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被选为太子妃那日，我下蛊让她浑身溃烂。父亲连忙将我送入东宫顶替。

太子温柔执手：“孤知你委屈，定好生相待。”我羞涩垂眸掩下算计——蛊虫早分出子母。

他体内种的是母蛊，而我控子蛊。大婚当晚我佯装割腕献蛊，他感动至极。

登基前夕他搂着青梅表妹：“茹儿，你终究是别人的替身。

”我笑着看他呕出黑血：“殿下可知，蛊虫噬心时——”“最忌动情？

”1.圣旨抵达林府那日，阖府的喜气几乎要掀了琉璃瓦。

太监尖利的嗓音还在绕梁：“……林氏嫡女林婉，毓秀名门，性秉温庄，特赐为太子正妃，

择日大婚！”父亲林峥红光满面，领着全府上下叩谢天恩。嫡母王氏攥着帕子，喜极而泣。

被众人簇拥着的林婉，面颊绯红，眼角眉梢是按捺不住的荣光与得意。我站在最末的角落，

冷眼看着这场喧嚣。无人留意我。就像过去十几年，

无人真正留意过这个妾室所生、沉默寡言的庶女林茹。夜宴正酣，笙歌鼎沸。

我端着一盏冰糖燕窝，走向林婉的绣楼。她正对镜比量着内府送来的大红嫁衣，金线鸾凤，

刺得人眼疼。“姐姐大喜。”我垂眸，将炖盅轻轻放在桌上。林婉从镜中瞥我一眼，

笑意里掺着施舍般的怜悯：“是茹儿啊。放心，日后我入了东宫，

总会替你寻个过得去的人家。”我没说话，只将盅盖掀开，热气氤氲。她心情极好，

接过小匙，用了两口。随即，她秀美的眉头猛地蹙起，手捂住心口，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精致的瓷匙摔在地上，碎裂开来。她雪白的肌肤下，仿佛有活物在急速蠕动，

脖颈、脸颊迅速浮起一片骇人的青黑色纹路。细小的脓疱争先恐后地钻出，破裂，流出黄水，

散发出若有似无的腐臭。“啊——我的脸！好痛！”她凄厉尖叫，

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脸和手臂，留下道道血痕。妆奁被打翻，珠宝钗环滚落一地。

外面的侍女被惊动，惊呼着冲进来。嫡母闻讯赶来，见到女儿那般恐怖模样，尖叫一声，

几乎晕厥。府里顿时乱作一团。灯笼火把将绣楼照得亮如白昼，仆妇们惊慌奔走，

请来的大夫束手无策，连连摇头。我隐在廊下最暗的阴影里，听着里面的哭嚎和混乱，

面无表情。父亲林峥匆匆赶来，官袍都未换下。

他盯着榻上已不成人形、不断痛苦***扭曲的长女，脸色铁青，在屋内焦灼地踱步。

太医署的人来了，同样查验不出病因，只疑是恶疾突发。嫡母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婉婉！

这怎么是好！太子妃之位……”林峥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猛地扫过混乱的人群，最后，精准地钉死在我身上。他大步过来，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将我拖进隔壁僻静的耳房。“是你做的。

”他压低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疑问，只有冰冷的断定，“你用了苗疆那***留下的东西？

”我抬眼，看着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眼神静得像一口古井。他眼底翻涌着暴怒、审视，

还有急剧的权衡。窗外，林婉的哀嚎一声比一声凄厉。“解药。”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无解。”我轻声回答，“但能转移。姐姐承受不住的，我可以。”林峥死死盯着我，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女儿。外面的喧嚣更甚，

隐约传来“太子妃”、“欺君之罪”、“满门”之类的碎片字眼。他腮帮紧绷，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褪去，只剩下破釜沉舟的狠厉。“好。

”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逼出这个字，“林府养你这么多年，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2.太子萧执来得比预料中更快。或许他并非多么心急未婚妻，

只是不能容忍即将到手的权势联姻出现任何纰漏。他被引到收拾一新的花厅，

空气中浓郁的药味也压不住那丝若有似无的腐臭。我戴着覆了轻纱的帷帽，

安静地站在父亲身后。林峥跪地，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地陈述嫡女突发恶疾，容颜尽毁，

病势沉疴，实在不堪配储君，唯恐玷辱天家。他重重叩首：“臣万死！

然小女林婉……已油尽灯枯，臣恳请殿下……”“另一女林茹，虽为庶出，然性行温良，

容貌……亦有几分相似，愿送入东宫，为奴为婢，以赎臣罪！”萧执端坐着，

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盖碗。他穿着一身月白常服，气质温润，眉目清雅，

仿佛只是来闲坐品茗。听完林峥涕泪交加的表演，他并未立刻发作。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审度的意味，温和，却极具穿透力。良久，他放下茶盏，发出清脆一响。

