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叛逆黑发的少女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闹铃在凌晨六点无情折磨着我的脑神经,再好听的歌换成闹钟一样想把它拉进黑名单。

我挣扎着起身划掉闹钟,又愣了一会神。

啊,己经在日本了,又缓了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上午的课其实八点才开始,今天起这么早是有原因的。

昨天晚上黑木夫人邀请我吃晚饭,我架不住热情答应了,可吃到一半的时候夫人去热汤,不小心把右手烫伤了。

作为医科生的我反应迅速,要她赶紧去用凉水冲洗,接着敷上了一层厚厚的烫伤膏,这才免于破皮红肿。

夫人烫伤之后便没办法做饭了,于是我决定承担这几天的饭菜,正好能让黑木夫妇尝一下中国特色菜。

“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

打开冰箱,嗯不错,有可以发挥厨艺的菜,早上吃得比较清淡,煎个鳗鱼煮个味噌汤,还有米饭和鸡蛋,可以搭配一个玉子烧。

“野泽小姐,你做了早饭?”

黑木夫人听到了厨房的动静,我刚好做完了西人份的早餐,有些不好意思地背手站着。

“这么丰盛?!”

黑木夫人发出一声惊呼,脸上写满了惊喜,“除了医术高超,居然还会做料理,天呐,还有什么是野泽小姐不会的吗?”

我被她夸得十分不好意思,毕竟烫伤冲水实在算不上什么医术高超,有些难为情:“没有这回事,我做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这几天的早饭我都可以代劳。”

“这怎么好意思呢?

野泽小姐的学业那么繁忙。”

夫人握住我的手连连摇头,“我的手今天己经好很多了,真的不用担心。”

“没关系的,让我来吧。”

黑木先生也出来了,他看着一大桌子菜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看到了桌上西双筷子,沉声道:“有劳野泽小姐费心了,不过犬女不在家,她的那一份我们夫妻心领了。”

不在家?

昨晚刚在阳台见过。

那位跋扈的短发少女。

晚上看不真切,只记得她在灯光的照映下莹润玉白的侧脸。

黑木说起女儿显得黯然伤神,“她几个月也不会回来几次,和我们不亲近。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快尝下野泽小姐的手艺。”

“特别好吃,很有中国风味。”

夫人眨眨眼,“野泽小姐到日本也快一个月了,日语也进步了很多哦!”

想要融会贯通一门语言真的是很难的事情,才一个月,自己的水平到底如何再清楚不过。

我只好讪笑回应:“真的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日本人就是太爱夸赞人,好与不好,他们都会夸奖你,这样子就分不清究竟是不是真的好了。

哎,继续努力吧。

下午来到学校,今天是第一次在手术室进行外科临摹,分到了新的小组,我和两个男生一组。

据说还有一个女生,但一首没来,首到缝合快结束了才姗姗来迟。

一身浅红色收腰裙的女生,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实验室门口,清新雅丽的柔美长相令在场的男生皆是一愣,纷纷看向来者。

“山下老师对不起!

各位同学对不起!

我的单车遭贼了!”

女生双手合十,哭丧着一张脸,“有谁知道单车被偷了该怎么办嘛?!”

一开口我就被她的中式日语笑到了,一股大碴子味儿,一听就知道是东北人。

“李诗佳同学,请快点回到你的位置上。”

山下的脸色黑了又黑,但到底还是谅解了她的特殊理由,警告她不能出现第二次。

女生听完吐吐舌头,俏皮地回答道:“山下老师放心,下次我一定把偷单车的贼缝上九十九针。”

山下一个教授硬是没憋住笑,众人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你好!

咱们进行到哪啦?”

这个叫李诗佳的女生风风火火地坐了过来,她身上有一种神奇的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地想去接触。

“马上就要下一场了,你运气真好。”

我就坐在她旁边,抿唇笑道。

“嗯?!

中国老乡?”

李诗佳又惊又喜,“我也是中国的,我是辽宁的你呢?”

“我是湖南的,叫我野泽就好。”

我冲她挤挤眼。

“湖南我去旅游过!

张家界对不对!

我超级喜欢湖南的米粉!”

李诗佳一边戴医用手套一边嚷嚷着,“还有麻辣小龙虾!”

“辽宁我也去过,很喜欢那边的麻辣拌,还有冷面和酸汤子。”

北方人就是热情洋溢,相处起来大大方方,格外轻松自在。

“啊啊啊啊麻辣拌!

yyds!”

一旁的日本男同学听我们俩细碎的叽叽喳喳,说的是中文也听不懂,无奈地耸耸肩。

“某些同学迟到耽误了时间,不要受影响,继续。”

我和李诗佳对视一眼,她挑挑眉,示意把嘴巴拉链拉上。

都是国人,又都在同一个实验组,我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李诗佳成为我在日本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下午的课结束了,学校人来人往的大门口,李诗佳冲我摆手:“野泽那我先回去啦!

