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墨兰是被一阵尖锐的鸣笛声惊醒的。

 

她记得自己分明是在盛府后院的蔷薇架下,手里还捏着那支刚折下的、开得最艳的粉团花。方才与几个丫鬟斗了几句嘴,无非是嫌她们手脚笨,没能及时把新做的软罗烟罗裙熨帖了,惹得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夏日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她靠着廊柱歇了歇,竟不知不觉盹了过去。

 

可眼下,入耳的却不是熟悉的蝉鸣与鸟语,而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密集而刺耳的声响,像是无数只铁皮盒子在嘶吼。鼻尖萦绕的也不是庭院里的花香与草木清气,而是一股混杂着尘土、油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气息,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没有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没有青石板铺就的蜿蜒小径,更没有熟悉的朱红廊柱与碧绿窗纱。取而代之的,是高耸入云的、棱角分明的“怪物”——它们由灰色的水泥与透明的琉璃构成,直插天际,将天空切割成零碎的形状。脚下踩着的也不是温润的泥土或光滑的石板,而是一种坚硬冰冷的黑色地面,上面画着奇怪的白色线条。

 

更让她惊骇的是周围的人。

 

他们穿着她从未见过的衣裳,男子们或短衫长裤,或穿着挺括的“长衫”却没有盘扣,女子们的衣饰更是大胆,裙摆短到膝盖以上,露出一截截白皙的小腿,有的甚至穿着露出脚趾的鞋子,在街上行走自如。他们行色匆匆,大多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亮着光的物件,低头看着,脸上或喜或忧或麻木。

 

一辆辆没有马拉的铁盒子呼啸而过,速度快得惊人,车身上映着流动的光影。墨兰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却被脚下的裙摆绊了一下,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哎哟!”她惊呼一声,手掌撑在滚烫的地面上,传来一阵刺痛。发髻也散了,几缕青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是哪里?是妖术?还是……她死了,到了阴曹地府?

 

恐惧像藤蔓一样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自小在盛府长大,虽不受父亲看重,母亲也偏心,但终究是在规矩礼教的框范里长大的。她熟悉的是后宅里的争风吃醋,是如何凭借小聪明讨得长辈欢心,是如何在姐妹间周旋保全自身,再谋一个好前程。可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打败了她所有的常识。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藕荷色的绣折枝玉兰花的襦裙,裙摆宽大,在这来来往往的“奇装异服”中显得格格不入。不少行人路过时,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好奇,有的疑惑,还有的匆匆一瞥便移开视线,仿佛她只是街边一块碍眼的石头。

 

“这是在拍戏吗?”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服装道具挺逼真的啊。”

 

“不像吧,这里又不是影视基地……”她身边的男孩嘀咕道。

 

墨兰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拍戏”、“影视基地”,这些词汇对她而言如同天书。她只觉得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手腕一用力,却发现刚才撑地时蹭破了皮,渗出血珠来,疼得她眼圈一红。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是在盛府,丫鬟婆子也得看她的脸色行事。如今却跌坐在这陌生的、肮脏的街上,穿着不合时宜的衣裳,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围观。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她知道,在这里哭是没用的,没有人会像老太太那样哄她,也没有人会像母亲那样假意安慰她。她必须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停在了她的面前。墨兰顺着鞋子往上看,看到一条熨烫平整的浅色西裤,再往上,是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她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温和的眼眸里。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俊朗,气质温润。他的眼神里没有旁人的好奇或审视,只有纯粹的关切。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柔和。

 

“你还好吗?”他开口问道,声音低沉悦耳,像山涧清泉流过玉石,“是不是摔伤了?”

 

墨兰愣住了。

 

她见过许多男子,父亲盛紘威严刻板,长兄长柏正直古板,二兄长枫跳脱浮躁,还有那些她曾刻意接近过的、试图攀附的世家子弟,他们或看重她的身份,或觊觎她的容貌,或带着目的性与她周旋。可眼前这个男子,他的目光清澈坦荡,语气里的关切不掺任何杂质,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纯粹。

 

她一时忘了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男子见她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惊恐、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便又放柔了声音:“我扶你起来吧,这里车多,不安全。”

 

他伸出手,掌心干净温暖。

 

墨兰犹豫了一下。在她的认知里,男女授受不亲,陌生男子的手是不能随便碰的。可她现在实在狼狈,手腕又疼,自己确实站不起来。而且,眼前这个男子,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她暂时放下了戒备。

 

