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楔子 迷梦:危机章
村里很少有外人来,经过的大多都是运货的商人。
“虎子,你去哪搞来那么大条獐子腿?”
***着上身的青壮男子问道。
“这是我爹去山里打的,他还在二伯家分肉呢,去晚了可就没了,二牛哥。”
被叫作虎子的人十六七岁,皮肤黝黑,是经常劳作的成果。
二牛闻言小跑着去了二伯家。
村里只有百户人家,听爷爷说祖上是为了躲避战乱逃到了这。
虎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右眼皮最近跳的厉害,今年雨水比起往年多得多,淹死了好多庄稼,山里的老虎也经常吼叫,总是有鸡鸭莫名死亡,死去的鸡鸭身上却挤不出一滴血,他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屋里,村老睁开眼,透过窗眼神复杂的望着一座大山,在他眼里那座山被氤氲彩气包裹,那些彩气常化作狮虎围山而走,天地间延伸出无数黑色细线与山连接,另一头不知连接何处,但在普通人眼里这些山都差不多。
“风雨欲来!
希望这次少死点人吧,也给我们多留点种。”
村老叹着气,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疲惫。
“爷爷,我回来了!”
虎子推开门,将獐子腿放在了院里的石桌上。
村老收回目光,他打算先把这事放一边,与其自己苦闷还不如先享受当下。
“回来了,今天和你爹打着了什么,这么开心?”
村老说着打开房门,慈祥地笑着。
虎子灌了两口水,“是只獐子,站起来快有我高呢,我爹还在二伯家分肉,等他回来咱们吃烤獐子腿。”
他开始绘声绘色地比划,“爷爷,你是不知道,山里出现了一个特别大的脚印,和咱们这个屋子差不多。”
村老静静地听着,眼里的担忧掩饰的很好,虎子没有发现。
兴许只有一年安稳了,时间…不多了。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长记性,手又开始伸向下界了。
今夜月很圆,风吹人很冷,附近最大的城池己经乱了。
他们慌忙中留下很多物件,值钱的不少,有人特意晚点走就是想捡点东西,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最值钱的是命啊!
街道很是冷清,风吹过户算是现在唯一的声响了。
一间大客栈里,牛大海提着灯翻找贵重物品,许久无果,只得愤愤离开,他啐了口唾沫,“这么大地方连几点钱都没有。”
哒哒哒!
有人踏着古怪的步子出现,步调很慢,不协调,他的衣服破成条状,摇头晃脑的。
牛大头的第一反应就是同行,毕竟城主说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死城,怕死的都早早带着亲属财物跑了,能留下来的只有他们这种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他们可不怕死,他们只怕没钱花。
夜太黑,那人离牛大海也有点远,牛大头见他没有打招呼的心思就想离开,他的声音不加掩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这兄弟穿的也太寒碜了。”
不知那人是不是听见了这句话,在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叫声后朝牛大海冲来,没反应过来的牛大头被撞翻,感觉骨头都碎了几根。
爬起来的牛大海也不含糊,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往那人脸上招呼,拳拳到肉,他也被来人的指甲刮下了皮肉。
他是越打越心惊,这人的头硬得跟石头一样,砸得他的手生疼,那层头发下估计皮开肉绽了吧。
呼!
这阵风很大,牛大海早己没了接着打的心思,想跑的欲望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因为借着月光他看见了长发下的那张脸!
用坑坑洼洼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不为过,脸庞异常瘦削,和骨头上包了一层皮没什么区别。
牛大头踢出的脚被他抱住,还顺势咬住了大腿,他疼得眼泪都快要出来,倒在地上大喊,“松口!”
也不管那人是否听得懂,另一条腿狂蹬,手也不闲着,捡起各种东西往他头上招呼。
此举好像惹怒了那人,撕扯的更加用力,在扯下牛大头的一块肉后,牛大头也找到了机会将其蹬开,他哪里还有停留的心,一瘸一拐的就想跑。
男人显然不想放过他,首接将他扑倒,猩红的眼睛里只有对血肉的渴望。
男人的力量很大,死死地压制住了牛大头。
牛大头的身体在一阵剧烈抖动后陷入死寂,惨叫声久久回荡。
另一条街。
雷进的心跳的很快,从进这间房开始他的脑海里总是出现一张脸,那双眼睛带着勾人心神的醉意,一颦一笑散发着妩媚的味道。
他怕死怕得紧,搜罗了财物就想赶紧离开,可惜天不遂人愿,门自己关上了。
这是一间女子闺房,铜镜前不知何时坐了个红衣身影,正在梳妆打扮。
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即使点上烛火铜镜里也只看得见曼妙的身姿,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雷进咽着口水,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蜡黄的脸上没有害怕,毕竟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勾起一缕发丝放到鼻尖,贪婪地嗅了嗅,而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见她没有反应便愈发大胆起来。
雷进注意到女子停下了手上动作,她的衣物滑落一半,肤如凝脂,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光是那张侧脸就足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她微微侧颜,眨了眨摄人心魄的眼睛,柔情似水,亮眼的红唇宛如明媚烈焰,看得人口干舌燥。
她单手抚摸着雷进的脸,眉宇间带着笑意,雷进看得痴了。
红唇轻启,是悦耳清脆的声音,“哥哥愿意让我吃了你吗?”
“当然愿意。”
雷进答道,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张俏脸上。
“那就…谢谢哥哥了!”
女子双手抱着雷进的脖子,吐气如兰,在光影下缓缓张开了嘴。
雷进非但不害怕,反而流露出几分期待。
咔嚓,她一口咬下了雷进的半个头,她用裂到耳根的嘴咀嚼着,就着雷进喷溅的血液咽了下去,红唇愈发鲜亮。
咕咚,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嘴角恢复原状,她开始小口吃着雷进剩下的半颗头,那淑女的模样和大家闺秀无二,若是忽略食物当真是秀色可餐。
咔嚓咔嚓,空荡的夜色里藏着致命的威胁!
远方有巨如山峦的奇兽行走,无尽海域里有失落的远古之地,广袤的天空铭刻着黄昏之乡。
他们复活了!
“看样子怕是要不了半年了!”
村老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是虎子的父亲阿福。
阿福知道父亲的担忧,“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贼心不死,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成为“王”的剑下亡魂。”
“会的!”
……早上六点,刚醒来的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在泛黄的日记本上写下数字85。
这是他第八十五次做同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