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庆公司的水晶吊灯在我头顶闪闪发光，像是在嘲笑我此刻的窘迫。"夏小姐，

您看这套婚纱怎么样？"策划师小美热情地推荐着面前这件标价38888的婚纱。

我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赵明轩，他的脸色已经比墙壁还要苍白。"太贵了，有没有便宜点的？

"我小声问道。小美的笑容僵了一秒，然后迅速恢复："当然有，

这边还有一些性价比更高的选择。"她带我们走向角落的展示区，

那里摆放着几件明显质地和款式都差了好几个档次的婚纱。"这件只要8888，

很适合预算有限的新人。"小美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8888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便宜。我和明轩在上海打拼三年，存款总共才15万，

还要用来付婚礼、蜜月和未来租房的费用。"我们再考虑考虑。"明轩拉着我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不好意思，请问一下，

你们这里可以定制西装吗？"我不由自主地转过头，

看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正在和另一位工作人员交谈。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

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当然可以，顾律师，您稍等，

我马上给您介绍我们的高级定制师。"工作人员几乎是小跑着去叫人。顾律师。

听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嫣嫣，走吧。"明轩催促我。我正要跟他离开，

那个男人突然转过身来，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他有一双很深邃的眼睛，

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审视的专注，让人莫名觉得被看透了什么。"不好意思，

我刚才听到你们在选婚纱，恭喜你们。"他主动开口，声音温和有礼。"谢谢。

"我礼貌地回应。明轩在旁边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我是顾靖南，律师。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你们在婚礼筹备过程中遇到任何法律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接过名片，上面印着"金茂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的字样。"谢谢，我是夏语嫣，

这是我男朋友赵明轩。""很高兴认识你们。"顾靖南微笑着点头，然后看向明轩，

"赵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IT行业，程序员。"明轩的回答有些局促。

"很不错的职业，现在互联网发展这么快，前景很好。"顾靖南的话听起来很真诚，

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这时，婚庆公司的高级定制师匆匆赶来："顾先生，

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请这边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婚礼圆满。

"顾靖南对我们点点头，跟着定制师走向VIP区域。我目送他离开，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嫣嫣，我们走吧。"明轩拉着我往外走，语气有些不耐烦。走出婚庆公司，

我问他："你刚才怎么了？那个律师只是在客套，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没紧张。

"明轩否认，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和那种人有什么交集。""那种人？

"我不解。"一看就是有钱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明轩边走边说，

"你没看到那些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吗？完全不一样。"我想起刚才的场景，

确实如明轩所说。工作人员对待顾靖南和对待我们的态度天差地别。"那又怎样？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本事。"我有些不快。"我没说有钱不好，我只是觉得...算了，

不说这个了。"明轩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们沉默地走着，

刚才看婚纱时的甜蜜心情完全消失了。回到我们租住的一室一厅里，

明轩坐在沙发上开始算账。"婚纱8888，场地租赁费25000，酒席预估40000，

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至少要10万。"他一边算一边皱眉，"我们的存款根本不够。

""那怎么办？"我在他身边坐下。"要么缩减预算，要么推迟婚期。"明轩的语气很沮丧。

推迟婚期意味着我们还要继续租房住，继续被房东催房租，

继续忍受楼上邻居半夜装修的噪音。"能不能向家里借点？"我小心翼翼地提议。

明轩摇头："我妈刚做完手术，家里本来就紧张。你家呢？

"我苦笑："我爸妈一直觉得我应该找个上海本地人，对你不是很满意，

估计不会借钱给我们办婚礼。"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外面下起了雨，雨水拍打在窗户上，

发出单调的声响。我看着明轩愁苦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三年前我们在公司认识时，

他是那个会为了给我买一束花而省下一周午饭钱的男孩。现在的他，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

"要不我们先登记，婚礼以后再办？"我提议。明轩抬起头看着我："嫣嫣，委屈你了。

""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我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但说这话的时候，

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顾靖南的身影。如果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还会为了几万块钱的婚礼费用而发愁吗？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怎么能这样想？我爱的是明轩，不是什么顾靖南。可是，

爱情真的能抵抗一切现实的压力吗？第二章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婚庆公司的电话。

"夏小姐，不好意思打扰您，昨天有位顾先生说认识您，想要为您的婚礼赞助一些费用，

您看方便的话能来一趟吗？"我愣住了："赞助费用？什么意思？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顾先生说想和您面谈。"挂了电话，我整个人都懵了。

顾靖南为什么要为我的婚礼赞助费用？我们明明只是昨天刚认识的陌生人。

明轩已经去上班了，我请了半天假，独自来到婚庆公司。顾靖南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简单却很有质感。"夏小姐，谢谢你能来。

