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明天再交不上房租，你和你女儿就卷铺盖滚蛋！

”房东的吼声透过电话听筒扎进我耳朵里。我攥着只剩 27 块 5 的手机，

看着身边啃馒头的念念，喉头发紧。手机突然弹出直播平台提示：粉丝仅剩 89 人，

再不涨粉就要被限流。我深吸一口气点开直播，刚说要做 “外婆传家酱烧排骨”，

油锅就 “滋啦” 一声溅出火星，把念念吓得直哭。1“家人们看过来！

今天复刻我外婆传的酱烧排骨，这酱汁配方可是传女不传男的宝贝！

”我举着锅铲对着手机镜头笑，出租屋的小厨房挤得转不开身，5 岁的念念抱着我的腿，

小脑袋凑在镜头前晃悠。屏幕上的在线人数停在 87 人，

距离我 “涨粉到 1000 人凑房租” 的目标还差一大截。我深吸一口气，

把泡好的排骨倒进热油锅里，滋啦一声响，香气瞬间飘了出来，

弹幕终于多了两条：“看着好香”“主播加油”。正要用老抽调酱汁，

念念突然拽着我喊：“妈妈，我的兔子玩偶掉床底了！”我回头指了指沙发：“乖，

先自己玩会儿，妈妈做完排骨就帮你捡。”可转头的功夫，

锅里的排骨就冒出了黑烟 —— 我忘了调小火！“坏了！” 我慌忙关火，掀开锅盖，

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排骨黑漆漆地粘在锅底，屏幕上的弹幕瞬间变了味：“这能吃吗？

看着就难吃”“翻车现场啊”“取关了取关了”，在线人数唰地掉到 32 人。

我心里一沉，鼻子发酸。这月房租还没凑够，女儿的幼儿园学费也快交了，

本想靠这场直播冲波流量，没想到搞砸了。念念大概是看出我难过，

突然抱着我的腿哭起来：“妈妈不哭，念念觉得妈妈做的都好吃！

”看着女儿挂着泪珠的小脸，我突然没那么慌了。我拿起一块焦排骨对着镜头，

挤出个笑：“家人们别慌！这不是翻车，是老灶才有的‘焦香风味’，

我给你们整个创意吃法！”说着抓了把辣椒面和白芝麻撒上去，又倒了点雪碧翻炒两下，

焦糊味居然被冲淡了，反而多了股奇特的香味。我咬了一大口，

故意做出陶醉的表情：“我的天！这口感，外焦里嫩，甜辣适中，比原版还好吃！

有没有想尝尝的家人？扣 1 我统计下！

”弹幕一下子活了：“主播心态可以啊”“111，看着突然想吃了”“我录屏了，

这波救场绝了”。

有个 ID 叫 “爱吃排骨的老王” 的观众直接刷了个小礼物：“主播乐观，支持一下！

”那场直播结束后，我以为这事就翻篇了，没想到第二天一睁眼，手机震个不停。

“焦香创意排骨救场” 的片段被那个叫 “老王” 的观众发在了本地美食论坛，

居然上了热搜！我的粉丝数疯涨到 5000 多，还有三个食材商家发来合作邀约，

说免费提供食材让我试吃。我握着手机笑出了眼泪，念念趴在我怀里问：“妈妈，

是不是以后不用再吃泡面了？”我用力点头：“是，以后妈妈天天给你做排骨。

”2粉丝涨了之后，***劲更足了，每天雷打不动直播两小时。可这天刚架好设备，

镜头突然歪了 —— 直播支架的螺丝松了。我蹲在地上拧了半天，螺丝越拧越滑，

急得满头大汗。“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我以为是快递，随口喊了声 “进”，

转头的瞬间却僵住了。门口站着的是赵宇，我离婚一年的前夫。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服，

裤脚沾着泥点，头发乱糟糟的，

手里还拎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蛋糕盒 —— 那是念念以前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我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离婚前他创业失败，整天喝酒逃避，我抱着念念哭着求他找份工作，

他却摔了酒瓶骂我 “嫌贫爱富”。最后是我收拾东西带着念念搬出来的，

这一年他连个电话都没打过。“你来干什么？” 我挡在门口，语气冷得像冰。

赵宇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只盯着躲在我身后的念念：“我…… 我刷到你的直播了，

来看看念念。”他把蛋糕递过来，“她以前爱吃这个。”“不用了，” 我推着他的手，

“念念现在不爱吃甜的了。”念念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小脑袋埋在我背上，一声不吭。

以前她最黏赵宇，可现在连爸爸都不肯叫了。赵宇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突然听到 “咔哒” 一声 —— 我身后的直播支架彻底松了，带着手机朝地上砸去！

“小心！” 赵宇冲过来伸手去扶，却没稳住，手肘撞到了茶几上的蛋糕盒。

蛋糕 “啪” 地掉在地上，奶油溅得到处都是，草莓滚了一地。“赵宇！

”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不是故意的？滚出去！

”“我不是故意的……” 赵宇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草莓，声音带着哽咽，“莉莉，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逃避，不该让你们娘俩受委屈。你让我做点什么都行，别赶我走。

