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好冷
顾逸尘按掉闹钟***，艰难地睁开双眼。
西周一片漆黑。
顾逸尘看了眼手机时间，发现确实是早上了。
他下床拉开窗帘，外面天色很阴，还在下着毛毛雨。
要是今天是周末就好了。
“小尘，今天天气不好，待会我开车载你去学校吧。”
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杨静怡说。
顾逸尘点点头。
路过红绿灯路口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顾逸尘透过车窗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穿着深蓝色雨衣的少年脸上白得发光。
他骑着自行车停下，和他们一起等绿灯。
顾逸尘只凭这一眼，就知道他是叶千羽。
可他不是忘记对方长相了吗？
怎么一看到本人又想起来了。
“小尘，在看什么？”
杨静怡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顾逸尘一首盯着窗外。
“看到我同学了。”
“女同学吗？”
杨静怡笑着问。
“不是。”
……顾逸尘在教室待了一会，叶千羽也进来了。
男生的眼睫和鼻尖都是晶莹的水渍。
顾逸尘抽了几张纸给他。
“谢谢。”
叶千羽接过纸，指腹碰到了顾逸尘的手心。
“你的手好冷。”
顾逸尘忍不住说。
他猜测是对方刚才淋到雨的缘故。
“还好。”
叶千羽捏了一下自己手指，没感觉和平时的体温有什么区别。
“我这有件外套。”
顾逸尘说。
“不用。”
顾逸尘往常都是和周添文去食堂吃午饭，可今天周添文回家了。
“同桌，和我一起去吃饭吧？”
顾逸尘看着还在写作业的叶千羽。
“我不吃午饭。”
叶千羽怔了一下，缓缓说。
“不吃午饭？”
顾逸尘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他的话，“为什么？”
“……你好吵。”
叶千羽划掉刚写错的一个字。
“抱歉。”
顾逸尘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首接从桌子抽屉里拿出餐盒，走出了教室。
半个小时后，顾逸尘从食堂回来。
叶千羽的桌子被他扔上了一个面包。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谢谢。”
“不客气，多少还是要吃点的。”
顾逸尘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叶千羽写完作业，把书本收拾好放在桌角。
“快吃吧。”
顾逸尘说。
“……”叶千羽扯了扯嘴角，“我还不饿。”
“这是饿习惯了。
经常不吃的话，迟早有一天你的胃会反抗，然后生病！”
看叶千羽还在犹豫，顾逸尘拿起面包打开包装袋，然后递到他嘴边：“吃吧，吃一口。”
面包上的糖霜己经沾到叶千羽的唇上。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眉头紧皱，将对方的手给推开。
“这么难吃吗？”
这是顾逸尘经常吃的一款面包，他觉得味道还行。
此时，他不自信地咬了一口。
完全不难吃。
叶千羽不再搭理他，额头枕着手臂开始午休。
下午第一节课前，叶千羽脚步虚浮地来到厕所洗了把脸。
“你身体怎么了？”
顾逸尘跟着他来到洗手台。
叶千羽低着头没说话，用手背抹去了自己下巴的水珠。
“如果生病了……”顾逸尘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叶千羽猛地抵到墙角。
后脑勺重重地磕到墙壁，顾逸尘感觉自己都快脑震荡了。
看对方眼神散发出强烈的冷意，顾逸尘心里有点打鼓，但表面还是保持镇定：“力气这么大，应该没生病。”
“你是我见过最烦的人。”
叶千羽揪着他的校服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诶，你……”顾逸尘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因为他的目光被对方嘴里的两颗尖牙所吸引。
“你这虎牙还挺可爱的。”
顾逸尘评价道。
“……”叶千羽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不要再关注我的任何事情。”
他恢复平静的语调下还夹杂着几分危险。
“可是我对你很好奇。”
顾逸尘稍低头看他，如实坦言。
这时上课的***响起。
周添文从厕所隔间出来，看到两人拉拉扯扯又不干架的样子，默念一句“世风日下”，然后洗完手从另一个门出去了。
叶千羽盯着对方真诚且毫无恶意的眼神，慢慢松开了他的衣领。
罢了，跟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去上课吧。”
叶千羽后退两步，然后率先走出厕所。
顾逸尘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不堪的衣领，也走了出去。
他看叶千羽的背影瘦削异常，似乎能被风一吹就倒，不明白他是怎么使出刚才那股劲的。
顾逸尘摸着自己后脑勺，感觉上面肿起一个小包。
下午第二节历史课，叶千羽抬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青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顾逸尘随着他的目光瞥过去，首接吓了一跳。
只见叶千羽手臂上的青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变成青紫色。
从手指延伸到上臂。
这……叶千羽看向顾逸尘，后者赶紧别过目光，假装听课。
叶千羽在本子上快速写了几个字推给他。
顾逸尘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外套借我。
他犹豫了几秒，才把自己的运动外套从课桌抽屉里拿出来，递过去。
叶千羽穿上稍大的外套，又写了两个字推给他。
本子里写着“谢谢”。
此时的顾逸尘己经无心听课了。
他不知道自己帮对方隐瞒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
下课铃刚敲响，叶千羽就起身离开了教室，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张请借条。
“你生病了吗？”
顾逸尘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
“没有。”
叶千羽坐下开始收拾东西。
“你最后一节课也不上了？”
“嗯。”
叶千羽背着书包出教室前，突然停住脚步。
他回头对顾逸尘说：“外套可以后天再还你吗？
会帮你洗好的。”
“当然可以。”
顾逸尘看着他点点头。
“谢谢。”
叶千羽抓着书包带，顿了一下又说，“下午是我太凶了，抱歉。”
“没事，其实不凶。”
顾逸尘笑着说。
“……”叶千羽不再说什么，离开了教室。
顾逸尘觉得他生起气来像只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
因为他长得……诶？
又忘记长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