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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碎瓷片与铅笔痕省气象局家属院的夜晚总是带着仪器运转的嗡鸣，三楼西户的灯光在浓稠的墨色里格外明亮。

林小野跪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压着几道铅笔划出的阴影，那是他趁着母亲洗碗时偷偷画的电路图。

"又在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碎瓷片擦着耳畔飞过，在墙根摔成更细小的银屑。

十二岁的少年数着地砖缝隙，第三道裂纹里嵌着去年生日被砸碎的陶笛碎片，第五块砖角残留着水彩笔洗不掉的靛蓝。

母亲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尖锐的节奏，她抓起那叠画着变形金刚的作业本，哗啦一声撕成两半。

碎纸飘落在红木博古架上，惊动了陈列其间的奥数奖杯，那些镀金小人晃动着，在男孩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卫生间传来父亲漱口的声音，电动牙刷的震动频率与客厅挂钟同步。

林小野知道再过七分钟，父亲就会像往常那样说："去把《新概念英语》第三册抄两遍。

"他的喉结动了动，那句"我想报名美术兴趣班"在舌尖转了三圈，最终变成温顺的点头。

午夜时分，月光从防盗网钻进来，在书桌上织出一张银灰色的网。

林小野掀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封皮，藏在里面的素描纸还带着打印机余温。

铅笔芯在黑暗中发出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他画着窗外那棵歪脖子槐树，忽然发现树影里站着穿白裙的女人。

"这么晚还不睡？

"女人的声音像浸过薄荷叶的泉水。

林小野慌乱地把画纸塞进抽屉，却碰倒了镇纸用的奥赛奖牌。

金属坠地的声响惊动了主卧，母亲含糊的呵斥声穿透墙壁："小野！

背单词！

"等走廊重归寂静，少年发现窗台上多了一枚鹅卵石，压着张便签纸。

铅笔画的向日葵在月光下舒展花瓣，旁边写着：明天带你去买真正的素描纸。

第二章 天台密码市一中的天台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了三道锁，锁眼被口香糖堵死。

林小野蹲在储物间后墙，数到第七块松动的水泥砖。

潮湿的青苔气息扑面而来，他像只灵巧的壁虎钻进墙洞，怀里揣着用早餐钱换来的水彩颜料。

这是他的第十七个秘密基地。

颜料罐藏在废弃的化学仪器柜里，画框是用物理实验室的废弃木板拼成。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