“抬起头来。”我依言，微微抬起下巴，轻纱拂动。他的目光似乎滞了一瞬。他起身，

走到我面前，隔着一层纱端详片刻。然后，他竟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不容抗拒。“可怜了。”他叹息一声，嗓音温醇动人，

“孤那未过门的太子妃，竟遭此厄难，实在令人心痛。”“林大人爱女之心，孤岂能不成全？

”他手指微微收紧，声音压低，只落在我耳中：“孤知你委屈了。”“日后留在孤身边，

孤定当好生待你。”我浑身几不可察地一颤，似羞赧似惶恐地垂下头，帷帽轻纱晃动。

“臣女……不敢。”无人看见，我眼底一片冰冷清醒。更无人知晓，宽大袖袍下，

我腕间皮肤下，一点细微凸起悄然蠕动了一下。而他温热指腹正按在那处。

3.送入东宫那日，简单得近乎潦草。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抬入，

甚至没有惊动太多人。东宫的宫人训练有素，恭敬却疏离。

我被安置在一处精致却略显偏僻的殿阁。萧执再未露面，只赐下不少东西。夜阑人静，

我屏退左右，独自对镜。镜中人，眉眼与林婉确有几分相似，却更冷峭，也更寡淡。

我取出贴身藏着的那个乌木小盒。盒内铺着猩红丝绒，

上面趴伏着一只不足小指指甲盖大小的蛊虫，通体赤金，宛若活物金珠。旁边另一格，空着。

子蛊已种入他身。母蛊栖于我腕。以血饲之，以神牵之。他碰我手腕的那一刻，

子蛊便循着他指尖温度，悄无声息钻入了他的体内。他以为他是执棋之人，

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盘中蛊奴。半月后，一场更为盛大隆重的典礼补上。我被正式册为太子妃。

凤冠霞帔，百官朝贺。繁复的礼仪持续整日。待到夜深人静，寝殿内红烛高烧，帐幔低垂，

只剩下我和萧执。他一身大红喜服，衬得面如冠玉，眸若含情。合卺酒饮罢，他执起我的手，

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那里，一道寸许长的鲜红“伤痕”赫然在目，结着薄薄的血痂。

“这是？”他蹙眉，似有怜意。我猛地抽回手，藏入袖中，眼神慌乱躲闪。“没……没什么。

”他不由分说拉过我的手腕，指尖轻抚过那狰狞的“伤口”。“究竟怎么回事？

”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我似被他逼问得无法，睫毛剧烈颤抖，泪珠无声滚落。

“是……是蛊。”我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娘亲留下的……同命蛊。

”“姐姐身子承受不住蛊毒反噬……若要续命，需……需将此蛊转移至血脉相近者体内，

再以心头血引入……引入夫君体内，方可真正化解。”“殿下碰我时，

子蛊便已渡了过去……今夜，今夜需以我的血为引，彻底唤醒，

方能护佑殿下……”我抬起泪眼，痴痴望着他，满是献祭般的决绝与卑微爱慕。

“臣女自知卑贱，能以此身此血护卫殿下安康，已是……死而无憾。”萧执眼底瞬息万变，

震惊、恍然、算计，最后沉淀为一片深沉的感动。他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傻茹儿。

”他嗓音沙哑，饱含情意，“你竟为孤做到如此地步……”“孤必不负你。”我伏在他怀中，

身体微微颤抖，似激动难抑。唇边却缓缓勾起一抹冷到极致的弧度。4.登基大典的前夜，

东宫处处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兴奋。萧执近日愈发忙碌，却依旧每夜宿在我宫中，温存体贴，

无可指摘。我正对镜卸妆，他却从身后拥住我，下颌轻抵在我发顶。镜中映出两人身影，

缱绻相依。“茹儿，”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明日之后，你便是孤的皇后。

”我羞涩一笑，指尖划过妆台：“臣妾只愿常伴陛下左右。”他轻笑，

吻了吻我的鬓角：“孤去书房处理最后几份奏折，等你安置。”他离去不久，我心念微动，

腕间母蛊传来一阵异样的躁动。我悄无声息地披衣起身，循着那感应，

走向他惯常使用的书房。窗外月色朦胧，将身影完美隐藏。书房内烛火通明，

并未完全阖紧的窗缝泄出低语。不是我宫中任何侍女的声音，娇柔而熟稔。“……执哥哥，

你明日便要登基了，当真要立她为后？”“一个庶出的替代品，顶着别人的名头，

也配母仪天下？”萧执的嗓音响起，依旧是那般温和，却淬着冰冷的嘲讽。“孤的皇后，

自然只能是婉婉那般出身高贵的嫡女。”“她？”他轻嗤，

“不过是个暂时稳住林家的玩意儿，一个……还算有用的药引。”“待孤根基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