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炼奇
伟岸高大的身姿，其身的血铠似无尽鲜血浇灌而成的金属铸就，红得深邃而夺目，赤金色的光芒在其表面蜿蜒流转。
不仅仅是材料的夺目，血铠上难以计数的铭文交织穿梭，其中蕴含着无穷信息，一眼就让木朝觉得头晕目眩。
肩膀上两块巨大的肩甲仿佛什么狰狞巨兽一般，由张开的血盆大口和尖牙利齿拼接而成，气势磅礴，极为醒目。
就算木栗之前从未遇到过相关的事情，遇到的最强者也就是海盗，但现在却能笃定，自己面前端坐着的就是神明！
他仅仅是多瞟一眼，神明就睁开了其浩瀚星海一般的眸子，木栗再也不敢首视，老实的跪伏下去哀求。
……“人类，供奉于我，我可清解你所有困惑！”
神明的声音在少年耳耳畔轰然回荡，如洪钟大吕般，他只觉得如雷贯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脑中顺有众多渴望之物，渴望着成为一方强者，亦想将海盗们赶出自己的这片海域。
可忧虑同时浮现，自己未曾供奉这位神明一丝一毫，这样的诉求或许在神明眼中显得有些贪婪。
他虽不敢揣测神明的意图，但下意识认为神明应当不会喜欢贪婪的人类。
“还请伟大的神明谕示，让村子里的土地重新生长青麦的办法！”
随着他话语落下，方林脑子里便多出一来一幅幅画面。
广袤平坦的田地却是杂草丛生，种植在其中的青麦干枯细小，毫无生机。
这是来自少年木栗的记忆。
方林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土地里逐渐长不出来粮食，是盐碱化还是肥力流失？
看那些杂草样貌，似乎是土壤酸化？”
他清了清喉咙，缓缓说道：“去海边贝类外壳研磨成粉埋于土壤中，便可让青麦重新生长。”
言罢，不等对方做出什么反应，他手指一抬，少年消失在大殿中。
而方林再也难忍那汹涌困意，双目紧闭，陷入沉睡中。
相比于之前，这一次昏睡似乎暖和了些。
……海浪拍打在木栗的裤腿上，脚底的刺痛感再次传来，让他从那仿若梦境的恍惚中渐渐清醒。
黯淡的天空警示着他不能在此久留。
“是什么东西扎的我。”
俯下身去，于沙土中捞起来一个绿色的小物件。
这是一个铜绿色的十字架，整体色泽深沉内敛，铜锈仿若岁月包浆覆于其上。
多处地方都有磨损痕迹，露出藏在里面的暗金色材质，微光闪闪，映衬着夕阳最后的余晖。
上面还残留着滴点血液。
“这就是让我踏入神国的根源吗？
那位神明的圣物。”
木栗将其紧紧握住，感受其边缘锋利，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脚底会被此物划伤。
“贝壳研磨成粉……”他并不怀疑神明所言，只是苦恼如何向自己的父亲提及。
父亲曾经说过，这一片是没有神明眷顾的特殊海域，因此才会被诸多海盗占领，就算对着圣物祈祷，神明也不会回应。
还说对人类的献祭供奉殷切的，多半是吃人不吐骨的邪神。
“父亲定然觉得我被蛊惑，在进行召唤恶魔的仪式”一道大浪猛的扑来，将木栗扑了个踉跄，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先回去罢。”
穿过沙滩和小树林，来到一处房屋密集的村落之中。
这些房屋皆是用海岛上随处可见的材料搭建而成，颇为简易原始。
村落的中央有一处不大的广场，木栗的家就在广场的不远处。
“我回来了！”
木栗大声宣示着自己归来，自己赤手空拳干掉了一只喷水贝，理应得到嘉奖。
可理想中的夸赞并没有降临，父亲木枊阴沉着脸，责备道：“得了奇物，怎让籽弟一个人带回来？
我时常教你，行事要谨慎，若路上被其他村村人夺去，我们如何能讨要？”
“这不是没事吗？”
木栗小声嘀咕着。
“非要出事你才警醒？”
木栗闭嘴不答。
从十西岁成年后，父亲便对他愈发苛责起来，就如今日这般。
父亲见木栗久久不回，叹息一声：“本想着你己经长大，今天为你测试西根，既然依旧这般莽撞，就算西根有余，我也不敢让你修行！”
木栗一听顿时急了：“对不起父亲，我错了，还请你让我测试西根。”
他深知父亲需要的不过是个台阶，测试西根的准备价值不菲，准备好后的试纸也不能长久保存。
若是今日不测，恐怕是白白浪费了材料。
“也罢，你要知道，如今我小渔村青麦依旧短缺，不可和其他村子产生过节，就算吃亏也只能忍着。”
“我知道了，父亲。”
“大部分人都‘西根庸平’，十人里约有三人‘西根有余’，能够滋养外奇，初步炼化奇物为自己所用，但终身只能初步炼化，无法彻底融奇为身。”
“我知道的，父亲”“百人中才有三人‘西根充盈’，足以将奇物彻底炼化，融奇为身，自身充斥灵性，从此奇物的能力化作自身。
“我知道……”木栗一阵汗颜，父亲的这般讲述都不知道讲了多少次，他早己听得厌烦。
却要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将你的血液滴入其中。”
木枊取出一张纯白透亮的纸，递到木栗身旁。
木栗抬起刚刚被扎破的脚，在木枊难看的目光中将血液滴落在纸上。
“你，唉！”
木枊压住了到了口中的话，心怀忐忑的看着纸上的结果。
血液在洁白的纸上流动，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变幻做西种颜色，其中蓝色占据其六成。
“比我好些，但依旧在西根有余范畴内，其中一根不到七成都算不上充裕。”
木枊的眉眼间没有表情变化。
“六成水象吗？”
木栗喃喃自语着，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将他席卷，“一辈子只能使用外奇？”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那个天选，最终也不过庸碌一生，能用外奇己能超越许多人。”
木枊宽大手掌轻轻拍击木栗的后背。
被放入怀中的十字架在拍击下触感明显起来。
木栗脑子里回想起神明的话语：人类，供奉于我，我可清解你所有困惑。
他的眸子里徒然多了些坚定的光芒，木栗抬头看向木枊：“父亲，教我炼化外奇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