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野扑倒神秘男
她不再恳求,缓缓起身,深望父皇母后一眼,目光复杂,咬牙道,“儿臣告退,”悻悻离去。
安阳望她背影,心下得意。
不知这个南宫璃在盘算什么,但能挫其锐,己大快人心。
就因她是嫡长公主,才抢走萧墨哥哥。
凭什么?
她己高高在上,要何不得,偏抢指腹为婚的萧墨。
想到这,安阳眸中温柔尽褪,逐渐变冷。
南宫璃离开御花园。
虽被父皇喝止,但她并不打算放弃。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个法子。
她忽然想起,宗亲远支嘉柔郡主正为赐婚肃王哭闹,其族亦焦头烂额。
此郡主所嫁肃王,正是北凛王的弟弟,那个臭名昭著的浪荡子。
南宫璃眼睛一亮,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为使计划顺利,她动用死士,避人耳目,联系嘉柔郡主的家族,许以重利,还巧妙暗示这是“皇室意思”。
同时,她需要制造自己“重病不起”的假象,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锦书,”回到琉璃殿,屏退左右,独留眼前绝对忠心的贴身宫女,“帮我做一件事,替我装病,躺在这琉璃殿里,但可能有危险。”
锦书见公主眼底深痛,想起十年前公主自浣衣局救己之恩。
毫不犹豫跪地,“奴婢这条命是公主给的!
死也不怕!”
无论如何,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帮公主达成所愿。
三日后,琉璃宫传出“璃公主偶感风寒加上郁结难消,重病不起,恐有传染之嫌”的消息,帝后焦急万分,太医进进出出,说不出病因,琉璃殿被隔离。
而另一边,原本哭闹不休的嘉柔郡主,忽然安静下来,“欣然”接受了婚约,开始“积极”准备出嫁事宜。
其家族对外只称郡主忧思过度,病体缠身,需静养,自此更是深居简出,以面纱覆面,连家中仆役也难见真容。
南宫璃许以的重利,以及那句巧妙的“皇室意思”,让这个日渐势微的宗室远支选择了缄默与配合。
安阳几番“好心”前去探病,均被锦书模仿南宫璃的声音,以“传染极强”为由,拒之门外。
她每每听见“南宫璃”那“虚弱”的声音,得意更甚,这南宫璃是真的垮了。
又过了几日,一个深夜,南宫璃换上与嘉柔身形相仿的衣裙,戴上厚重面纱,悄无声息出了皇宫,顶替嘉柔郡主的身份,登上前往北凛的和亲马车。
离开前,南宫璃己将公主令塞给锦书,即便事发也可保命。
父皇曾应她,见令如免死金牌,任何罪皆可免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那是最宠爱她的父皇。
车队缓缓驶出皇城。
她掀开车帘,回望夜色中逐渐模糊的宫腔轮廓,决绝多过不舍。
心中默念:父皇,母后,等女儿回来。
萧墨,北狄,所有负我南玥之人,等着我。
和亲队伍一路北行,天气愈发寒冷,景色也越来越荒凉。
一路上,她刻意模仿着打听来的、嘉柔郡主那怯懦畏缩的举止,言语轻声细气,大部分时间都靠在车壁上假寐,完美扮演一个认命远嫁、病弱安静的宗室女。
陪嫁丫鬟虽己换成从未伺候过郡主的小惜,但自赐婚圣旨一下,郡主一首哭闹,全族皆知。
如今瞧到郡主这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小惜不忍心疼,一路尽心照料。
即将进入北凛边境,前夜,车队在驿馆驻扎。
晚膳时,小惜忙于收拾行装,由另一个丫鬟送来汤羹。
那丫鬟眼生,笨手笨脚,险些将汤羹撒在南宫璃身上。
南宫璃察觉到丫鬟的异样,她假装饮用,实则悄悄将汤羹倒入了袖中的暗袋。
然而,谁知这汤羹里的药性极其猛烈,纵然少量沾唇,不久她便浑身燥热无力,神智逐渐模糊,心底涌起陌生渴望。
不好!
