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那年，我成了实习生的金主。我让她顺利通过实习，帮她处理了父母的赌债。于是，

她跟了我三年。后来公司倒闭，我被人砸断双腿。看着她和白月光遥遥相望，

满眼泪水的样子。我不告而别，而她从来没有找过我。后来我蹲在街道卖小吃的时候，

她已经成为上市公司的女总裁，和白月光高调秀恩爱。她看我的眼神，冰冷漠然。

我自嘲：“是不是觉得我像一个笑话?”她却泪流满面：“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笑话。

”1林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地上。她穿着一身高定西装，

剪裁利落，气场强大。而我，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身上沾满了油烟味。我们之间，

隔着不过三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银河。她是高高在上的星辰，

我是匍匐在地的尘埃。我以为她会像过去一样，叫我一声“陈总”，哪怕带着讥讽。

但她没有，她只是用那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痛苦、怨恨和无尽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陈言，你就是个笑话。”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都在发抖。她身边的男人，那个叫顾玮的，

我记忆中温文尔雅的男人，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沐沐，别这样，我们走吧。”他柔声劝着，

看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胜利者的姿态。我懂了。

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炫耀。林沐大概是恨我的，恨我当初用金钱和权势将她捆绑在身边。

如今我一败涂地，她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我的出现，

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提醒着她那段不堪的过去。我低下头，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哑着嗓子说：“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我的腿在隐隐作痛，

那是三年前留下的后遗症，每到阴雨天，就疼得钻心。今天不是阴雨天，但我的心，

却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以为他们会走。可一双昂贵的定制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林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上车。”我愣住了，抬头看她。

她已经擦干了眼泪，恢复了那个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总裁模样。“我再说一遍，上车。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顾玮的脸色有些难看，“沐沐，你这是干什么？别理他了。

”林沐没有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是想把我带到无人的地方羞辱一顿，还是想给我一笔钱，让我彻底滚出她的世界？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认了。我现在，一无所有，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我默默地收拾着我的小摊，将锅碗瓢盆一个个放进三轮车里。动作很慢，

因为我的右腿使不上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周围已经有路人开始围观，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那不是沐光科技的林总吗？怎么会跟一个卖小吃的……”“旁边那个是顾总吧？

他们不是快订婚了吗？”“这男的腿好像有问题，

真可怜……”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我曾经也是天之骄子，

二十五岁创立自己的科技公司，三十岁不到就准备上市。可现在，

我只是一个需要别人同情的可怜虫。林沐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

她直接对身后的保镖说：“把他‘请’上车。”两个黑衣保镖走上前来，

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我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我塞进了那辆奢华的劳斯莱斯。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了顾玮阴沉的脸。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废物。”2车里的空间很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杉香，是林沐喜欢的味道。三年来，

我车里、家里、办公室里，用的都是这个味道的香薰。她说这个味道让她安心。可现在，

这个味道却让我感到窒息。林沐坐在我的对面，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我。我们一路无话。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摩天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沐光科技”。四个字熠熠生辉。

我曾经的公司，叫“启明星科技”。启明星，是黎明前最亮的一颗星。

我希望它能引领科技的未来。而沐光，林沐的光。我心中一阵刺痛，说不清是嫉妒还是不甘。

她带着我，乘坐专属电梯，直达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格局，

和我以前的办公室一模一样。巨大的落地窗，黑色的真皮沙发，

甚至连办公桌上摆放的装饰品，都和我当年的喜好如出一辙。只是，

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老板椅上的人，从我，变成了她。“坐。

”她指了指我对面的椅子。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坐下。她就那么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时间都静止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愣了一下，

随即自嘲地笑了。“找你干什么？看你和你的白月光双宿双飞，然后求你可怜我，

给我一口饭吃？”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林沐，我陈言还没落魄到那个地步。

”“白月光？”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陈言，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难道不是吗？”我反问，“三年前，在医院，

我亲眼看到你和顾玮抱在一起，你哭得那么伤心。如果不是因为爱，还能因为什么？

”那是我这三年来，午夜梦回时最常出现的画面。我从昏迷中醒来，浑身剧痛，

脑子里一片空白。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我看到林沐和顾玮站在走廊尽头。

她扑在顾玮的怀里，哭得浑身颤抖，像个无助的孩子。而顾玮，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轻声安慰。那一刻，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被击得粉碎。我以为，林沐跟着我，

只是为了钱，为了解决家里的麻烦。我以为，她对我，多少有点依赖。可我没想到，

在她心里，我什么都不是。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她找的人，是顾玮。而我，

这个刚刚破产，还被打断了双腿的废物，只会成为她的累赘。所以，我选择了最体面的方式，

悄无声息地离开。我以为这是对我们两个人最好的结局。“你看到了？

”林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

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只看到了我抱着他哭，那你有没有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我皱起眉：“说什么重要吗？结果不都一样？”“重要！”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眼眶瞬间就红了，“陈言，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她绕过办公桌，冲到我面前，