"他站起身迎接我。"顾律师，请问您说的赞助是什么意思？"我直接开门见山。

他示意我坐下："是这样的，我们律师事务所每年都会有一些公益项目，

帮助一些年轻人实现他们的梦想。我昨天觉得你们是很真诚的一对，

所以想为你们的婚礼提供一些支持。""可是我们又不认识，您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认识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微笑着说，"而且，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完美的婚礼，

不是吗？"我看着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您想要什么回报吗？"我直接问道。

"如果一定要说回报的话，那就是希望能和你做朋友。"他的回答很坦诚，

"我在上海工作这么多年，认识的大多是同行或者客户，很少有机会认识像你这样真实的人。

"像我这样真实的人？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需要和我男朋友商量一下。""当然，

这是应该的。"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具体的赞助方案，你们可以仔细考虑。

"我翻开文件，里面详细列出了各项费用：婚纱、场地、酒席、摄影等等，

总金额高达15万。"这...这太多了，我们不能接受。"我连忙合上文件。"夏小姐，

钱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对你们来说可能意味着一个完美的开始。

"顾靖南认真地看着我，"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明轩。

他的反应比我预想的更激烈。"绝对不行！"明轩几乎是吼出来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肯定有什么企图！""可是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嫣嫣，你太天真了！

"明轩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个陌生男人愿意为你花15万办婚礼，你觉得他是什么想法？

""那我们拒绝就好了。""必须拒绝！"明轩坚决地说，"我们自己的婚礼，

哪怕简陋一点，也要靠自己。"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15万对明轩来说可能是五年的存款，但对顾靖南来说，也许只是一个月的收入。

这种差距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第二天，我给顾靖南发了信息，礼貌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很快回复：理解你们的想法，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我。看着这条信息，

我心里竟然有些失落。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明轩开始为婚礼的每一分钱斤斤计较。

"这个摄影师要8000，太贵了，找个便宜点的。""这个场地布置要5000，

我们自己买材料布置吧。""这个化妆师要2000，你朋友小雅不是在美容院工作吗？

让她帮忙化妆。"每削减一项预算，我的心就沉重一分。这样的婚礼，

还能算是我梦想中的样子吗？周末的时候，我和闺蜜小雅约着去逛街。"嫣嫣，

你最近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小雅关心地问我。我把最近的烦恼告诉了她，

包括顾靖南的事。"等等，你说那个律师愿意赞助15万？"小雅瞪大了眼睛，"姐妹，

这是天上掉馅饼啊！""明轩不同意。""明轩不同意什么？"小雅翻了个白眼，

"他是要面子还是要婚礼？""他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当然没有，

但有些午餐的代价是可以承受的。"小雅一针见血，"那个律师要是真的对你有意思，

大不了你保持距离就行了。又不是让你跟他上床。""雅雅！"我脸红了。"我说的是实话。

"小雅继续说，"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为了省钱连婚纱都要买最便宜的，

这是你想要的婚礼吗？"我沉默了。说不想要是假的，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婚礼完美无缺？

"而且，"小雅继续分析，"你们现在为了婚礼这点钱都要争来争去，以后日子怎么过？

房租、生活费、将来的孩子...你确定明轩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吗？"这个问题像一根刺，

深深扎进我的心里。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穿着最美的婚纱，

在最豪华的酒店里举办婚礼，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为我祝福。醒来时，我发现枕头湿了一片。

第三章周一早上，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意外遇到了顾靖南。"夏小姐，好巧。

"他端着咖啡走过来，"我刚和楼上的一家公司谈完合作，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顾律师。"我礼貌地点头。"介意我坐下聊几句吗？"我看了看时间，

距离上班还有二十分钟，点了点头。"关于赞助的事，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顾靖南主动提起，"我能理解你男朋友的想法，男人都有自尊心。""谢谢你的理解。

""不过，如果你们在其他方面需要帮助，比如法律咨询什么的，我还是很乐意的。

"他的语气很自然，没有丝毫的不快。我望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其实，

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房东想要提前收回房子，

但租约还没到期。""这是违约行为，你们可以要求房东承担违约责任。

"顾靖南立刻进入了专业状态，"你们的租房合同还在吗？""在的。""这样，

你把合同拍照发给我，我帮你们看看具体条款。""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他微笑着说，"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朋友。

