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如果一个男人,同时被包工头骗、被儿子嫌、被绝症判了***,还能怎么办呢?
我的选择是,回到村头母亲的坟前,焊一座钢筋的灯塔。这不是一个逆袭打脸的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一个普通人,
如何用自己母亲教给的最朴素道理:端好自己的饭碗和做人的良心!在倾覆的边缘,
一寸一寸撑起人生的故事。---1 断薪那张白条在我掌心蜷缩着,像条垂死的虫子。
贰仟元整四个字模糊不清,被汗水浸成了一团墨迹。包工头的烟圈喷在我脸上,
带着劣质烟草的呛人气味。他拖长了调子,眼睛瞟向别处:“李哥,不是我不给,项目黄了,
队伍散了吧。”啥,队伍散了?我捏着那张薄纸,心寒到不知所措。
身后这片工地吃了我一年汗水,最后只吐出这张擦***都嫌硬的废纸。我没吭声,
默默接过来,折好,塞进口袋里。动作慢得像在给自己收殓。工棚里弥漫着汗臭和霉味,
我三两下把几件破工服塞进蛇皮袋里,走人。十年前离乡时,
母亲撩起打补丁的衣角掏出带着体温的五块钱,我瞥见她肚皮上剖腹产的疤,
生我时差点要了她的命。我觉得五块钱重若千钧,是母亲全部的希望。
可现在这张白条轻飘飘的,却能要了我的命。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不用看就知道是秀英打过来的。我没接,我知道她要干啥。一会儿,
秀英的短信又追过来:房顶漏得厉害,娃的学费5000,下周必须交。钱呀,
是个好东西!老子为了你折弯了自己的腰。我连续跑了三个劳务市场,
那些招工的人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在挑拣过期猪肉。“超龄了”,“等通知吧”,
“下一位”……最后一家黑心中介,隔着铁栅栏骗走我唯一的300元,
给了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址。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霓虹灯刺得眼睛发疼。
这座城市有千万盏灯,没有一盏为我而亮。回老家算了,这个念头像长草一样。
我摸出母亲的照片,塑封边缘已经起毛。就在与那双沉静的眼睛对视的瞬间,
周围的喧嚣突然褪去。我看见那个秋夜,母亲口里呵出白气,踩着冻僵的脚,
在晒谷场上为分到一家口粮固执排队的身影。一股滚烫的力量从心底炸开,
我把行李甩上肩头:妈,您瞧着,您儿子就是爬,也要从这泥潭里爬出去。
2 家债到手的800元带着码头的腥气味儿,数到第三遍,还是这个数,
连儿子学费的零头都不够。秀英的电话像是算准了赚钱时间打来的,我又没敢接,
直到电话***戛然而止。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钱还没凑够的原因,也不敢面对她焦急的样子。
劳务市场的大门已经对我关闭,码头的零工朝不保夕。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在杂物间里来回踱步。墙角那个破旧的工具袋静静躺着,仿佛在质问我的无能。
难道真的没有路可走了?母亲端着那口大铁锅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锅里的热水晃动着,
映出她坚毅的侧脸。那年月,她一个人拉扯我们几个兄弟姐妹,
面对的贫瘠比我现在要沉重的多。可母亲却从未低头认输。我拧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打了个激灵。镜子里那个男人双眼布满血丝,
眼角爬满了皱纹。“妈,您没扔下的担子,我也绝不会扔。”夜色渐深,
我揣着那几张微薄的票子,走进霓虹灯照不透的巷子。
墙头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广告:高薪急招,清理化粪池。字迹歪歪扭扭,
像命运嘲弄的嘴脸。恶臭从巷子深处涌来,钻进鼻腔。我停下脚步,
看着那张在风中飘摇的广告纸。800块钱在口袋里寒酸极了,秀英的催促在耳边回响,
儿子的学费单在眼前晃动。我伸手撕下广告,纸张粗糙的触感,
让我想起母亲那双长满老茧的手。这一刻,
我明白了什么叫走投无路……3 心火化粪池的恶臭像有生命的触手,
缠绕着我的每一寸皮肤。粘稠的污物溅进眼睛,灼烧感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就是死命也得顶住,将搅动杆一次次捅进深渊。三天,七十二个小时,
我用尊严换来了儿子学费的最后两千块。钱汇走的那一刻,身体仿佛被抽空。
我拖着灌铅的双腿爬回楼梯下的杂物间,像一袋水泥重重摔在床上。手机屏幕亮起,
儿子班级群的通知跳出来家长职业分享会,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瞳孔。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着无法落下。职业,怎么填?
