一个星期的收入就这么没了。

少女越想越气,又跳起来朝着青年的脑袋砸了一板栗。

青年的头顶转眼间鼓起了两个大包,活像戴了一个米老鼠的发箍。

——————————入夜,月凉如洗。

咚咚咚~敲门声将熟睡中的少女吵醒,她在床上甩动双手,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师弟呢?

无奈,少女只能自己去开门。

......“阴阳家黎尚书,朱彤,前来拜见前辈。”

“不巧,他头七刚过。”

“啊!

那李前辈的弟子?”

“他徒弟出去了,至于我......算半个吧。”

“敢问他去哪里了?”

......——————————“道长,晚上好呀。”

“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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