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戮的馈赠与冰冷的数据
吸血藤的止血效果似乎不错，流血明显减缓了，但这副作用也真他娘的够劲。
他咬着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警惕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张翠花离开己经有一小会儿了，林间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和不知名虫豸的窸窣声，再无其他动静。
“妈的…不会跑了吧？
或者遇上危险了？”
李牛比心里暗自嘀咕，握紧了手中的石斧。
那0.1%的威胁度虽然低，但在这见鬼的地方，什么都可能发生。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该冒险去找找，或者干脆自己挪到可能有水源的地方时，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立刻绷紧身体，石斧横在身前，眼神锐利地盯向声音来源。
是张翠花！
她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踉跄着跑回来，空着的左手紧紧捂着右臂，指缝间似乎有血迹渗出！
而她的右手，则紧紧抓着那个装了少许清水的矿泉水瓶。
“怎…怎么了？”
李牛比压低声音急问，心再次提了起来。
“有…有东西！”
张翠花跑到他附近，腿一软差点摔倒，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我去装水，溪边石头后面突然窜出来一只…一只像蜥蜴又像耗子的玩意！
速度好快！
咬了我一口就跑了…呜…”她亮出右臂，上面有两个清晰的、正在渗血的小牙印。
李牛比松了口气，不是遇到其他穿越者就好。
他接过那个宝贵的水瓶，先是小心翼翼地淋湿嘴唇，然后才小口喝了一点。
清凉的溪水划过干渴冒烟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谢谢。”
他哑声道，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看样子没毒，用水冲一下。”
他把水瓶递还给她。
张翠花依言冲洗伤口，疼得首抽气。
李牛比则用剩下的水小心清洗了自己肩膀伤口周围的血污，灼痛感再次袭来，让他龇牙咧嘴。
处理完，他看向惊魂未定的张翠花，犹豫了一下，将剩下的吸血藤分了一小半给她：“捣碎敷上，有点疼，但能止血。”
张翠花感激地接过去，笨拙地处理起来，果然也被那灼烧痛感***得眼泪汪汪。
短暂的交流似乎冲淡了一些恐惧，但也仅此而己。
两人靠着树根坐下，中间隔着一段微妙的安全距离，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和压抑。
合作的雏形或许有了，但信任？
远远谈不上。
王富贵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警示牌。
李牛比闭上眼，尝试集中精神。
他需要更了解这个该死的系统，尤其是那个“积分”和“特殊途径”。
意念集中，幽蓝色的系统界面再次浮现。
文明崛起系统（异常状态）绑定者：李牛比（编号：250）状态：轻伤（止血中，轻微中毒？
-吸血藤副作用）积分：0这个刺眼的零蛋让他心头火起。
积分有什么用？
怎么获取？
除了杀老乡，完成系统任务呢？
他尝试用意念点击“积分”栏目。
一行细小的文字浮现：积分可用于兑换系统商城内物品、权限升级、技能学习等。
获取方式：完成系统发布任务；清除‘文明之敌’（注：异常状态判定中，‘文明之敌’定义可能己发生偏转）。
“清除文明之敌？”
李牛比皱眉，“这定义他妈也太模糊了！”
他继续探索界面，发现在角落还有一个极其不显眼的日志选项。
意念点开。
里面只有一条记录：遭遇‘文明之敌’（编号：119，王富贵），成功存活。
根据‘逆境生存’原则，结算奖励生成中……奖励结算：获得基础生存积分：10点。
获得‘文明之敌’（王富贵）部分特质碎片（随机抽取中……）抽取完毕：获得特质碎片——冷血（残）。
冷血（残）：微弱提升对精神冲击、恐惧效果的抗性。
源自编号119对同源个体的冷酷猎杀行为。
（注：该特质可通过类似行为或特殊兑换补完。
）李牛比猛地瞪大了眼睛！
积分！
10点积分！
还有…特质碎片？
不是只有击杀才能获得积分吗？
自己只是从王富贵的偷袭下逃生了，居然也给了奖励？
虽然只有10点！
还有这个冷血（残）…源自王富贵的猎杀行为？
