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陪他从质子府走到金銮殿的妻,他却亲手将我送给了他的死对头——镇北王。他说,
阿姐,你不是最善谋略吗?那就替朕去稳住他,让他俯首称臣。圣旨颁下时,
我正在为他缝制龙袍的最后一针。金线刺破指尖,血珠渗入明黄的布料。
我看着殿外那顶八抬大轿,轿身雕着象征镇北王府的苍鹰图腾,笑了。顾家满门忠烈,
皆为护他而死。如今,只剩我一人了。而他却要将这最后的忠骨,送入虎口,
去取悦另一头猛兽。1和亲的队伍走出京城三十里,谢衍追了上来。他一身常服,风尘仆仆,
眼下带着青黑。“阿妩。”他声音沙哑。我端坐车中,并未掀开车帘。“陛下政务繁忙,
何必远送。”“阿妩,你怪朕。”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我没有回答。他沉默了许久,
将一枚兵符从车窗递了进来。“这是调动京畿卫的虎符,你贴身收好。若萧策欺你,
朕...朕便踏平北境。”我看着那半块冰冷的虎符,觉得可笑至极。若他真有此心,
何来今日和亲之举?“臣妾谢陛下隆恩。”我接了过来,语气平淡。车外,
他的呼吸声蓦地一重。“阿妩,顾家只剩你和阿麟了。阿麟尚在稚学,朕已请了太傅教导,
日后必成栋梁。你...在北境万事小心,朕会尽快接你回来。”阿麟,我唯一的堂弟,
顾家唯一的血脉。我心中一凛,攥紧了手中的虎符。这是恩赐,更是枷锁。“臣妾,遵旨。
”马车再次启动,他的身影被远远甩在后面。我掀开车帘一角,
看着那个曾与我相濡以沫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化作一个黑点。十年,
从他还是个人人可欺的质子,到如今君临天下。我为他出谋划策,为他笼络人心,
为他挡下明枪暗箭。我顾家,更是为他散尽家财,为他披甲上阵,
最后落得满门忠骨埋于沙场。他说,阿妩,等我登基,必许你后位,与你共享这万里江山。
言犹在耳,可他登基不过三月,便将我送给了他最大的政敌。镇北王,萧策。一个盘踞北境,
手握三十万铁骑,连先帝都忌惮三分的男人。他说,阿姐,你最善谋略,替朕稳住他。
好一个稳住他。我闭上眼,将那枚虎符死死攥在掌心,任由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肉。半月后,
队伍抵达北境王都。没有欢迎的仪式,只有一名面无表情的守将,
引着我的马车从侧门驶入王府。下车时,我看到了萧策。他站在廊下,身着一袭玄色长袍,
身形高大,眉眼深邃,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之气。他身后,站着一位红衣女子,
身段妖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敌意。“本王还以为,
谢衍会将他最心爱的女人藏到何时,没想到,竟舍得送来我这北境苦寒之地。”萧策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嘲弄。我屈膝行礼,“臣妾顾妩,参见王爷。”他缓步走下台阶,
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能让我那好皇帝表弟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何等模样。”他的指尖冰冷,力道极大,
我只觉得下颌骨一阵剧痛。“王爷,”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陛下心中挚爱,
是吏部尚书之女,早已封为贵妃。臣妾不过是陛下为安抚顾家亡魂,才留下的牌位罢了。
”“牌位?”他冷笑一声,甩开我的下“,“倒有几分自知之明。
”他身后的红衣女子走上前来,娇笑着挽住他的手臂。“王爷,姐姐远道而来,想必累了,
不如先让妹妹带姐姐去歇息?”萧策看她一眼,目光柔和了几分,“云娘,你安排吧。
”他转身便走,再没看我一眼。这位名叫云娘的女子,便是萧策最宠爱的侧妃,
镇北军副将云骁的亲妹妹。她引着我穿过几重庭院,最终在一处偏僻破败的院落前停下。
“姐姐,王府简陋,委屈你了。这‘废园’虽冷清了些,但胜在无人打扰。”她笑意盈盈,
眼底却满是得意。我点了点头,“有劳云侧妃。”她脸上的笑容一僵,
随即又道:“姐姐既入了王府,便是王爷的人,以前的身份,还是早些忘了为好。毕竟,
这里是北境,不是南朝京都。”说完,她便带着一众婢女转身离去。我推开院门,
一股霉腐之气扑面而来。满院荒草,蛛网遍结。这便是镇北王府送我的第一份大礼。
2我被扔在废园,无人问津。每日只有一个哑巴老妪送来一桶冷水和两个粗面馒头。
云娘偶尔会来,站在院外,像看笼中困兽一样看着我,言语间极尽羞辱。“姐姐昔日是皇后,