这个词让我心里一暖。当天下午，顾靖南就给我发来了详细的法律分析，

并且提供了几种解决方案。明轩看了之后，态度也缓和了一些。"这个律师确实专业，

他的建议很有用。"明轩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不能欠人太多人情。

""我知道分寸的。"接下来的几天，房东的事情按照顾靖南的建议顺利解决了。

我们不仅不用搬家，还获得了一笔违约金。我发信息感谢顾靖南，他回复说这是应该的，

然后问我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我如实告诉他，为了控制预算，

我们取消了很多原本想要的项目。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议："要不这样，

我有一个朋友开摄影工作室，技术很好，我可以让他给你们友情价。""不用了，真的不用。

"我连忙拒绝。"夏小姐，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顾靖南的声音变得认真，

"我想我需要对你坦诚一些。"我的心跳莫名加快了。"我确实对你有好感。

"他直接说出了这句话，"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不会做任何破坏你们感情的事。

我只是希望，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伸出援手。"听到这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顾靖南继续说，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的帮助，我会默默退出你的生活。"这样的坦诚让我感动，

也让我更加纠结。那天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明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终于说出真话了！"明轩怒道，"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可是他说了不会做破坏我们感情的事...""嫣嫣，你怎么这么天真？

"明轩的语气变得很严厉，"他已经在破坏我们的感情了！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

"我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确实，我对顾靖南的感觉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感激了。

他的体贴、他的能力、他的坦诚，都让我忍不住去比较。"我没有其他想法。"我否认道。

"是吗？"明轩冷笑，"那你为什么每次提到他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

""我们已经订婚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问题不是我信不信任你，而是你还爱不爱我！

"明轩的声音提高了，"自从那个律师出现之后，你看我的眼神就变了！""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明轩激动地站起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在比较我和他！

在你心里，我已经输了！"这话说中了我的痛处。我确实在比较，

而且明轩确实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顾靖南。"明轩，你冷静一点...""我冷静不了！

"他大声说，"我辛辛苦苦工作三年，省吃俭用为了和你结婚，

结果你却被一个有钱人几句话就迷得神魂颠倒！""我没有！""那好，

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以后不要再联系你！"明轩把手机塞到我手里。我看着手机，

心情五味杂陈。如果我打了这个电话，就意味着我要和顾靖南彻底断绝联系。可是，

我舍得吗？第四章我拿着手机，手指悬停在顾靖南的号码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你在犹豫什么？"明轩的声音变得冰冷，"一个电话而已，很难吗？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太绝情了，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帮了我们？"明轩冷笑，

"他是在帮你，不是帮我们！而且他的目的你也清楚！"我咬了咬唇，

终于拨通了顾靖南的电话。"夏小姐？"顾靖南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意外。"顾律师，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我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之前对我们的帮助，

但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我明白了。

"顾靖南的声音很平静，"是因为今天下午我说的话吗？""不完全是，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好的，我尊重你的决定。"他顿了顿，"祝你婚礼顺利，

新婚快乐。""谢谢。"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明轩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这样就对了。"他走过来抱住我，"嫣嫣，我们好好过日子，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我点点头，但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接下来的一周，我们继续为婚礼的事情忙碌。

没有了顾靖南的帮助，很多事情都变得困难起来。摄影师的价格谈不下来，

我们只能选择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技术一般但价格便宜。场地布置的花艺师也是如此，

我们找了一个半路出家的阿姨，手艺实在不敢恭维。看着这些安排，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嫣嫣，你怎么了？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明轩关心地问我。"没什么，

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我勉强笑了笑。"还有半个月就结婚了，开心一点。

"明轩轻抚我的头发，"虽然婚礼简单了一些，但只要我们相爱，这些都不重要。"是啊，

只要相爱就够了。可是，我们还相爱吗？最近我总是忍不住想起顾靖南。想起他温和的笑容，

想起他的体贴周到，想起他说话时的从容不迫。和他比起来，明轩显得那么... 普通。

这样的想法让我感到愧疚，但我无法阻止自己去比较。周五的时候，

我在商场里遇到了顾靖南。他正在珠宝店里挑选什么东西，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夏小姐。"他礼貌地点头打招呼。"顾律师。"我有些局促不安。"在挑选婚戒吗？

"他注意到我手里的珠宝店宣传册。"嗯，下周就要结婚了。""恭喜你。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挑到合适的了吗？"我摇摇头："价格都有点超出预算。

"顾靖南看了看我手里的宣传册，然后对店员说："请把这对戒指包起来，记在我的账上。

""顾律师，不可以..."我连忙阻止。"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他温和地说，

"朋友之间送礼物应该是正常的吧？""可是太贵重了...""对我来说，

你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这句话让我的心狠狠一颤。

"我不能收。"我坚持拒绝。"那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

"他退了一步，"总不能让新娘没有婚戒吧？"最终，我还是收下了那对戒指。回到家，

我把戒指给明轩看。"哪来的？"他问。"珠宝店搞活动，打折买的。"我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