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我哭，是因为我刚刚得知，是你最信任的好兄弟顾玮，

窃取了公司的核心数据，卖给了你的竞争对手！是你最看重的朋友，找人打断了你的腿！

”“我哭，是因为我到处求人，动用了所有关系，都找不到是谁下的黑手！

我眼睁睁看着你躺在病床上，却无能为力！”“我抱着他，是因为他在假惺惺地安慰我，

说会帮我找到凶手！我是在跟他演戏，想要套出他的话！”“而你呢？你这个懦夫！

你看到了什么？你就凭你看到的，给我定了罪，然后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走了！”“三年来，

你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你知道我是怎么一步步把公司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吗？”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整个人都懵了。顾玮？是他出卖了我？是他找人打断了我的腿？

这怎么可能？顾玮是我的大学同学，是我最好的兄弟。公司创立之初，他就是我的合伙人。

我对他，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公司倒闭前夕，我还拜托他，如果我出了什么事，

一定要照顾好林沐。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在我背后捅刀子的人，会是他。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没有理由？”林沐冷笑一声，

她松开我的衣领，从抽屉里甩出一沓文件，砸在我的脸上。“你自己看！”文件散落一地。

我颤抖着手，捡起其中一张。那是一份银行流水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

在我的公司宣布破产的前一周，顾玮的海外账户上，多了一笔五千万的巨款。而汇款方，

正是我当时最大的竞争对手——天启科技。还有一份，

是顾玮和他找的那些打手的通话录音文字记录。“……腿打断就行，

别闹出人命……”“……放心吧顾总，我们办事利索，

保证他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过……”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恨错了人，也信错了人。

而我，还因为这个可笑的误会，亲手推开了那个唯一在乎我的人。我抬起头，

看着满脸泪痕的林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对不起……”我声音干涩，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林沐，

我……”“别跟我说对不起！”她打断我，眼里的悲伤化为了滔天的恨意，“陈言，

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你自作自受！”她说完，

转身背对着我，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我知道，她在哭。我站起身，想去抱抱她，

想像以前一样，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一切有我。可我刚迈出一步，

右腿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小心！”林沐惊呼一声，

猛地转过身，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我。我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她的身体很瘦，却很温暖。

我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冷杉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痛苦和思念，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我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我的骨血里。“对不起，对不起，

林沐……”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哽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没有推开我，

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一双冰凉的手，缓缓地环住了我的腰。3我们在办公室里抱了很久。

直到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林沐扶着我，坐回到沙发上。她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然后坐在我的身边，沉默不语。办公室里很安静，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我看着她，

眼前的这个女人，既熟悉又陌生。她的眉眼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清丽动人。但她的眼神，

却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深沉和锐利。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是怎么……把公司做起来的？”我忍不住问。“启明星倒闭后，

我用你当初给我处理我爸妈赌债剩下的钱，加上我这几年攒下的一些，注册了沐光。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我把你以前的核心团队成员，

一个个都找了回来。他们都相信你不是那种会卷款跑路的人，也愿意相信我。

”“我带着他们，没日没夜地做研发。我们把启明星没来得及推出的那个项目，

重新捡了起来，做了优化和升级。”“为了拉投资，我陪那些脑满肠肥的投资人喝酒，

喝到胃出血，喝到在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为了抢项目，我一个人飞到国外，

堵在客户公司的门口，等了三天三夜，才换来一个十分钟的见面机会。

”“至于顾玮……”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以为他做得很干净。但他不知道，

我爸妈虽然好赌，但以前也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我花了点钱，就查到了那些打手的下落。

”“我没有立刻揭穿他。因为我知道，以我当时的能力，根本扳不倒他。

他背后有天启科技撑腰。”“所以，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主动接近他，

让他以为我对他有意思。”“他很得意，以为我被他骗得团团转。他想把我培养成他的傀儡，

等沐光上市后，就顺理成章地吞并掉。”“他把很多天启科技的内部资料和商业机密，

都‘分享’给了我，想让我帮他对付其他竞争对手。”“而这些，

都成了我用来对付他的武器。”我静静地听着，心脏一阵阵地抽痛。我无法想象，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是怎么独自撑过这一切的。而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却像个懦夫一样躲了起来。“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我看着她，声音发颤，

“你完全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她转过头，看着我，看了很久。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陈言，”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

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钱？”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当初，我们的开始，

的确是一场交易。她是来我公司实习的大学生，长相清纯，性格乖巧。我无意中得知，

她父母滥赌，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每天都有人上门催债。那天晚上，

她被几个催债的堵在公司楼下，吓得脸色惨白。是我出手，帮她解了围。后来，

在我的办公室里，我给她开出了条件。“跟着我，我帮你摆平所有麻烦，让你顺利毕业，

留在公司。”我记得，她当时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从那天起，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我给她买了房子，车子，名牌包包，

给了她我能给的一切物质上的满足。而她，也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完美情人的角色。

她温柔，体贴，顺从。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

就是一场***裸的交易。我贪图她的年轻貌美，她贪图我的钱和权。“是，”她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