怎的如今连浣衣都不会?瞧这双手,可真是娇嫩。”“听说姐姐智计无双,
曾助谢衍夺得天下,怎么如今倒成了阶下囚?”我从不与她争辩,只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一日,云娘又来,却带来了一件血衣。“这是王爷围猎时受的伤,血迹不好洗,
姐姐既然闲着,便代劳吧。”那件玄色外袍上,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我默默接过,去井边打水。初冬的井水刺骨,我将手浸入其中,反复搓洗。
双手很快便冻得通红,毫无知觉。夜里,萧策来了。他一脚踹开房门,带着一身酒气。
“谢衍的女人,竟也肯做这等粗活?”他提着酒壶,眼神轻蔑。我将洗净晾干的衣服叠好,
放在一旁。“王爷的衣物,不敢怠慢。”他走上前,一把将我推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一介废后,还敢在本王面前摆谱?”酒水从壶口倾泻而出,
浇了我满头满脸。“顾妩,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谢衍用来恶心本王的一件东西!
”他俯下身,狠狠扼住我的喉咙,“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谢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窒息感传来,我艰难地开口:“王爷...杀了我,陛下...正好有借口出兵北境。
”他手上的力道一松,随即冷笑起来。“说得对。你的命,还有用。”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从今日起,你就睡在这里。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他说的“这里”,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说完,他便转身离去。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我躺在地上,浑身湿透,寒意从四肢百骸渗入骨髓。我开始发热,烧得浑浑噩噩。梦里,
我又回到了质子府。那时的谢衍,清瘦羸弱,受尽白眼。我告诉他,忍,忍到最后,
我们就是赢家。我为他谋划,为他铺路,看着他一步步从泥沼中走出。他说,阿妩,
此生绝不负你。可誓言,终究是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响动,
哑巴老妪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走了进来。她扶起我,将药一勺勺喂我喝下。药很苦,
却让我清醒了许多。我抓住她的手,用尽全力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阿麟。老妪浑身一震,
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我。我看着她,眼中满是恳求。她是父亲安插在北境的暗桩,
是我最后的希望。她沉默着,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几天后,我收到了谢衍的密信。信中,
他不再是那个温情脉一脉的夫君,而是冷酷的帝王。他命我设法窃取北境的兵力布防图。
他说,阿麟在宫中一切安好,只要我办成此事,他便立刻接我回京。信纸的末尾,
附着一张小像,是阿麟的近照。照片上的他,穿着华贵的衣服,却瘦了许多,
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意。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我知道,我没有选择。
3我开始想办法接近萧策的书房。可书房守卫森严,我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我病愈后,
萧策像是忘了我的存在,再没来过废园。云娘倒是来得更勤了。她见我安然无恙,
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姐姐命可真大,这样都没死。”我没有理会她,
径直走向院中的那口井。“站住!”她厉声喝道,“本妃同你说话,你竟敢无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侧妃有何指教?”她走到我面前,扬手便是一耳光。“***!