她迟疑地将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指尖带着一点薄茧,握住她的手时,力道很轻,却很稳。他微微用力,便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墨兰低声道,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动,你的手受伤了。”他看着她蹭破皮的手掌,眉头微蹙,“前面不远有药店,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墨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眼前这个男子,是她在这里唯一能接触到的“活人”,或许,跟着他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她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男子似乎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叫孟彦辰。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墨兰……”她轻声回答,盛这个姓氏,在这个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墨兰?”孟彦辰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很雅致,像古画里走出来的人,倒也符合她身上那身古典的襦裙,“很好听的名字。”

 

他没有追问她为什么穿着古装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探究她的来历,只是自然地转身,对她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他走在她身边,步伐不快,刻意配合着她的速度。阳光透过高楼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墨兰低着头,看着两人的影子并排走着,心里五味杂陈。

 

她偷偷抬眼打量着身边的孟彦辰。他身姿挺拔,走路时脊背挺直,有种沉稳可靠的气质。他的侧脸线条清晰,鼻梁高挺,嘴唇的弧度很柔和。他不像她曾经见过的那些富贵公子哥,身上没有那种骄矜之气,也不像那些一心钻营权势的人,眼神里没有算计和欲望。

 

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很平和,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棉被,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暖意。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在盛府,她所做的一切,都带着目的性。为了得到父亲的关注,为了在姐妹中脱颖而出,为了嫁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婿,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伪装自己,学会了用尽心机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以为,女子的归宿,便是依附于一个强大的男人,在他的庇护下安稳度日。权势,才是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孟彦辰的出现,像一道微光,照进了她此刻混沌的世界。他的温柔,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不是因为她的容貌,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受伤的、需要帮助的陌生人。这种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善意,让她那颗早已被算计和防备包裹的心,轻轻颤动了一下。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孟彦辰见她一直沉默,又看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很陌生,便主动开口问道,试图打破沉默。

 

墨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谈不上“来”。

 

孟彦辰看出了她的为难,没有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这里是城市的中心区,人比较多,车也多,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安全。等处理好伤口,你想想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联系他们来接你。”

 

联系?怎么联系?用飞鸽传书吗?墨兰心里苦笑,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孟彦辰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窘迫,便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往前走。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家药店。孟彦辰推门进去,对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店员说道:“你好,麻烦拿一下消毒药水、棉签和创可贴,她的手蹭破皮了。”

 

店员看了墨兰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但还是很快取来了东西。

 

孟彦辰示意墨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拿起棉签,蘸了点消毒药水,轻声道:“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墨兰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

 

冰凉的药水接触到伤口,传来一阵刺痛,墨兰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孟彦辰的动作顿了顿,放轻了力道,用棉签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渍,动作细致而温柔。

 

他的专注让墨兰有些不自在,她把目光移开,落在药店里琳琅满目的药瓶和包装盒上,那些上面印着的字,大多是她不认识的简体字,偶尔有几个认识的,也组合成了她无法理解的词语。

 

“好了。”孟彦辰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低头看去,伤口已经被处理干净,贴上了一块白色的、带着药味的“布”——大概就是他说的创可贴。

 

“谢谢你。”墨兰再次道谢,心里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不客气。”孟彦辰笑了笑,付了钱,然后和她一起走出药店,“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走吗?”

 

“可以的。”墨兰道。

 

两人站在药店门口,一时有些沉默。孟彦辰看着墨兰,她依旧是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穿着一身古装,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像一个迷失在现代社会的古代幽魂。

 

他不是没有疑虑,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受了伤,来历不明。但看着她那双清澈又带着惶恐的眼睛,他实在无法将她与什么可疑人物联系起来。她更像是一个遇到了难处,需要帮助的小姑娘。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孟彦辰斟酌着开口,“如果你暂时联系不上别人,或者没有地方去,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墨兰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确实不知道该去哪里。这里的一切,我都不认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卸下所有伪装后的脆弱。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孟彦辰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知道这样很冒险,很不合规矩,但她别无选择。

 

孟彦辰看着她,心里微微一软。他原本只是想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比如帮她联系警察,但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他觉得或许直接把她交给警察,反而会让她更加害怕。

 

“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我那里待一会儿,”孟彦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家就在附近,你可以先平复一下情绪,再慢慢想办法。”

 

墨兰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让一个陌生女子去自己家里,这在她的时代是绝对不合礼教的。可她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看着孟彦辰,他的眼神依旧温和坦荡,没有丝毫的不轨之意。或许,他真的只是出于善意。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她小声问道。

 

“不麻烦,举手之劳。”孟彦辰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我们也可以去旁边的咖啡馆坐一会儿,那里人多,你可能会觉得安全些。”