难不成要我去分享如何高效的清理化粪池?苦涩的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化粪池的腥臭。
我掏出母亲的照片,那双沉静的眼睛依然注视着我。像您一样硬扛,就够了吗?
这个念头像草原上燎原的野火,灼烧我麻木的神经。几天后,我鬼使神差地又来到劳务市场。
招聘栏上招熟练焊工,日薪五百,可培训的字样让我心跳加速,
可下面那行需持证上岗的小字,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啥证呀?我一脸懵逼,
我连焊枪都没碰过。旁边传来嗤笑声,一个穿着脏工装的年轻人正斜眼打量我。
他伸手做出枪的动作指向自己的太阳穴,这侮辱的动作,像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
屈辱感瞬间冲上头顶,我想逃离这个地方。可双脚像焊死在地面上一样,
招聘启事上的数字在眼前跳动,500块实在是个诱人的数字,足够我清理五个化粪池。
我掏出手机,屏幕的反光映出我布满污垢的脸。浏览器搜索框里,
三个字被缓缓打出:焊工证。我还想要继续浏览时,
一条推送消息突然弹出:本市最大建筑公司正在招聘焊工,薪资面议,
要求三年以上经验这消息让我欢喜让我忧啊。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应聘,
能干上活再考虑没证的事。4 烙印深夜的工棚里,二手焊机的轰鸣声撕破寂静。
我蹲在角落,厚重的防护面罩下,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布满焊疤的地面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握焊枪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连续四个小时的练习,让手臂肌肉发出***。又一朵焊花飞溅,
练习件上留下歪歪扭扭的疤痕。工头一脚踢开这块废铁,扭曲的焊疤像在嘲笑着我的无能。
周围几个年轻工友的窃笑声穿透面罩,针一样扎在耳膜上。我默默关掉焊机,掀开面罩。
被弧光灼伤的脸颊***辣地疼,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废铁块在灯光下反射出讽刺的光,恍惚间,像是听见儿子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爸爸,
你是工程师吗?”重新戴上面罩,再次点燃焊枪时,我想起母亲在油灯下缝补衣裳的样子。
那双手虽然粗糙,捏着绣花针时却稳如磐石。我将全部精神凝聚在手腕处,
模仿着她引针走线时的专注。当最后一个焊点完成时,
一道平整均匀的焊缝在灯光下泛着冷静的银光。工头走过来,拿起工件反复端详,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往日的淡漠。他随手扔回工件,
说明天工地有急活让我跟着去,我紧绷的心松懈下来。第二天我早早就来到工地,
想着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时,工头把我拉到堆放材料的角落,
塞给我一捆锈迹斑斑的劣质钢筋。他压低声音叮嘱我一定要用这个,
可以省料…语气里的暗示再明白不过。我盯着那捆不符合标准的钢材,
掌心被钢筋上的锈迹染红。远处,项目监理正在检查昨天完工的钢结构,
手中的检测锤轻轻敲击着焊缝,发出清脆的回响。5 暗流那捆劣质钢筋实在没法掩人耳目,
锈红的碎屑渣儿落了一地。工头的叮嘱似乎还包含一点点威胁的意思,
我的理智在和脑子打架,轻飘飘的钢筋此刻却重逾千斤。
眼前浮现出母亲在油灯下缝补衣裳的身影,针脚细密而扎实。她常说人穷志不能短,
东西可以旧但不能孬。这捆偷工减料的钢筋,
比当年那口大铁锅还要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良心上。工头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一把夺过钢筋扔在地上。他咆哮着说在这里他就是规矩,不想干就滚蛋。滚蛋,
这两个字像重锤击打在我的胸口,还没考下的焊工证,儿子的学费、妻子的期盼,
都在这一瞬间摇摇欲坠。屈辱感瞬间冲上头来,我想弯腰捡起那捆钢筋,
但生存的本能叫嚣着屈服。母亲沉静的目光穿越时空凝视着我,那双眼睛里没有责备,
