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章 雨夜初遇我第三次被撞飞时，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眼睛。暴雨冲刷着柏油马路，

陆离站在十米外的便利店屋檐下，白色衬衫纤尘不染。雨水在距离他三公分处自动蒸发，

形成朦胧的雾气。这个细节像根细针刺入太阳穴——和三天前一模一样。不，

应该说是上次轮回。我的左手腕上，翡翠珠串已经凝结到第三颗，在雨夜里泛着幽绿的光。

"这次能坚持多久呢？"陆离的轻笑混着雨声传来。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玻璃罐，

里面漂浮着用蜜糖腌渍的玫瑰花瓣，甜腻的香气透过雨幕钻进鼻腔。

那是他上次哄我吃下的毒苹果，说是能增强情感共鸣。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看着十字路口即将失控的货车。暗红色车灯在雨帘中扭曲成野兽的瞳孔，

轮胎摩擦声像困兽的呜咽。三天前我就是在这里被撞得支离破碎，

却在医院醒来时发现时光倒流，手腕多了一串翡翠珠子。"要开始了。

"陆离突然贴近我耳畔，冰凉的手指抚过翡翠珠串。第二颗珠子突然发烫，

那是前天在图书馆看见他和女学生耳语时凝结的醋意。雨水随着心跳加速开始悬浮，

在货车冲来的瞬间凝成冰盾。但冰晶只维持了三秒。剧痛贯穿胸腔时，我咬破了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第三颗翡翠珠在腕间成型，滚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预知能力？

"陆离舔着唇上的血渍轻笑，雨水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滴落，"看来这次赌赢了。

"他掌心的玫瑰蜜饯化开琥珀色的糖浆，引诱我再次咬下甜蜜的饵食。货车残骸在雨中燃烧，

我数着他睫毛上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第一世他说的那句话："等你集齐三十三颗眼泪，

