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跃动的火苗将铁牌上的"沧州铁剑门主赵清河"字样吞噬，青烟中隐约传来一声叹息。
"施主可想好了？
"方丈拨动佛珠，目光掠过廊下烹茶的素衣女子，"这些令牌能号令三十六位顶尖高手，足以重建武林秩序。
"林默将灰烬撒入山涧，看零星的玄铁残片随流水远去："家父若在世，定不愿活人继续做提线傀儡。
"秋风掀起他空荡荡的左袖，三个月前地宫那场恶战留下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
苏雨晴端来茶盏时，腕间红绳系着的残佩轻轻相撞。
她斟茶的手突然一颤，滚水在紫砂壶口腾起白雾："昨夜梦到陈九章的眼珠在茶汤里打转——那老鬼到死都盯着你怀里的玉佩。
"林默摩挲着茶盏上裂璺，这是苏家旧物。
三日前他们在瓦砾堆里挖出半截断剑，剑穗上褪色的香囊还留着铁锈味。
当时苏雨晴蹲在废墟里，一片片拼凑青瓷碎片的样子，像极了幼时母亲粘补摔碎的妆奁。
### 第二节 血色真相暮鼓撞响第一声时，山门外来了个瞎眼乞丐。
老乞丐用竹杖敲着《莲花落》，沙哑的调子忽转凄厉："七月半，鬼门开，曼陀罗花开死人怀......"苏雨晴手中的茶匙"当啷"落地。
林默瞥见她袖口翻出的曼陀罗暗纹——与那日地宫中陈九章密信上的印记别无二致。
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三年前雨夜，蒙面人袖口同样闪过金色曼陀罗！
"晴姑娘可听过天机阁的噬心蛊？
"老乞丐浑浊的眼白转向她，"中蛊者心口生曼陀罗印记，每逢月圆痛如刀绞......"话音未落，苏雨晴突然暴起，袖中软剑抵住乞丐咽喉："谁派你来的？
""是萧天放残留的魔种。
"乞丐咧嘴露出黑齿，枯手猛地扯开衣襟——心口曼陀罗正在渗血！
林默掷出茶盏击飞毒针时，老乞丐己气绝身亡，尸身迅速化作血水，只剩半枚青铜钥匙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
### 第三节 白鹭惊梦子夜的钟声惊起寒鸦，林默在禅房找到蜷缩的苏雨晴。
她撕破的衣袖下，曼陀罗印记泛着妖异的红光。
"三年前他们给我种蛊，要我取你性命。
"她将匕首塞进林默手中，"现在动手，免得我变成第二个萧天放。
"林默握刀的手触到她颈间跳动，那里缠着三年前他遗落的练功带。
地宫爆炸那夜，苏雨晴就是用它勒死追击的杀手。
"当年你换掉毒酒时，怎么没想过会中蛊？
"他斩断蛊虫般蠕动的红绳，残佩落地时竟自动拼合，投射出江底星图。
"你们看！
"值夜的小沙弥惊呼。
山涧突然逆流，水中浮现青铜鼎虚影。
鼎身咒文明灭不定，隐约可见黑雾凝成的人形正在冲击封印。
苏雨晴腕间残佩开始发烫，曼陀罗印记如活物般向心口蔓延。
### 第西节 终局轮回十年后的寒食节，江湖传闻有两个身影出现在青枫峡。
樵夫说见到戴斗笠的男子单手使剑，江面留下的剑痕组成北斗阵图；渔娘则赌咒发誓，说雾中有女子踏波而行，腕间红绳系着的玉佩能镇退水鬼。
寒山寺的老方丈圆寂前，将一枚带血玉的禅杖交给小沙弥："若见江心现黑莲，便将此杖投入漩涡。
"小沙弥偷翻经卷，发现禅杖刻着细如蚊足的小字："九幽不空，誓不成佛——林远图绝笔。
"最离奇的当属醉仙楼的说书先生。
他信誓旦旦称中秋夜目睹白鹭化仙，鸟喙衔着半块玉佩飞向星海。
茶客们哄笑时，没人注意到柜台后老板娘腕间的红绳，以及她凝视江面时眼中流转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