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易
可想到刚才音音说的话，又只好忍了下来，气鼓鼓地腹诽。
明明就是你的大孙女蓄意谋杀，凭什么怪我家音音啊！
果真是偏心偏到太平洋的迂腐老夫人！
面对责问，林希音并没有急于答话，而是垂下眼眸，暗自思索。
既然来到这儿了，她和闺蜜就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闺蜜备受父兄宠爱，生存不是难事。
可她若要改变炮灰命运，就一定要先改变在林家的地位。
今天有诸多世家勋贵在场，要是她当众揭发林沛柔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掀起舆论浪花。
但毕竟林沛柔受宠多年，根基稳固，不是凭她一面之词就能打倒的。
搞不好还会被冠以恶意诬陷的罪名，遭到林沛柔更疯狂的报复。
眼下不是揭发林沛柔的最佳时机，还是先维持现状吧！
分析完当下局势的利弊后，林希音这才朝老夫人微微欠身，恭敬回话。
“回祖母，希音是因为——”“妹妹！
事到如今，你便实话实说了吧！”
林希音还没说几个字，话头就被突然打断。
林沛柔害怕东窗事发打断她，她能理解。
不过让她实话实说，又是打算干什么？
不等林希音想明白，林沛柔就亲昵地挽着林老夫人的胳膊，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解释。
“祖母，其实自从你做主将妹妹许配给徐家公子后，妹妹便郁郁寡欢，食不知味。
妹妹几次找我诉说心中委屈，欲让我劝祖母退了这门婚事。
但我总规劝妹妹，说徐潇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既是嫡出又是独子。
妹妹即便平嫁，也只能嫁个同为庶出的公子，怎比得徐潇这样的好郎君？
我以为妹妹听了我的劝诫，己然想通了。
不想妹妹却如此糊涂，竟选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以死相逼。”
林沛柔说得煞有其事，在场众人听了，一片哗然。
“徐老爷官居六品，虽比不上林家显贵，到底也没差到哪儿去。
林二姑娘寻死觅活地想要退婚，难道当真还妄想着，嫁个门第相当的嫡子不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
况且据说这希音姑娘非但不受林老爷疼爱，就连自己的亲娘高氏也十分厌弃她。
她若再不为自己打算，还有谁愿意顾惜她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奚落调侃。
林希音一字不差地听进耳朵里，面色波澜不惊。
林老夫人和徐老夫人是手帕交，各自夫君又为官场同僚，因此两家颇有些交情。
但随着徐老夫人离世，两家就逐渐少了走动来往。
前不久徐夫人登门，道明有心与林家结亲之意。
虽未言明要哪位姑娘，但徐潇的嫡子身份摆在那里，答案自然也不言而喻。
无论是柳氏还是林老夫人，都不可能将嫡女下嫁到徐家。
林老夫人顾念与徐老夫人的情意，不好拒绝。
而林希音在林府无足轻重，与其日后平嫁给一个庶子，不如许给徐家嫡子当正妻，来得更有意义。
事实上，徐潇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徐夫人也是眼见无望攀上更好的门第，这才仗着父辈的昔日情意，腆着脸骤然上门提亲。
林老夫人明知徐潇是什么德行，还是做主将她许配给了徐家。
归根结底，她就是一个顺水人情，一笔有益无害的交易罢了。
至于她为何不得生母高氏喜爱。
原书中说的是，高氏是在参加一个宴会时，趁着林守成酒醉，做出了爬床的卑劣之事。
因此虽然高氏被收为二房姨娘，但到底不受林老夫人和林守成的喜爱。
久而久之，高氏便把心中的怨恨尽数发泄在了原主身上。
听着林沛柔的污蔑言语，林希音和姜祁互换了眼神，心照不宣地淡淡一笑。
林沛柔此举，就是眼见杀人未遂，想顺势将动静闹大。
好让林老夫人迫于形势压力，解除她和徐潇的婚约。
虽然她现在的确不可能嫁给徐潇，但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让这纸婚约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所以这婚，现在还不能退。
思忖间，林老夫人果然偏听偏信。
众目睽睽之下，一张老脸哪里挂得住，气得举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打林希音。
“孽障！”
林沛柔连忙伸手阻拦，却只是装模作样地虚拦，神色间满是猖狂的得意。
那双阴冷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林希音，仿佛在无声警告她，不要妄想耍花招，否则后果她承受不起。
姜祁见状，岂能容忍他人当着自己的面伤自己姐妹儿分毫？
说时迟那时快，姜祁首接扬手，准确无误地抢过了拐杖。
林老夫人拐杖脱手，踉跄间满脸疑惑。
林沛柔也是一脸诧异。
姜祁冲林沛柔挑挑眉，然后二话不说，顺势往林希音身上招呼。
姜祁的动作气势汹汹，林希音默契地假装脚一扭，跌坐在地。
拐杖险险擦过林希音的脚踝，“啪”的一下狠狠砸到旁边的地面上。
两人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哟呵！”
姜祁挑眉惊讶道：“还挺能躲！！”
话音落下，她手里的拐杖发出一道细碎的声响。
然后……华丽地碎了。
这惊险的一幕看得围观的众人一阵唏嘘，惊骇地交头接耳。
“林老夫人的拐杖可是梨花木的啊，姜二姑娘不愧是自小习武的人，这手劲儿，堪比街上打铁的铁匠了吧！”
“这要是被她打上一掌，不成内伤也必定吐上几口血！”
“林老夫人教训自家姑娘，姜二姑娘竟也忍不住凑热闹，也不知道像她这样率首莽撞的性子，以后如何议亲。”
“此事若传出去，只怕也无人敢娶吧？”
此话落下，周围又传来一阵忽高忽低的轻笑。
姜祁自动屏蔽掉这些聒噪，拿着手柄冲林老夫人嘿嘿地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啊林老夫人，我刚才就是想帮你一把，没想到这……要不然我赔一把给你？”
这是林老夫人最喜爱的拐杖，她眼睁睁见它碎成几段，气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