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男子的衣角掠过琉璃瓦,远处禁军的铁甲声与雷声混作一团。
"圣女..."嘶哑的女声突然在耳畔炸响。
枯槁的手抓住苏瑾脚踝,老宫女浑浊的眼球倒映着金锁寒光,"三十年了...他们终于来取回圣婴的遗骨了..."苏瑾蹲身扶起老妇,触到她脉门时心头一凛——尺动脉处密布针孔,舌苔泛着熟悉的靛蓝色。
这不是寻常的疯症,是长期微量钩吻中毒导致的神经损伤。
"嬷嬷认得这个?
"她晃了晃金锁。
老宫女突然剧烈抽搐,指甲在青砖上抓出带血的沟痕:"戌时三刻...桃木生根处..."喉间发出咯咯异响,瞳孔瞬间扩散。
惊雷劈开夜幕。
苏瑾翻开尸体眼皮,在虹膜边缘发现细如发丝的银线——竟有人在她眼前用毒针远程灭口。
尸体袖中滑落半枚玉珏,刻着残缺的星纹,与翡翠扳指太监的刺青如出一辙。
---偏殿传来瓷器碎裂声。
苏瑾握着解剖刀潜至窗下,见两个小太监正往铜炉倾倒药渣。
年长的那个掀起袖管,臂上赫然有道新鲜刀伤。
"那丫头活不过子时。
"受伤太监往炭火里扔了把朱砂,"太医署说这疯症会过人,连慎刑司都不敢来收尸。
"苏瑾嗅到焦糊味中的异香。
那是白曼陀罗混着生草乌,过量会致幻。
她踢开窗棂跃入室内,解剖刀抵住太监喉头:"谁指使你们在安神香里下毒?
""公主饶命!
"年轻太监瘫坐在地,"是尚药局吩咐...说冷宫闹疫病..."话音未落突然口吐白沫,耳后冒出星形红斑。
苏瑾疾退两步,看着两人在眼前化作血水,骨肉分离的声响像极了实验室的离心机。
血泊中浮起片金箔,上面蚀刻着双螺旋图案。
苏瑾用银簪挑起时,金箔突然融化成液态,顺着簪尖渗入她腕间的梅花胎记。
---三更梆子响过,苏瑾循着记忆找到冷宫西侧的废井。
井绳缠着褪色的红绸,辘轳轴上刻满星纹。
她摸到第三块砖的凹陷处,按下时地面突然震动。
井底升起青铜平台,陈列着整套外科器械:铬合金手术剪、带刻度的柳叶刀,甚至还有把腹腔镜。
器械盒底部压着本手札,扉页用拉丁文写着:"第九次时空跃迁实验记录——苏瑾博士,2023.3.20"暴雨突然停歇,月光照亮井壁的壁画。
头戴呼吸面罩的古人正在给孕妇剖宫产,产床旁站着个持青铜剑的男子——他的佩刀上清晰可见二维码纹样。
"原来你在这里。
"低沉的男声带着草原口音。
苏瑾转身时,井口垂下条玄铁锁链,北狄男子倒悬而下,金银异瞳在黑暗中发亮。
他指尖转着把现代止血钳,钳柄刻着"Qing Lab-203"。
---五更天,苏瑾在倒座房找到奄奄一息的宫女春桃。
少女腹部肿胀如鼓,皮下涌动着活物。
当她划开脓包时,三只带翅毒虫振翅欲飞,被解剖刀钉死在窗棂上。
"是蛊..."春桃呕出带虫卵的黑血,"皇后娘娘的雪貂...那日撞见..."话音戛然而止。
苏瑾剖开她胃囊,发现整块胃黏膜被腐蚀,残留的肉汁里混着纳米级的金属颗粒。
窗外传来雪貂嘶鸣。
苏瑾推开后窗,见白影窜上宫墙,月光下隐约可见它项圈闪着红光——那分明是现代电子追踪器的信号灯。
晨钟撞破黎明时,她在春桃枕下发现半张药方。
泛黄的宣纸上画着青霉素分子结构式,落款处盖着景明帝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