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相遇。"腕间的翡翠珠串发出嗡鸣，

第三颗珠子里封存着方才的恐惧与疼痛。而陆离的瞳孔深处，

终于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战栗。第二章血色契约陆离颈后的暗金纹身在雨中流转，

那是用古梵文书写的囚笼咒文。我隔着燃烧的货车残骸看他，

忽然发现他白衬衫领口沾着暗红——是我的血，还是三百年前那个雨夜染上的朱砂？

"你心跳快得不像人类。"他踏过积水走来，水面竟绽开血色睡莲。

第四颗翡翠珠在腕间蠢蠢欲动，那些扎根在心室的丝状物跟着抽搐。三天前的X光片显示，

我的胸腔里已经开出一朵水晶兰。他拈起我湿透的发梢，

水珠瞬间凝成冰晶耳坠："想知道上次轮回你死得多漂亮吗？喉骨刺穿动脉时，

血珠在空中开成曼陀罗..."甜腻的彼岸花香突然浓烈，我的膝盖不受控地发软。

便利店玻璃门发出龟裂声。在第七次轮回时我就发现，那扇映着我们倒影的玻璃门，

每次重生都会多一道裂痕。此刻裂纹正诡异地组成衔尾蛇图案，

某个尘封的记忆突然刺痛神经——三百年前的道观里，

那个被我斩断情丝的修士颈后也有这样的蛇形胎记。"又要重演吗？

"陆离突然扣住我的后颈，冰凉指尖按在跳动的动脉上。他掌心的玫瑰蜜饯化作血色琥珀，

映出我们前世纠缠的画面：朱砂符咒刺破的喜服，青铜剑贯穿的胸膛，

还有我亲手喂他喝下的忘川水。失控的卡车再次从虚空中浮现。

但这次我看见了驾驶座上微笑的自己——是另一个时空的夏蝉，瞳孔里盛开着血色曼珠沙华。

翡翠珠串突然勒进皮肉，第四颗珠子在撞击瞬间成型，这次封存的是..."欲望。

"陆离的獠牙刺破我锁骨时轻笑。便利店玻璃轰然炸裂，无数个时空的我们从镜中涌出。

穿嫁衣的我在哭，执剑的他在笑，而此刻我们正在血泊中交换带着铁锈味的吻。

那些水晶兰的根系突然疯长，开出的花苞里全是他破碎的元神。当第五颗翡翠珠开始凝结时，

我终于看清医院时钟的秘密——每次重生不是回到三天前，而是偷取了未来三天的生命。

病历单上的出生日期正在倒退，而陆离腕间的红绳，正系着我逐渐消失的生命线。

第三章 时间低语我跪在破碎的玻璃门前，看着三百个时空的陆离从裂缝中伸出手。

他们的指尖都在滴血，血珠落在地上变成蠕动的金蚕。最左侧那道裂缝里，

穿白色道袍的我正把桃木钉刺进陆离眉心，而他笑着将我的心脏捏成水晶兰的花苞。

"你终于发现了。"现在的陆离从背后拥住我，冰凉手指抚摸我锁骨上渗血的齿痕。

翡翠珠串突然勒紧手腕，第五颗珠子迸发的绿光里，

我看见便利店冰柜中陈列的自己——三十三具尸体都戴着同样的翡翠珠串，

最古老的那具已经风化成白骨，腕骨上开着一朵并蒂莲。暴雨突然变成血雨。

陆离颈后的衔尾蛇纹身开始游动，蛇眼正是我胸前的水晶兰。那些缠绕心脏的根系骤然收缩，

剧痛中我吐出带花瓣的血，溅在便利店收银台的验钞机上。紫外线灯光亮起的瞬间，

纸币浮现出我们前世拜堂的画像。"这是合卺酒的回礼。"陆离含住我染血的唇，

喂过来的却不是蜜饯，而是一颗发光的翡翠珠。珠子在舌尖化开时，

冰柜里的尸体突然集体睁开眼睛。无数记忆洪流般灌入脑海——原来每次轮回死去时，

我都会分裂出新的平行时空。货架上的泡面开始腐烂，时间在以百倍速度流逝。

当第五具尸体破冰而出时，我终于看清陆离手腕红绳的玄机：根本不是丝线，

而是我每世被斩断的情丝，浸透了他千年来的元神血。

"要终止轮回..."我攥住正在结晶化的心脏，水晶兰的根系突然刺破皮肤，

"就得杀死所有时空的自己。"便利店镜子里的倒影突然露出诡笑，那才是真正的陆离本体，

而眼前这个不过是情丝捏造的傀儡。燃烧的货车再次袭来时，

我做了件陆离计算之外的事——将翡翠珠串缠上他游动的纹身。三十三具尸体同时唱起挽歌，

血色暴雨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合欢花。当第六颗珠子在纠缠的肢体间成型时，

我终于尝到了他眼泪的滋味。咸涩的，带着彼岸花的香气。

第四章 冰柜里的三十三个吻我掀开便利店冰柜的刹那，冷雾中浮出三十三张苍白的脸。

她们睫毛上凝着冰晶，唇间都衔着枚翡翠珠。最靠近柜门的那具尸体穿着高中校服，

锁骨处盛开着血色山茶——那是上周刚死去的我。当指尖触到冰面时，

所有尸体突然睁开琥珀色瞳孔，寒气顺着指缝爬上心脏的水晶兰。"要尝尝自己的味道吗？

"陆离的声音混着霜花在耳后绽开。他握着我的手腕按在冰柜边缘，

第五具尸体的唇突然翕动，

"那天在图书馆...你明明看见我故意碰那个女生的手..."冰层下的翡翠珠开始共振，

我的唇不受控地贴上尸体的唇。零下十八度的吻里尝到铁锈味，

那是三天前轮回时卡车撞断肋骨的痛楚。尸体的舌尖推来一颗翡翠珠，珠子滚入喉管时，

便利店货架上的棒棒糖全部爆裂成玫瑰花瓣。

陆离的掌心突然覆上我后颈："这是你第七次试图打开冰柜。

"他的呼吸在冰面凝成诡谲的卦象，"但只有这次，

你发现了吻痕里的..."水晶兰根系突然刺穿冰柜玻璃。在三十三具尸体同时仰头的瞬间，

我看见她们锁骨处的齿痕正在拼凑星图。倒数第二具裹着嫁衣的尸体最诡异，

她唇间的翡翠珠嵌着枚银戒，正是陆离此刻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

"嘘——"陆离突然咬住我颤抖的指尖，鲜血滴在冰柜锁孔。所有尸体开始剧烈震颤，

她们的翡翠珠串腾空而起，在我腕间绞成荆棘。当第十七颗珠子嵌入血肉时，

冰柜深处传来婴儿啼哭——那具风化成白骨的尸体腹部，竟蜷缩着个冰晶胚胎。

货架上的关东煮突然沸腾，滚烫的汤汁在空中凝成月老红线。

陆离扯断缠在我们小指的红线喂给水晶兰，花朵霎时喷出磷火。在冰柜完全碎裂的前一秒，

我看清了胚胎的脸——是陆离幼时的模样，额间点着朱砂痣。

"现在明白合卺“jin二声”酒的含义了？"陆离握着我的手按在胚胎心口，

冰晶皮肤下跳动着翡翠珠的光晕，"三十三次轮回，

三十三滴心头血..."他忽然含住我流血的指尖轻笑："你才是造物主啊，我的新娘。

"玻璃门外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但这次失控的卡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是瞳孔破碎的陆离。

而站在斑马线中央的我，正举着那枚从尸体唇间夺来的银戒，

戒面倒映出三千世界纷飞的婚书。第五章翡翠肋骨冰晶胚胎碎裂时，我吞下了陆离的眼泪。

便利店地板突然变成透明，下方涌动着三千世界的血色银河。

那些从冰柜逃逸的尸体正在星河中沉浮，她们腕间的翡翠珠串连成锁链，

尽头拴着陆离脚踝——不，那根本不是人类足踝，而是青铜浇筑的镇魂铃。

"你总能在最糟的时刻给我惊喜。"陆离的獠牙刺破下唇，血珠坠入银河溅起星火。

我的舌尖还残留着他眼泪的咸涩，水晶兰根系却开始疯狂吸收这种苦涩，

在胸腔里开出妖异的双生花。第七具尸体突然扒住柜台边缘爬上来，

她校服上别着的鸢尾花胸针正在滴血。当她的翡翠珠贴上我腕间时，

便利店收银机吐出张泛黄的婚书，日期赫然是今天："申时三刻，阴阳交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