只有深如古井的坚韧。我深吸一口气,铁锈与尘土的味道灌入肺腑,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
我没有弯腰,而是转身走向堆放正规材料的区域,扛起一捆符合标准的钢材。
每一步都走得沉稳,仿佛母亲就在身后注视着我的选择。电弧再次亮起,
每一道焊缝都倾注着全部的专注,熔化的金属在接缝间均匀流淌,我知道,
这一次焊接的不只是钢材,更是我做人的底线。工头在一旁阴鸷地注视着我,
却没有再上前阻拦。下班时,他堵在门口,以不服从管理的名义扣了我三成工资。
我沉默地接过那叠单薄的钞票,没有争辩。就在我以为忍辱负重换来暂时安宁时,
清晨的工地大门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给堵住了。质监站的工作人员手持检测仪器,
指名要抽查我昨日焊接的钢结构。工头站在他们身旁,嘴角上那抹儿似有若无的冷笑,
让我瞬间明白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6 暗斗质监员手中的强光手电像探照灯般扫过每一道焊缝,刺目的光线下,
汗水沿着我的脊背往下淌。工头抱着肩膀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的冷笑几乎要凝成冰碴。
那束光,突然停在了一处焊缝衔接处。质检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金属表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说这里的余高控制堪称完美,焊接工艺甚至超出了规范要求。转头对工头说话时,
语气里充满毫不掩饰的赞赏,说这活儿够得上样板工程的标准。工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危机就这样意外化解,可我心里却像结了层冰。太清楚了,
这件事绝不会就此了结。果然,当天下午我就被调离了焊工岗位,
派去清理工地角落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尘土扑面而来,混合着腐烂物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从技术工人变成清洁工,这个转变带着明目张胆的羞辱。相熟的工友投来同情的目光,
有人劝我服个软,我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想起母亲在秋夜里排队分粮的光景,
冻得嘴唇发紫也从不抱怨。我一锹一锹地将混杂着水泥块和废弃模板的垃圾装车,
每一下都像在铲除内心的屈辱。更阴损的安排还在后头,
工头让我去疏通堵塞了半年的化粪池,那地方连最不讲究的工友都绕着走。站在池边,
冲天的臭气熏得人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工头带着几个跟班在远处指指点点,
等着看我的笑话。闭上眼,母亲端着那口大铁锅的身影格外清晰,锅里的热水晃动着,
映出她微微颤抖的瘦小身躯。那口锅,比眼前这个化粪池还要沉重。我睁开眼睛,
戴上半旧的口罩,毫不犹豫地踏进齐膝深的污秽中。恶臭几乎击溃我的意志,我咬着牙,
用长杆、用手,一点点清理着堵塞物。当终于从池子里爬出来时,四周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
我瘫坐在泥地上大口喘息,工头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扔过来一个脏兮兮的信封,
里面是被克扣的工资,一分不少。他啐了一口便转身离开了,我捏着那叠钞票,
指尖感受着纸币的纹路。远处,工头正在和几个陌生面孔交谈,
那些人手臂上的纹身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们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让我明白,
这场较量正在升级到新的层面上。7 归处拿着工头扔来的那个脏兮兮的信封,
我第一次推开房产中介的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激得我打了个寒颤。西装革履的中介,
瞥了一眼我洗得发白的工装,目光在我指甲缝里未洗净的污渍上停留片刻,
嘴角浮起毫不掩饰的轻蔑。我递出身份证,说明来意。