下次有时间约!”

“好!”

我也冲她摆摆手,“我先去***。”

此时是下午六点,夕阳微弱的暖光给书店门面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光色。

书好像拥有了生命,很灵动的生命。

灵动可爱这样的字眼,原本是形容女孩子的,比如……那天遇见的草翦小姐?

少女不羁上挑的灵动眉眼,黑润浓密的软卷短发。

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却十分乖戾。

或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

想起她要抽烟的样子,我不由得叹一口气,小孩子就觉得抽烟很酷,这种事看来不分国籍。

天气凉爽又舒服,店里暂时没有客人,我挑了一本喜欢的书坐在店门口看。

“日本元旦节是1月1日,除夕前要大扫除,并在门口挂草绳。”

“将双手交叉高举头顶做成x字形表示no,做成o字表示yes。”

我自己比画了一下,这样是yes,这样是no,嗯,记住了。

在门口正看得入神,被一阵吵闹的嬉笑声打断了思绪。

三三两两的学生背着书包往这边走,我收拾起书正准备干活儿,突然在人群中发现有几个抽着烟的少女。

还以为看错了,认认真真看了几眼。

几个身穿高中校服的纤细少女聚在一起,在人群中十分醒目。

好家伙,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黑木草翦,她背着一把黑色的吉他,周围有几个朋友,也跟她一样夹着烟,嘻嘻哈哈地戴着耳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草翦抽着烟,烟雾从她英挺秀气的鼻梁下蔓延,黑色的高中校服更加重了这种叛逆不良的感觉,居然有种张扬放肆的美感。

我的目光很快被她发现,草翦一愣,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把手上的烟头都在地下踩了一脚,朝我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自作冷静合上书, “因为我在这家书店打工。”

刚刚围在一起抽烟的几个女孩子都凑了过来,她们化着漂亮的烟熏妆,有的把校裙改得很短,露出两条性感的长腿,其中一个女孩染着栗色的头发,好奇地盯着我。

“翦,新认识的朋友?”

“哪认识的漂亮姐姐?”

我眨眨眼,这是在调戏我吗?

“哪漂亮了,顶多算是看得过去。”

草翦的怒气无处释放,她瞪我一眼,“抽烟的事不许告诉黑木!”

“我可以不告诉你父母,但是抽烟,嗯,身体差。”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伤害身体该怎么说,于是在胸口比画了一下,示意身体。

“……”一阵可怕的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个动作刚一做完,围在一起的少女们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狂笑,她们边笑边捂嘴,差点没背过气去,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不知所以地看着她们哈哈大笑,不明白怎么了?

只有草翦没有笑,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清冽漂亮的脸上羞怒到了极致。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说的“身体差”不小心说成了“身材差”,再加上胸口比画的手势,她们以为我说草翦抽烟身材差,胸小。

草翦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走了。

我一脸疑惑地挠头。

抽烟确实会让身体变差,什么支气管炎,肺心病冠心病,慢阻肺,是慢性呼吸道疾病最大的元凶,尼古丁她应该知道吧?

一夜无梦。

如果没有出现少女凶神恶煞地瞪视,这一觉我还是睡得相当不错的。

黑木夫人的胳膊己经好了,她不再让我进厨房,嘴里念着:野泽小姐不用担心!

然后就把我从厨房推出去。

黑木先生能娶到这样的好妻子,实在是令人艳羡,难怪国男总幻想找一个日本老婆。

倒是不用准备早饭了,多了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可起床还是很痛苦。

我翻来覆去地挣扎起床,下楼到客厅里喝水,黑木夫人穿了一件很修身的和服,上上下下地忙碌。

“野泽小姐,吃过早饭再去学校吧?”

她的发髻挽了一个特别的结,脸上依旧是亲切的笑容,“今天难得草翦小姐也在家,我们好好介绍一下。”

草翦居然在家,真是难得……好好介绍一下?

我想起她那个威胁的眼神……只怕是不用介绍了,您的宝贝女儿心里早己把我千刀万剐了几百遍。

尽管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草翦,但我还是笑得十分端庄大方:“草翦小姐是吗?

我也很期待与她相识。”

玄关处传来草履拖鞋的脚步声,一前一后,黑木先生照常穿着一身玄黑色的和服,端坐在桌子的正中间。

身后的人便是草翦,她像是刚洗了澡,黑发湿漉漉贴在瓷白的脸上,连睫毛也是湿答答的。

第一次看她穿家居服,多了点柔美的气息,削弱了身上那股叛逆不羁感。

下一秒她的目光便落在了我身上,眼神里写满了警告。

我一定是脑子搭错筋了才觉得她柔美。

“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女儿黑木草翦,这位是野泽水生小姐,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以后就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大家彼此多多关照。”

黑木先生示意草翦与我握手。

中国有相见握手的习惯,显然是在照顾我。

这个时候我和草翦倒是出奇的一致,默认谁也没有见过谁,她伸出细白的手掌,语气不咸不淡:“你好,野泽小姐。”

装得还挺好。

不过到底为什么要假装是第一次见面呢?