还敢顶嘴!”我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脸颊***辣地疼。“侧妃若打够了,我还要洗衣。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来人,给我掌嘴!”她身后的两个婢女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架住我。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住手。”是萧策。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云娘脸色一白,连忙迎上去,“王爷...”萧策看也未看她,
径直走到我面前。“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的府里动手?”云娘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息怒,
是...是她对臣妾不敬在先...”“不敬?”萧策冷笑,“一个阶下囚,如何对你不敬?
是你,三番五次来此挑衅。当本王是瞎子吗?”云娘吓得面无人色,“臣妾不敢,
臣妾再也不敢了...”“滚回你的院子,禁足一月,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门。
”云娘哭着被下人拖走了。萧策回头看我,我脸上的指印清晰可见。“怎么不还手?”他问。
“还手,然后死得更快些吗?”我反问。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笑了。“顾妩,
你果然很有趣。”他伸手,似乎想碰触我的脸颊,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
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怎么,谢衍碰得,本王就碰不得?”他一把将我扛在肩上,
大步朝外走去。我被他扔在他寝殿的大床上。他欺身而上,撕扯我的衣服。
“不...不要...”我拼命挣扎。“不要?”他掐住我的脖子,眼神狠戾,“顾妩,
看清楚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是生是死,都由我说了算!”“你不是说,
我是谢衍用来恶心你的东西吗?”我哭喊道。“是啊,”他笑得残忍,“所以,
本王更要好好‘享用’这件东西,让他知道,他的女人,在本王身下是如何承欢的!
”那一夜,我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我身上肆意掠夺,不知疲倦。
我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最后,我疼得昏死过去。醒来时,天已大亮。
萧策就睡在我身侧,一手还搭在我的腰上。我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他。可他还是醒了。
他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睡意。“醒了?”我闭上眼,装作没听见。他轻笑一声,
翻身压在我身上。“昨夜,本王可还让你尽兴?”我依旧不语。“说话!”他加重了力道。
我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王爷威武。”“呵,”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既然如此,
从今晚起,你就搬来这里住。”我心头一沉。“谢衍让你来做什么?”他忽然问。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妾不知王爷在说什么。”“不知?”他捏住我的下巴,
“顾妩,别在本王面前耍花样。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我遍体生寒。“说,
他让你做什么?”“王爷,”我直视他的眼睛,“若我说了,你会放过阿麟吗?
”他愣了一下,“阿麟是谁?”“我堂弟,顾家唯一的血脉。”他沉默了。
“你拿什么跟本王谈条件?”良久,他才开口。“兵力布防图。”我一字一句道。
他瞳孔一缩,随即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顾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竟敢跟本王谈这个条件!”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本王答应你。”他止住笑,
看着我,“只要你拿到兵力布防图,本王便派人去京城,救出你的好弟弟。”“此话当真?
”“本王一言九鼎。”“口说无凭。”他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份手令,
盖上自己的私印。“这个,够吗?”我接过手令,仔细看过后,贴身收好。“臣妾,
多谢王爷。”“别急着谢,”他走回床边,重新将我压在身下,“现在,
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他以为,我的承诺,只是身体。我闭上眼,
任由他在我身上驰骋。书房的钥匙,就在他腰间的玉佩里。只要拿到钥匙,我就有机会。
为了阿麟,我什么都可以做。4我成了萧策名副其实的枕边人。白日,
我在他书房外殿伺候笔墨,夜里,在他身下辗转承欢。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征服的***,
时常在情动之时,逼问我关于谢衍的事。“他...也像我这样对你吗?”“说,是他强,
还是本王强?”我从不回答,只默默承受。我的顺从,似乎取悦了他。
他不再像最初那般粗暴,偶尔也会流露出片刻的温存。他会在我冻僵的手上哈气,
会命人送来暖炉,会让人更换废园的陈设。我却只觉得心寒。帝王的恩宠,
从来都是包裹着毒药的蜜糖。无论是谢衍,还是萧策,都一样。我一直在寻找机会。终于,
在一个他醉酒的深夜,我从他腰间解下了那块藏着钥匙的玉佩。我的心跳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