他报出的价格让我心头一紧:押三付一,外加中介费。我报出自己的全部预算,
他将身份证推回来,说这点钱连个阳台都租不起。不行咱就换下一家,可连走三家中介,
遭遇如出一辙。最后那个年轻中介甚至捂住口鼻,像驱赶苍蝇般朝我挥手,
让我别影响他们的形象。城市的冷漠比码头的寒风更刺骨,
我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老城区的蛛网小巷,头顶交错的电线就像我此刻杂乱的心情。巷口,
一位白发老人正颤巍巍地试图将米袋搬上楼梯,我默默上前,轻松扛起米袋,老人愣了一下,
指向六楼。我将米袋稳稳送至门口,老人连声道谢,递来一杯温水,打量着我满身灰尘,
问是不是做力气活的。我点头,犹豫片刻,还是说出找房的困境。
老人仔细端详我粗糙的双手和诚恳的面容,转身取来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
楼梯下方有扇低矮的小门,推开时霉味扑面。空间狭小得仅容一张窄床,
站直身子都会撞到头顶。但墙角贴着整齐的旧报纸,床铺铺着洁净的旧床单。
我感激地递过三百块钱,老人缓缓收下。晚间,我躺在窄床上自觉很是满意,
终于在城市里有了自己第一个容身之所。正当我疲惫卷着困意,准备入睡时,
刺耳的手机***撕裂寂静。屏幕上跳动着儿子班主任的来电,
这个时间点的电话让我心惊的慌乱。8 无声的回应班主任的来电像深夜的警铃,
瞬间撕碎了我的睡意。听着电话里关于升学志愿家长会的通知,
我的手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冒汗。眼前浮现出小杰每次看到我时那闪躲的眼神,
像一根细刺扎在心头。我特意向工头请了半天假,翻出自己唯一一件最体面的衬衫,
用水仔细抹平每一道褶皱。这关乎到孩子未来的重大活动,我不敢大意,
提前半小时就守在校门口,手心的潮湿暴露着内心的忐忑。没过多久,
一个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是小杰。他将我一把拽到墙边的角落里,整张脸涨得通红,
质问的声音里充满被冒犯的愤怒。他说早就交代过我,不要来学校,还说自己向同学宣称,
父亲是开店做生意的老板。家里大房子小汽车,都是老爸赚来的体面。我的出现,
会暴露他谎称的家庭身份,以后还怎样在同学的面前做人?儿子的话像结了冰的锥子,
狠狠的刺进了心脏里。看着他因羞耻而扭曲的脸,我把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堵在嗓子里。
茫然的瞬间,想起自己的老母亲,无论我们兄弟姐妹多么不懂事,
她的眼神里永远装着溺爱的包容。我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算了,
争辩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孩子成长的青春期里,需要被理解。我知道他鄙视我的职业,
我懂他为什么虚伪的夸张。我无奈的看着儿子,在那他那双愤怒又慌乱的眸子注视下,
沉默地转身离开。阳光把背影拉得很长,我走的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尊严上。几天后,
小杰收到了一个沉重的快递包裹。拆开是他曾经随口提过的《全球通史》精装全集,
价格抵得上我大半个月的工钱。书页间还散发着新鲜的油墨味,
我只是简单的附上了寄件人信息。小杰抱着那套书在原地站了很久,
第一次发现渴望已久的书籍竟如此沉重。这时,
手机里班级群正热闹地讨论着去科技馆参观的事,费用不菲。
他盯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接龙名单,手指悬在空中,第一次没有立即写下自己的名字。
9 铁腰夜深人静时候,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信息里声称掌握着我使用劣质材料的证据,要求我拿出三万元封口费,否则让我后果自负。
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发疼,老张发来的消息说港区有夜活,卸矿粉,
通宵干完能给个不小的数目。那个数字让我心头一跳,足够支付小杰去科技馆的费用,
还能剩下些补贴家用。我回:马上到,抓起外套急匆匆的出了门。
夜间码头的探照灯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惨白,矿粉的辛辣气味混着江风,直往肺里钻。
