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突然收到幼儿园孩子的家长的微信。
她给我发来了一个精心打包的包包的照片。
紧接着问。
“林老师，我家孩子送你的教师节礼物，你怎么不收呀？”
我强忍睡意回了一句。
“抱歉，昊然妈妈，这不合规定。”
本以为能安心入睡。
手机却响个不停。
她直接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尖锐而刺耳：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林老师，你知不知道，你清高的那一个不字，让我家昊然伤心了好久。”
“今天是教师节，我看别的小朋友送的礼物都寒酸得很，就我家昊然送的还像点样子。那爱马仕包包可是最新款，专柜价五十二万八呢，林老师怎么给退回来了呀？”
我顿时睡意全无，从床上坐了起来。
“昊然妈妈，幼儿园有规定，老师不能收贵重的礼物。孩子们亲手做的小手工就是最好的礼物，我真的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包。”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她的声音冷了几分，“我家昊然回家哭得可伤心了，说林老师是不是不喜欢他。这孩子心思敏感，要是因为这事留下心理阴影……”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稳：“昊然妈妈，我很喜欢昊然，但礼物真的太贵重了。明天我会好好和昊然解释，小朋友都会理解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彻底变了：“林老师，听说你妈妈还在住院？尿毒症每周要做三次透析吧？私立医院费用可不低啊。”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您怎么知道？”
“这您就别管了，”她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笑意，“那包包您收下，转手卖了至少四十万。够阿姨半年的治疗费了。明天我让昊然再带过去，您就别推辞了。”
“这绝对不行！”我斩钉截铁，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礼物我不能收。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林老师！”她的声音骤然拔高起来，“给你脸不要脸是吧？一个破幼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幼教圈混不下去！”
“昊然妈妈，请您放尊重些。我只是遵守职业道德和幼儿园的规定。”
我试图跟她讲道理，想让她冷静下来。
“规定？”她冷笑一声，“在这市里，我们程家就是规定！明天你要是不收这个包，就等着给你妈找新医院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仁和医院的最大股东，正好是我公公。”
电话被猛地挂断。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浑身冰凉。
那一夜，我睁眼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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