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 铜 低 语（上）
林夜握着鸡毛掸子站在博古架前，潮湿空气里飘着檀香与霉味混杂的气息。
这是他在这间"藏真阁"打工的第三个月，仍然会对着那些标价百万的赝品青铜器产生荒谬感——上周刚卖出的西周兽面纹尊，实际出自城南王师傅的作坊。
"有人吗？
"˚‧º·(˚ ˃̣̣̥᷄⌓˂̣̣̥᷅ )‧º·˚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进细密雨丝，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立在玄关处。
林夜注意到他右手戴着皮质露指手套，食指关节有道蜈蚣状的疤痕。
"收旧物。
"男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器，"祖传的青铜器。
"林夜正要开口，后颈突然泛起针刺般的寒意。
他看见男人从背包里取出用油布包裹的物件，当外层布料滑落的瞬间，整个展厅的射灯突然开始频闪。
那是一柄三十公分长的青铜钥匙。
钥匙柄部雕刻着纠缠的触须纹路，齿槽部分残留着暗红色锈迹。
林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响起细碎的嗡鸣，仿佛有无数人在用不同语言重复同一个词汇。
"门...门...门...""小兄弟？
"男人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们掌柜呢？
"林夜勉强稳住呼吸："老板去参加拍卖会了，您要不留个联系方式？
"他说着去取登记簿，指尖触到纸页的刹那，钥匙表面的纹路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整个世界开始扭曲。
等林夜恢复意识时，腐臭的血腥味正顺着鼻腔往脑仁里钻。
他撑起身子，发现正躺在龟裂的沥青路面上，远处倾斜的写字楼表面爬满暗红色藤蔓，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灰绿色。
"这是...门后的世界？
"右手掌心传来灼烧感，林夜低头看见那把青铜钥匙的图案正在皮肤下浮现。
当他集中注意力时，一扇布满铜锈的巨门虚影在身前缓缓凝聚。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从街角传来。
三只类人生物正手脚并用地朝这边狂奔，它们有着章鱼般的头部和反关节下肢，粘稠的体液随着奔跑不断滴落。
最前方的怪物突然张开伞状口器，喷射出墨绿色酸液。
林夜翻身滚进路边便利店，酸液将收银台腐蚀得滋滋作响。
他抄起货架上的水果刀，却发现刀刃在碰到怪物的瞬间首接穿过了它们的身体。
"物理攻击无效？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怪物们己经包围了便利店。
透过破碎的橱窗，林夜看到它们胸口都嵌着发光的晶体。
当最前方的怪物再次扑来时，他本能地伸手抓向晶体。
指尖传来灼痛，青铜钥匙的图案突然绽放金光。
晶体在触碰下轰然炸裂，怪物化作黑雾消散，与此同时，某种冰凉的能量顺着手臂流向心脏。
剩余两只怪物发出尖啸，街道尽头却传来更恐怖的震动。
林夜看到百米高的肉山正在移动，无数触须从它体表伸出，每根末端都挂着人类残骸。
他冲向最近的青铜门虚影，在触须袭来的瞬间拧动钥匙。
时空倒转的眩晕感中，最后瞥见的是肉山顶部缓缓睁开的血色竖瞳。
回到古玩店的瞬间，林夜踉跄着扶住展柜。
冲锋衣男人正惊愕地看着他——在对方视角里，这个店员只是突然消失了十秒钟。
"东西我不卖了！
"男人慌乱地收起青铜钥匙夺门而出。
林夜摊开掌心，钥匙图案己经深深烙印在血肉之中，耳边回荡着来自虚空的低语："欢迎来到，门徒试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