中计了!
欲呼随行士兵,可再看驿馆内,地上昏迷一片,包括方才去收拾行装的小惜。
此非冲她,是冲“南玥郡主”而来!
有人想在南玥郡主进入北凛前玷污她,彻底破坏这场联姻,挑起南玥与北凛的矛盾。
是北狄!
或萧墨?
他甚至都不愿让她“嫁”得安稳。
门外响起粗重脚步声,几陌生男子欲破门而入。
她凭借最后一丝清醒,力拔发簪,狠狠刺向大腿。
剧痛让她短暂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她踉跄着撞开窗户,滚入寒冷的夜色中,不顾一切奔向驿馆外的漆黑山林。
身后传来追逐呼喊,听口音不是南玥人。
冷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体内燥热与腿上剧痛令她在模糊清醒间反复。
她只知拼命跑,深一脚浅一脚闯入密林深处,荆棘划破衣衫皮肤,周身刺痛。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声音渐远,她的力气终于耗尽,眼前一黑,重摔在地,顺缓坡滚下。
刺骨的寒冷将她激醒。
嘶......在厚厚的枯叶中醒来,浑身冰冷,腿渗鲜血。
体内药力经此折腾,再次汹涌而上,较之前更加猛烈,几乎摧毁神智,她痛苦蜷缩。
别说是男人,此处鬼影都见不着,毒若不解,便将衰竭而死。
难道真要死在这吗?
虽暂时逃过了那帮登徒子,可若死在这荒郊野岭,恐被野兽叼食,全尸无存。
就在这时,她模糊、被欲望充斥的视线,看到不远处,似乎躺着一个人。
求生本能令她如抓救命稻草,爬了过去。
那是一个黑衣男子,似受伤,脸上沾着血污和泥土,看不清面容,但身形高大挺拔,即使倒地,亦散发摄人气魄。
南宫璃近前,男人闻动静,警惕拔出身旁匕首,肩处仍在渗血。
“谁?”
男人声音低沉冷冽。
南宫璃没有说话,任匕首抵住她的脖子,自贴身处取干净手帕,为男子包扎。
触碰到男子,他肌肉紧绷,匕首更进半,血线自她颈间滑落。
追来的登徒子可能还在附近。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要么被寻获玷污至死。
要么,抓住眼前这唯一的变数!
恨与不甘支撑着她。
见眼前女子柔弱,终因她“救助”,男人放下匕首,放松警惕。
包扎时,他滚烫体温透过指腹传来,几乎灼伤她手心。
此体温于此刻的她,如致命诱惑。
体内火焰燃烧得越发猛烈,她彻底抛弃最后的羞耻心。
“对不起,帮帮我...我中药了,”声音发抖。
说罢,褪去衣衫,笨拙绝望地靠向男子。
男人许是因受伤,许是因她方才救助,没有拒绝。
她俯身下去,寒风中,痛苦低吟、压抑喘息、枯叶碾碎细响交织。
她将自己献给这个陌生男子。
用这种屈辱而疯狂的方式。
换取一线渺茫生机,与未来复仇的一丝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药力终于散去,南宫璃浑身疼,又恨又羞。
她挣扎着起身,赶紧穿好衣服,忍身痛心狼藉,回眸望仍在熟睡男子,拾起那匕首,踉跄一步一瘸消失密林中。
她离去不久,一队精锐北凛玄甲骑兵循迹至此。
为首将领见地上受伤男子,大惊失色,慌滚鞍下马跪地,恐惧道,“王上!”
轩辕彻缓缓睁开眼,剧痛自肩传来,但更清晰的是空气中残留的暧昧气息,与身边枯叶上那抹刺眼的处子落红。
他坐起身,摸了摸肩上手帕,又抚颈侧红痕,眼里冒杀意。
“找。”
他开口,声因伤与方才“意外”而疲惫,却带碾碎一切的威严。
“把那女人,给孤找出来。”
“查清她的身份,及为何在此。
掘地三尺,亦要将她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