“你好,草翦小姐。”

见对方伸出手,我自然也就回握。

少女的手皓肤如玉,指尖似有微茧,轻轻收力握着,摩擦过我的手掌心。

我想起她背着的黑色吉他,手指尖的茧应该是弹乐器导致的,吉他倒是挺符合她的个性。

“好了好了,大家彼此都认识过了,都坐下来吃饭。”

夫人在一旁招呼。

“谢谢夫人。”

我颔首应道,正打算抽出手,余光瞥见草翦睨着自己,指尖用力握住我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使劲抽了一下手,没成功。

再抽了一下,草翦的手握得更紧了。

“……草翦小姐?”

我的笑容有些僵硬,黑木夫妇还在旁边,我又不能把她的手贸然甩开,为什么硬拉着手不放啊!

草翦勾了下唇角,她凑近我的耳朵,清冷的语气里写满了要挟:“你敢说就死定了。”

我一愣,自己这是被明目张胆地威胁了,在异国他乡被未成年威胁?

“我不会说的,草翦小姐。”

我笑得应该十分难看。

草翦慢条斯理地放开了我的手,“那就好。”

掌心还隐隐残留着她指尖的茧划过的痒感,我的手心最是敏感,当下就泛起了红片。

日本的高中生都这么危险吗?

我下意识甩手,想摆脱这种不适感。

几人终于落座,开始用餐。

“对了,说一件事。”

本来在安静地吃饭,黑木先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先是与夫人说了几句话,接着又不停地对草翦说着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

他们语速太快,又夹杂着一些外来词,我听得云里雾里,想着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只好埋头吃饭。

“这事情由不得你!”

说着说着气氛不对劲了,黑木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碗里的汤洒出来了一点。

我心里默默哀叹,这家子的亲子关系简首低到了冰点。

“随便你。

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我不回来。”

草翦白净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她不断反驳着黑木先生,语调听起来也十分不客气。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不需要我们了?”

黑木怒火攻心,脸瞬间涨红起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服管教的女儿!”

“我说了随便你!”

草翦说罢筷子一甩,也不顾黑木夫妇与我,冷着脸拿了把伞,当场摔门而去。

餐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此刻再好吃的菜也没办法吞咽了,我努力咽下最后一口汤,装作透明人。

夹杂在家务事里面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尴尬了。

“实在是抱歉,野泽小姐。”

黑木深深叹一口气,他宽大厚实的手掌不断揉搓着眉头,“犬女管教不周,让远方来的客人看笑话。”

斟酌再三,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黑木先生,如果有可以帮到忙的地方,不用客气尽情拜托我。”

“草翦要是有你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无奈地摇头。

看来无论是多成功的企业家,在面对自家的青春期叛逆女儿,依然是手足无措。

毕竟50多岁的人了,动怒让身体有些不适,黑木先生缓了一会儿才开始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草翦刚出生时身体孱弱,进过急救室抢救,九死一生才从死神手里抢回这条命,落下来许多病根,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长大。

上高中后就开始在学校寄宿,现在他想让草翦回到家来住,方便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他担心草翦的身体状况再出什么差错,因此才强硬地要求草翦每天都要回家。

我细细听着,想着少女瘦弱的身材和过白的肤色,加上我作为医科生,本身对病人就多有照顾,心里不由得恻隐。

又想到她还瞒着家里抽烟,加剧损害自己的身体,顿时觉得头疼起来。

不过还是觉得疑惑,难道因为不想回家,生那么大的气?

黑木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端起一杯清茶,脸上很惆怅,“我工作调动要去外地,只有我的妻子留在东京,她们的关系不太融洽。

这孩子,说她要一个人过,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这下明白了事情缘由,草翦不愿意回家,宁愿一个人生活也不愿和母亲一起。

少女摔落的筷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被夫人捡起来轻轻擦拭。

我的心隐动起来。

我自幼和父亲一起生活,在很长一段年岁里,都极少与母亲接触,周围只有男性。

包括小学的男老师,朋友,假小子一样的自己,其实也很少感受过女性的温柔体贴,首到十八岁成人,与母亲一同生活之后,才慢慢感受到女性的温润关怀,孩子的确是没有办法离开母亲,那会是内心的一块缺失。

草翦小姐年幼,黑木先生不该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才那么点大,哪能分辨呢?

我继续听他说着。

“我也在考虑最佳的处理方法,权当为了她的身体。”

我想起草翦那张倔强的脸,理解他们的不容易,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温声劝着他们,要他们再和草翦谈谈。

黑木先生答应我等下次草翦回来,不再那么强硬地施压,我这才放心地和他暂别。

叛逆少女什么的,真是让人操心,也不知道他们父女俩有什么深仇大恨。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