 

墨兰想了想,咖啡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而且那里人多,她只会更不自在。相比之下,去他家里,虽然不合规矩,但至少安静,能让她好好理一理思绪。

 

“那……就叨扰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和依赖。

 

孟彦辰似乎松了口气,对她笑了笑:“跟我来吧。”

 

他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墨兰连忙跟上。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尽量不让自己的步伐显得太过笨拙。走在孟彦辰身边,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皂角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很清爽。

 

他们穿过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拐进了一个绿树成荫的小区。小区里很安静,与外面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这里没有高楼大厦的压迫感,而是一排排整洁的居民楼,周围种着花草树木,还有老人在悠闲地散步,孩子们在草坪上嬉闹。

 

墨兰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房子样式奇特,家家户户都有阳台,上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花盆。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孟彦辰带着她走进其中一栋居民楼,按下了一个写着“7”的按钮。墨兰看着那个会自动合上的“铁盒子”后来她才知道这叫电梯,心里又是一阵惊奇,它竟然能自己往上升,比轿子平稳多了。

 

电梯停下,门打开,孟彦辰带着她走到一扇门前,用一把小巧的金属片钥匙打开了门。

 

“请进吧。”他侧身让她进来。

 

墨兰走进屋里,环顾四周。这是一个不大但很整洁的房子,装修风格简洁大方,墙壁是浅色的,地板是光滑的木质材料。客厅里摆放着柔软的沙发、矮矮的桌子茶几,还有一个大大的、亮着光的方框电视,里面正播放着她看不懂的画面和声音。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却透着一股温馨舒适的气息。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暖洋洋的。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孟彦辰说着,转身走向一个隔开的小区域厨房。

 

墨兰有些拘谨地在沙发边缘坐下,沙发很软,陷下去的感觉让她有些不习惯。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墙上挂着几幅画,画的是山水风景,风格却和她见过的古画不同,更显明快。角落里放着几盆绿色的植物,生机勃勃。

 

很快,孟彦辰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递给她:“喝点水吧,温水。”

 

“谢谢。”墨兰接过水杯,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玻璃杯,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

 

她捧着水杯,小口地喝着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这里是安全的,暂时不用再面对外面那些让她恐惧的陌生景象。

 

孟彦辰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没有追问她的来历,只是随意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些,以免打扰到她。

 

“你……是不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他看着她,语气很温和。

 

墨兰点了点头,放下水杯,鼓起勇气看着他:“孟公子……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也不会信。但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我好像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她没有说自己来自古代,因为她知道这听起来太过荒谬,只会让人觉得她疯了。

 

孟彦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眼神里带着理解和耐心。

 

“我醒来就在那条街上,穿着我原来的衣服,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那些会跑的铁盒子,那些奇装异服的人,还有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不懂。”墨兰的声音有些低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抬起头,看着孟彦辰,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孟公子,你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吗?现在……是什么年月?”

 

孟彦辰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回答道:“这里是霖市,是一个现代化的城市。现在是……2023年。”

 

霖市?2023年?

 

墨兰茫然地重复着这两个词,完全没有概念。她知道的纪年是皇帝的年号,康熙、雍正、乾隆……2023年,对她而言,是一个遥远到无法想象的数字。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这里不是盛府,不是京城,甚至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朝代。她是真的……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再次袭来,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至少在盛府时,她懂得眼泪要流在该流的时候,要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流。可此刻,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里,在这个唯一对她释放善意的人面前,她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轰然倒塌,只剩下最真实的脆弱和无助。

 

她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着,压抑的啜泣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孟彦辰看着她哭得伤心,心里有些不忍。他能感受到她的绝望,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即使他无法完全理解她的经历,也能体会到其中的痛苦。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去拿了一盒纸巾,递到她面前。

 

“别哭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安抚的力量,“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会有办法的。”

 

墨兰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前这个男子,与她非亲非故,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包容和安慰。在盛府,她的眼泪只会换来母亲的呵斥嫌她没用,或是父亲的不耐烦,从未有人这样,仅仅因为她难过而温柔地劝慰。

 

“对不起……”她哽咽着道歉,“我失态了。”

 

“没关系。”孟彦辰摇摇头,“遇到这种事,任谁都会害怕的。”

 

他顿了顿,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墨兰,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别的地方’是哪里。但既然你现在在这里,我们就得想办法面对。你先别急,在我这里安心住下,慢慢想办法,好吗?”

 

墨兰愣住了,她没想到孟彦辰会提出让她住下。这在她的认知里,简直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是要毁了女子名节的。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