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二十年,所谓的夫妻生活,早己是十年前的旧事,更别提温存的搂抱了。
夜晚,许铮如常坐在床沿,目光黏在手机屏幕的新闻推送上,偶尔会念叨几句不知从哪看来的野史轶闻。
陈艳大多听不懂,也不怎么在意。
到了十点半,她便准时躺下准备睡觉,任由手机在一旁播放着重复内容的短视频,自己则早己闭上眼,意识沉入了混沌的睡意中。
再次醒来时,感觉周遭的一切都透着异样。
耳畔隐约传来母亲的啜泣声。
哭什么呢?
她霍然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
几点了?
这是在哪儿?
喉咙干得发紧,她咽了下口水,强烈的渴意驱使她下了床。
“许铮,妈来了?”
话一出口,她才猛地顿住。
不对。
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到底在哪儿?
脑袋里像灌满了晃荡的水,沉重而眩晕。
目光寻去,只见母亲张惠正低着头,蜷坐在一条看上去颇为陈旧的沙发上,肩膀微微耸动,压抑地哭着。
陈艳心头一片茫然,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张惠抬起了头,泪眼婆娑地看向陈艳,眼里满是委屈,一瞬间又夹杂着不争气的情绪,陈艳感觉心跳加速,分不清现实梦境就罢了,怎么张惠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妈?
…你怎么哭了?”
陈艳小心翼翼的问,她不知道张慧眼里的“不争气”从哪里来的。
张惠冷笑了一声,抬起手肘擦了擦眼泪,连同沾了眼泪黏在脸颊上的发丝都撇过了一边,“我以为你会把你弟弟带回来,真是不争气啊…”回哪里?
自己的弟弟?
陈宁?
他不是己经娶了个小20岁的年轻女人生了两个儿子了吗?
哪里来的不争气,不会说自己吧…陈艳不可思议,她以为自己听话嫁给了许铮,结婚这几年拿了这么多钱回来,自己应该是他们最认可的。
陈艳尴尬的笑笑,“我都忘了…”张惠托着些许发胖的身躯,己经生了六个孩子,她的胯骨扩张的厉害,索性靠在破旧的沙发上,“女儿啊女儿,你知道我最疼你弟弟…”陈艳如鲠在喉,她似乎应该记得一些…门突然打开了,陈艳的父亲陈正祖回来了,他走路迟缓,身材伟岸,穿着军绿色的大衣,当保安多年,口碑很不错,人人路过都要叫一声“陈叔”。
都快忘记他曾经是个建筑单位采购员了。
陈正祖看也没看陈艳一眼,倒是张惠起了身,“小仔从网吧回来了吗?”
陈正祖咬着下嘴唇,坐在床边,军大衣更是丢在沙发上摊放着,黑色的西装裤膝盖处泛白,“没回来”。
陈正祖多看了一眼陈艳,看到她就来气,如果不是她带着陈宁出去跳舞,陈宁也不会认识一群不正经的青年,也就不会去网吧,更不会让自己跪在网吧门口…想到这,陈正祖气得咬牙切齿。
陈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五十平方的房子,陈艳一首觉得很大,可冰冷的皮带落在她的后背上,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是这样用衣架打自己的女儿,太好了,陈艳心想,原来被打过的不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