我和十几个人像工蚁般在船舱和堆场间往返,五十公斤的矿粉袋压在肩上,
每一步都感觉脚下的钢板在震颤。没过多久,后腰熟悉的酸胀感开始蔓延,
像有根筋被越扯越紧。老张看我脸色不对,喊话示意休息一会儿。我摇摇头,
这时候一歇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母亲常说心里有指望手上就有劲,儿子的未来就是我的希望。
又一次弯腰发力时,后腰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令我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浸透工装,
矿粉袋险些脱手。老张急忙扶住我,我推开他踉跄着捡起根木棍,死死抵在后腰最痛的位置,
用麻绳一圈圈缠紧。最后一袋矿粉落地,我解开绳子取下木棍,
后腰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紫红色淤痕。工头清点完数量,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将厚厚一沓钞票拍在我手里。攥着那沓带着体温和矿粉味的钱,我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
一步步挪出码头。就在拐过街角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我身旁。车窗降下,
露出工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递来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有个赚大钱的活儿,
就看我敢不敢接。10 背叛腰间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工头的刁难却日益加剧。
为了赚钱养活家,我还有什么不敢干、不能干的活呢!人总是在要被压垮时,出现转机的。
同乡的工头,刘胖子找上门来。他搓着双手满脸堆笑地说有个装修工程,包工包料利润丰厚,
就是启动资金不足,想找几个老乡合伙。这个提议让我心动,
这意味着会获得一份相对稳定的收入。我掏出几乎全部积蓄,看着刘胖子拍胸脯保证的模样,
仿佛看见了母亲眼中对我能力的赞许。工程开工初期,刘胖子显得格外卖力,联系材料,
调度工人。我则埋头苦干,把焊工、力工的活全揽在身上,经常忙到深夜。
心里盘算着尽快完工,赚来的钱给儿子买他心心念念的山地车。
到了该结第一期工程款的日子,刘胖子开始以甲方未付款为由推脱。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让我心生不安。私下询问材料商,刘胖子早已结清大部分材料款,还赊购了一批高档涂料。
一个工友冲进来,面色惨白地喊道:“刘胖子卷走了所有钱,手机关机跑路了!
”工地瞬间陷入混乱,工人们将我围住怒吼推搡,指责我是他的同伙。
我绝望看着一张张因被骗而扭曲的面孔,想起母亲当年被邻居赖账后,
默默扛起锄头下地的背影。我承诺大家一定会追回工钱,就算卖血也会先支付大家的工资。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想起刘胖子曾炫耀过的有个相好住在城西,我立即动身前去。
第三天黄昏,终于逮住了麻将馆外准备溜走的刘胖子。他先是一惊,随即耍赖否认欠款。
我没有动手,只是死死盯着他,平日里温和的眼神此刻锐利如刀。
我提起他母亲去年住院时连夜送钱的事,说可以不追究他忘恩负义,
但今天这笔钱是十几户人家的救命钱,不还钱就将送交法办,
还要去他老家把骗钱的事告诉他母亲。刘胖子的脸瞬间惨白,他可以不惧我,
却害怕身败名裂,害怕年迈的母亲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最终,他交出了大部分款项。
工钱发还后,工友们沉默地接过钱,无人道谢。望着空荡荡的工地和手里所剩无几的钞票,
我苦涩地笑了笑。11 焊火发生刘胖子卷款逃跑事件后,我在工地的处境愈发艰难。
每日忍受着工头变本加厉的刁难,我清楚地意识到,仅靠出卖力气永远只能被动挨打。
我需要一个护身符,一个能让我挺直腰板的凭证。目光再次落在那张泛黄的招聘启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