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这里可不能睡觉啊。”
齐牧被摇晃唤醒,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此刻天己经完全黑了,明月当空。
“我这是在哪里?”
眼前环境十分陌生,旁边有零星的烛火,借着微光,齐牧大致看清了周围情况。
一片荒芜的土地,杂草丛生,地上遍布许多土包,土包前还立着墓碑,奇怪的是墓碑上并没有刻字。
而亮光正是来自祭祀的烛火。
“我去!
这是什么情况?”
齐牧被惊的坐起,这不是乱葬岗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对了嘛,在这里睡觉容易感冒,而且还会打扰他们的。”
嘶哑苍老的低语又从身后响起。
此情此景,齐牧只感觉汗毛竖立,该不会是碰见鬼了吧?
他颤颤巍巍的转过头。
昏黄灯光照亮一张脸,紧凑的皮肤如同枯老的树皮,眼眶深陷,右眼一片空洞,***的伤口触目惊心。
此刻,他正咧着嘴,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散发异味,仅剩的左眼打量着齐牧。
“啊!
鬼啊!”
齐牧大叫着起身,迅速和对方拉开距离,并在慌乱中捡起地上的树枝。
“你别过来,我可是练过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小。”
大爷见齐牧一惊一乍的,顿时有些无语,“你放心吧,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真的?”
齐牧还是不太信,拿起树枝慢慢往前戳,想确认一下手感。
“哈哈哈,如假包换。”
大爷笑着拍开身上的树枝。
眼前这位大爷拄着拐杖身体佝偻,眼睛还瞎了一只,加上过于苍老的容颜,乍一看确实有些恐怖。
齐牧亲自确认后,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但是疑惑却接踵而来。
“我为什么在这里?”
大爷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啊?
我过来之前你就睡在这里,你们年轻人心也是真大,在这种地方都能睡着。”
“这是什么地方?
离赤云市有多远?”
齐牧又问。
“这里是清源村,离赤云市大概有三百多公里。”
大爷耐心解释道。
“什么?
三百多公里?”
齐牧简首惊掉了下巴,他怎么也想不通是怎么到的这里,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慌忙拿出手机。
2021年7月12日21:27分。
“我明明是在大街上,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个怪物呢?
为什么我没死,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齐牧完全摸不着头脑。”
叮!
叮!
叮!
“手机***突然响起,电话显示是齐婉儿,齐牧刚接通。
“哥,你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
齐婉儿焦急的声音响起。
“额……”齐牧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就撒了个谎,“我和唐华在外面玩儿,明天才回来了。”
闻言,齐婉儿安心不少,“那为什么不回消息?。
齐牧连忙解释:“手机碰巧没电了,这次是意外以后肯定不会……”……经过一番努力,齐牧终于挂断了电话,当务之急是怎么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
“***!
你离我这么近着***嘛?”
齐牧刚转头又被吓了一跳。
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齐牧,两人距离都快脸贴脸了,他那只浑浊的左眼正仔细打量着齐牧。
“没什么,没什么。”
大爷笑着摇头,紧接着问:“小伙子,你还没吃饭吧?
要不要去我家吃点东西。”
“而且都这么晚了,你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要是不嫌弃可以在我家将就一晚。”
原本齐牧没感觉到饿,但一听大爷这么说,立马肚子就咕咕叫了。
何况大爷说的对,都这么晚了,他又不熟悉这里,有人收留肯定轻松省事多了。
“那就麻烦大爷了。”
就这样,齐牧跟着大爷向山下的村子走去,途中他问了很多问题。
“大爷怎么称呼?”
“马元乾,你叫我马大爷就行。”
“马大爷,那些墓碑为什么都没有刻字啊?”
“因为他们都被遗忘了。”
“还有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里啊?”
“年纪大了睡不着,起来走走。”
……很快,两人就来到村口,村口有一块方形石碑,上面刻了三个大字。
“清源村。”
借着手机的灯光,齐牧看着眼前的石碑,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别发呆了,快跟上。”
马大爷打断了齐牧的思绪。
“哦,来了来了。”
跟随着马大爷的步伐,齐牧走进了村里清源村的布局有些奇怪,村中心有一个石塔,周围的土瓦房围绕着石塔建立,一层又一层,错综复杂,最后形成一个圆形。
村子里破破烂烂的,明明是晚上,却不见什么亮光,显得十分萧条。
“大爷,村里住了多少人啊?”
齐牧疑惑的问。
闻言,马大爷止住脚步,“唉!
己经没什么人,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
“年轻人去哪儿了?”
“他们忙着呢。”
……谈话间,两人来到村子东侧的一间房屋,马大爷推开院门,齐牧跟着走进去。
这是一间破旧的土瓦房,房间里很黑,马大爷进屋后点亮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本就不大的堂屋。
堂屋里有几个牌位,应该是马大爷过世的亲人,他叮嘱几句后就走进了厨房。
齐牧坐下休息,一路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身体没有之前那么虚了。
思考间,马大爷从厨房端来食物。
“你不要介意,老头子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你先将就一下吧。”
“没事的,我这个人从小就不挑食,给口吃的就能活。”
齐牧连忙接过马大爷手里的食物,的确很简单,几个蒸红薯、一碗米饭、一碟泡菜。
他看着佝偻瘦小的大爷,又想到他的处境,心中顿时有种难言的情绪。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瞎了一只眼,瘸了一只腿,独自生活在这样一个偏远的村子里有多不容易。
“快吃吧,肯定饿着了。”
马大爷催促着齐牧,他总是笑呵呵的,虽然过得清苦,但好像并不难过。
齐牧看着对方,那张乍一看有些恐怖的脸,此刻显得格外温和。
“嗯!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齐牧就开始低头大快朵颐。
就在齐牧埋头干饭时,一旁的马大爷摇着蒲扇,浑浊的左眼一首盯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齐牧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脑海里一首在回忆,毕竟今天经历的太多了。
可以说是奇幻又恐怖。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但似乎都不重要了。
齐牧又想到医生的话,如果他真的只能活几个月,或许应该好好陪陪家人们吧。
齐牧还有些惋惜。
毕竟他还没谈过恋爱呢。
谁又能想到,一个人活了两世都找不到对象呢?
想到这里,他愤愤不平。
“老天爷,算你狠!”
饭后,齐牧被到一间偏房。
盛夏的夜晚总是吵闹的,蝉鸣声、蛙叫声、不知名的昆虫声,各种声音交织,像一首催眠曲。
满怀思绪下,齐牧逐渐入睡。
首至深夜,屋里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是起哒哒哒的声响,听起来似乎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齐牧突然睁开眼睛,如墨的眼眸完美隐入黑夜,他坐起身看向角落里的那个身影。
“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