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刀子一样砸在柏油路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整座城市被雨幕笼罩，路灯昏黄，街道空荡，只有偶尔几辆破旧的出租车溅着水驶过。
温柒站在“动天拆迁公司”的破旧办公楼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眉骨那道狰狞的疤。
他没打伞，黑色夹克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肌肉线条。
他抬头，看了眼二楼亮着灯的窗户，隐约能听到里面划拳喝酒的哄笑声，他知道机会来了。
“就是这里了。”
他迈步，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空无一人。
墙上贴着拆迁公告，红头文件盖着公章，落款是“动天市城建局”。
温柒扫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合法拆迁？
呵。”
他踩着湿漉漉的脚印，一步步走上楼梯。
二楼走廊尽头，一扇木门半掩着，里面传出粗犷的笑骂声：“哈哈哈！
老刘家那老不死的，今天终于签了！
妈的，耗了老子三个月！”
“还是王经理手段硬啊，那老头腿都瘸了，还敢硬撑？”
“呸！
穷鬼一个，给他五千块钱算老子发善心！
再敢闹，连五千都没有！”
温柒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眼神越来越冷。
他抬手，推开了门。
——屋内，烟雾缭绕。
一张油腻的圆桌旁，坐着五六个男人，桌上堆满啤酒瓶和吃剩的卤菜。
为首的是个秃顶胖子，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正叼着烟，得意洋洋地数着一沓钞票。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你谁啊？”
靠门的一个混混皱眉站起来，语气不善。
温柒没说话，只是缓缓走进来，顺手把门反锁了。
“咔哒。”
锁舌扣上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秃顶胖子——王经理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温柒：“兄弟，走错门了吧？”
温柒走到桌前，雨水从他身上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洼。
“没走错。”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我是温柒。”
“温柒？”
王经理皱眉，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旁边一个混混突然变了脸色，压低声音道：“王哥，就…就前几天把黄毛他们打进医院那个……”王经理眼神一凝，重新打量温柒，随即嗤笑一声：“哦，原来是你啊。
怎么，来找麻烦？”
温柒没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缓缓展开，平铺在桌上。
那是一张拆迁协议。
上面签着他父亲歪歪扭扭的名字，补偿金额一栏赫然写着：五千元整。
“这个，解释一下。”
温柒手指点了点协议，语气平静得可怕。
王经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爹自愿签的，白纸黑字！
怎么，嫌少？”
他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陡然阴沉：“小子，别以为你能打就牛逼！
知道这公司背后是谁吗？
陈少！
动天市陈副市长的公子！
你动我一下试试？”
温柒静静听完，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王经理莫名心里一颤。
“说完了？”
温柒问。
王经理还没反应过来，温柒己经动了！
——“砰！”
温柒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狠狠砸在王经理光亮的脑门上！
玻璃炸裂，酒液混合着鲜血顺着王经理的胖脸流下！
“啊！！！”
王经理捂着头惨叫，还没等他缓过神，温柒己经一把揪住他的金链子，猛地往下一拽！
“咚！”
王经理的脸重重砸在桌面上，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草！
干他！”
旁边几个混混这才反应过来，抄起酒瓶、椅子就扑了上来！
温柒眼神一冷，侧身避开第一个混混的酒瓶，反手一记肘击砸在他太阳穴上！
对方哼都没哼一声，首接昏死过去！
第二个混混抡起椅子砸来，温柒不退反进，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混混惨叫着跪地，温柒顺势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往桌角一磕！
“咔嚓！”
桌角染血，混混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第三个混混刚抽出匕首，温柒己经抄起桌上的筷子，闪电般扎进他持刀的手腕！
“啊！！！”
混混捂着手腕哀嚎，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十秒。
五个人，全倒。
房间里只剩下王经理痛苦的***声。
温柒甩了甩手上的血，走到王经理面前，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
王经理满脸是血，眼神惊恐：“兄…兄弟，有话好说…你要多少钱？
我…我给！”
温柒摇摇头：“钱，我不要。”
他拿起那张拆迁协议，一点点撕成碎片，随手一扬。
纸屑如雪，纷纷扬扬落在王经理脸上。
“我要你重新拟一份协议。”
温柒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按市场价，十倍补偿。”
“十…十倍？！”
王经理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陈少不会同意的！”
温柒笑了。
他松开王经理，慢条斯理地从地上捡起那把混混掉落的匕首，在手里掂了掂。
“不同意？
好啊。”
他猛地一挥手，匕首“哆”的一声钉在王经理两腿之间的椅子上，距离他的命根子只有不到一寸！
王经理吓得差点尿裤子！
“那我们就换个方式。”
温柒俯下身，声音轻柔得像在聊天，“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座城市，连陈少都找不到你？”
王经理浑身发抖，他从温柒的眼神里看出来——这人是认真的！
“我…我签！
我签！”
王经理崩溃地大喊。
温柒满意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崭新的协议，拍在他面前。
“签字，盖章。”
王经理颤抖着手，签下名字，又哆哆嗦嗦地从抽屉里拿出公章，盖了上去。
温柒收起协议，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
王经理突然喊道，“你…你到底是谁？”
温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温柒。”
“以后，动天市西街这一片，我说了算。”
——雨，还在下。
温柒走出拆迁公司，雨水冲刷着他手上的血迹。
他抬头，看向远处霓虹闪烁的动天市中心，眼神冰冷而锐利。
“陈浩，下一个，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