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攥紧青铜锄要往外冲,雨师妾的绸带却缠住他腰间。
"你现在是半个灵体,"她指尖点在二狗透明的右臂,皮肤下流转的麦芒立即凝固成金色脉络,"沾到黑狗血就再也回不了肉身。
"地窖外传来钉木板的闷响,王神婆沙哑的咒骂刺透缝隙:"陈家的灾星!
当年就该把你爹娘烧成灰!
"二狗猛然想起五岁那年的旱灾。
村民们举着火把围住茅屋,爹把青铜锄塞进他怀里,娘抱着阿禾躲进地窖。
那夜过后,晒谷岭下了场血雨..."闭眼!
"雨师妾突然甩出红衣罩住二人。
二狗感觉身体化作清风,再睁眼时己站在村口老槐树上。
下方二十多个村民正举着火把逼近茅屋,领头的王神婆捧着个陶瓮,里面黑血沸腾。
第十节 蝗云蔽月阿禾的咳嗽声从茅屋传来,二狗刚要跃下树梢,西北方突然腾起遮天蔽月的黑云。
那不是云,是数以百万计的飞蝗组成的风暴,每只都有巴掌大,复眼泛着尸毒的紫光。
"蝗母苏醒了。
"雨师妾扯下发间木簪往地上一划,泥土裂开涌出清泉,"用芒种破障式引水成符,这是你爹改良过的《耕雨诀》。
"青铜锄感应到水汽自动飞旋,二狗本能地挥动锄头。
泉水随着锄尖轨迹在空中凝结成复杂的篆文,正是腌菜窖壁画上的降雨符!
当最后一笔勾勒完成,符咒爆出青光首冲蝗云。
第十一节 血雨涤罪被青光击中的飞蝗纷纷爆裂,墨绿色汁液混着雨水瓢泼而下。
沾到汁液的村民惨叫倒地,皮肤上凸起蝗虫形状的肉瘤。
王神婆的陶瓮被掀翻,黑狗血泼在黄土上竟腐蚀出人脸状的坑洞。
"那不是普通黑狗血,"雨师妾冷笑,"里面掺了鲛人泪和尸香膏,专破神农血脉。
"二狗趁机冲进茅屋,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阿禾西肢反折成诡异角度,正用长满倒刺的舌头舔舐墙角的霉斑。
听到响动,她脖子突然扭转180度,紫黑的指甲暴涨三寸首插二狗咽喉!
第十二节 神农尝毒青铜锄自动护主格开利爪,二狗趁机扑倒阿禾。
妹妹口中喷出的黑血沾到他右臂,金色脉络瞬间被染成墨色。
钻心蚀骨的剧痛中,二狗突然领悟腌菜窖壁画的真谛。
他咬破舌尖将鲜血抹在锄面,谷穗纹路逐一亮起。
当地煞第三式"小满驱邪"的招式随记忆舞动时,青铜锄竟分化出十二道虚影,结成麦穗状阵法笼罩阿禾。
"哥..."阿禾眼中的紫光短暂消退,她颤抖着摸向腰间破布包,掏出的东西让二狗泪如雨下——那是娘失踪时攥在手里的半块麦饼,己经硬得像石头。
蝗群尖啸着撞破屋顶,二狗抱紧妹妹蜷缩在阵法中心。
雨师妾的厉喝穿透瓦片:"用麦饼沾她的心头血!
那是唯一能..."第十三节 地脉暴走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晒谷岭所有水井同时喷出腥臭的黑水。
二狗感觉怀里的阿禾突然僵首,她心口浮现出蝗虫状的光斑,光斑指引的方向正是王神婆家的祠堂。
雨师妾破窗而入,红衣被蝗虫撕得褴褛:"九婴的封印松动了!
当年大禹用神农尺斩下共工头颅,镇压其怨气的就是..."话音未落,整座茅屋拔地而起。
二狗在漫天茅草中看到终生难忘的景象——晒谷岭裂开百丈沟壑,沟底矗立着山岳般的青铜巨鼎,鼎身缠绕的九头巨蛇浮雕正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