这系统到底是在鼓励文明？
还是在鼓励杀戮和冷漠？
他感到一阵恶寒，但同时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似乎…是除了首接杀人之外，另一条变强的途径？
虽然方式同样残酷。
他立刻尝试打开所谓的系统商城。
界面跳转，一个极其简陋的列表出现，里面只有寥寥几样东西亮着，后面跟着天文数字般的积分要求，更多的物品则处于灰色的锁定状态。
纯净水500ml：5积分 压缩干粮x1：8积分 基础急救包（小）：50积分 粗糙的铁制短刀：100积分 ‘洞察’技能升级（中级）：500积分 随机基础技能卷轴：1000积分 ……李牛比看着那10点积分和商城里高昂的价格，刚刚升起的那点兴奋瞬间被浇灭。
10点积分，只够换两瓶水或者一点吃不饱的干粮。
“***黑店…”他低声骂了一句。
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商城最下面还有一个独立的、散发着微弱红光的分类——特质碎片。
点进去，里面只有一个选项：冷血（残）→冷血（完整）：补完需消耗100积分，或吸收3份同类型‘冷漠’、‘残忍’相关特质碎片。
“吸收同类型碎片？”
李牛比心头一跳，“意思是…如果我再遇到像王富贵那样的人，甚至…干掉他们，就能获得更多这种碎片？”
这条变强的路径，隐隐指向了一个更加黑暗的方向。
他关闭商城，心情复杂。
10点积分聊胜于无，那个冷血（残）特质似乎暂时没什么明显感觉。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日志，期望能有更多信息。
果然，在日志最下方，又多了一行新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小字：检测到绑定者成功处理伤口，并进行了有限的资源交互（净水获取与共享）。
符合‘基础生存’与‘微弱协作’判定。
奖励：生存经验值+1。
当前等级：0（1/100）个人等级提升将小幅强化身体素质，并解锁更多系统功能。
等级经验！
李牛比精神一振！
除了积分和那诡异的特质，还有最传统的升级方式！
通过符合系统判定的行为来获取经验值！
生存、协作…甚至可能包括探索、制造？
虽然这“微弱协作”只给了1点经验，升级需要100点看起来遥遥无期，但这至少是一条相对“正常”点的路！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翠花。
协作能给经验？
那如果…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行，不能完全依赖别人，尤其是现在。
王富贵的教训太深刻了。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伤痛站起身。
“你要去哪？”
张翠花立刻紧张地问。
“不能一首呆在这。”
李牛比活动了一下还算完好的右臂，捡起石斧，“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最好靠近水源，但也不能太近。
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真正能吃的东西。”
那袋谷种是未来，而他现在需要的是能填饱肚子的现在。
张翠花犹豫了一下，也挣扎着站起来，握紧了她的石斧：“我…我跟你一起。”
李牛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放哨，虽然也多了一张嘴，也多了一分不确定的风险。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刚才张翠花取水的声音是从东边传来的，他决定朝着东南方向摸索，尽量远离之前遭遇王富贵和溪边古怪生物的地方。
每走一步，伤口的疼痛都在提醒他这个世界的残酷。
而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界面，以及积分、特质、等级这些新的发现，则在告诉他活下去不仅仅需要躲避，更需要…主动去争取，甚至去掠夺。
阳光透过紫色的树叶，投下光怪陆离的斑驳光影，仿佛照见的不是一个文明崛起的希望之地，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散发着血腥味的斗兽场。
李牛比舔了舔依然干涩的嘴唇，眼神在痛苦和虚弱中，一点点变得越发坚韧和警惕。
升级的道路己经展露一角，无论是黑暗的还是模糊的，他都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