”他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眼底全是愧疚。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的火气突然泄了一半。

毕竟是念念的爸爸，他要是真能改，对念念也是件好事。我叹了口气，

指了指地上的支架：“那你把这个修好。”赵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点头，

从口袋里摸出个螺丝刀就蹲在地上修起来。我抱着念念进了卧室，哄她睡着后出来，

看到他还在拧螺丝，额头上全是汗。他修好支架后又默默地擦干净了地上的奶油，

临走时把掉在沙发底下的兔子玩偶放在了念念的床头。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做饭，

打开水龙头时愣住了 —— 之前一直漏水的水龙头居然不滴了，

连水槽里的水垢都刷干净了。餐桌上放着一张画，是念念画的一家三口，

歪歪扭扭的三个人手牵着手，旁边写着两个拼音：“ba ba”。我拿起画，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暖。3赵宇留下的那幅画，我压在了餐桌玻璃下。

之后他果然每天都来，不怎么说话，就默默帮我买菜、打扫厨房，偶尔陪念念搭积木。

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的冰却在一点点融化。这天隔壁王姐来串门，看我对着直播数据发愁，

拍着大腿说：“莉莉啊，你光自己做饭没意思，把念念带上！现在亲子直播最火，

你看那些带娃做饭的博主，粉丝涨得多快！”我眼前一亮。是啊，念念可爱又嘴甜，

说不定真能成亮点。我当即定了 “亲子家常菜系列” 的主题，目标是粉丝冲 3 万，

争取平台的流量扶持 —— 听说扶持后每月能多赚不少，足够我和念念换个大点的房子。

第一次直播做 “卡通蔬菜饼”，我特意给念念穿了粉色小围裙，还准备了模具让她压造型。

可刚开播没多久，念念就坐不住了，拽着我要吃棒棒糖：“妈妈，画画好麻烦，我不想做了！

”我一边哄她，一边要回应弹幕，手忙脚乱间，面糊溅得满桌都是。

屏幕上的黑粉开始作乱：“单亲妈妈就别硬蹭亲子热度了，

连孩子都管不好”“这饼做得乱七八糟，看着就没胃口”。在线人数不仅没涨，

还掉了一千多。我心里一阵发慌，差点把平底锅扔了。但看着念念撅着嘴的样子，

我突然冷静下来。我关掉麦克风，蹲下来握着她的小手说：“念念乖，妈妈努力直播，

是想给你买新的水彩笔，还有你上次看中的那个兔子书包。

你当小评委帮妈妈尝尝饼好不好吃？好吃的话，妈妈明天就带你去买冰淇淋。

”念念的眼睛亮了，用力点头：“好！念念要当最棒的评委！”我重新打开麦克风，

笑着对镜头说：“家人们别介意，小朋友难免闹点小脾气。现在让我们的小评委来监督制作！

”念念踮着脚尖，用小勺子舀面糊放进模具里，虽然弄得满手都是，却认真得不行。

等蔬菜饼煎好，我递了一块给她。念念咬了一大口，

眯着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做的饼饼像小太阳，软软的，好好吃！给妈妈打一百分！

”弹幕瞬间炸了：“太可爱了吧！小评委好萌”“母女俩互动好暖，

关注了”“我家娃也这样，主播太真实了”。平台算法像是嗅到了热度，

直接把直播推上了首页推荐，粉丝数蹭蹭往上涨，到直播结束时居然突破了 5 万！

第二天一上班，就有母婴品牌的人联系我，说想赞助我的直播，还愿意提供儿童餐具和食材。

我拿着赞助合同，手都在抖 —— 这是我离婚后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赚到足够的房租，

再也不用为钱愁得睡不着觉了。赵宇来送菜时，

我主动递给他一瓶冰可乐：“今天谢谢你买的新鲜菠菜，饼才那么好吃。”他愣了愣，

接过可乐时，耳朵都红了。4自从我直播火了，对食材的要求也高了起来。

每天早上要去菜市场挑新鲜蔬菜，有时候跑遍整个市场都找不到满意的，累得腰酸背痛。

赵宇看在眼里，某天突然对我说：“莉莉，我想做食材供应链，以后你的食材我包了，

保证新鲜又便宜。”我有点意外，他却认真地说：“我在工地认识个老陈叔，

他侄子开了个农产品合作社，菜都是自己种的。我想凑点钱对接合作社，不光给你供货，

还能卖给餐馆，稳当。”我知道他是想做点正经事，也想帮我，就没反对。

可创业哪有那么容易？他把打工攒的 2 万块钱全拿了出来，交了合作社的定金，

又买了辆二手电动车用来送菜，满心欢喜地接了三家餐馆的订单。

没想到第一天送菜就出了岔子。他不熟悉路线，绕了好远的路，等送到餐馆时，

青菜都有点脱水蔫了。餐馆老板一看就火了：“这菜怎么卖？我要新鲜的！

你这耽误我做生意，必须赔偿！”赵宇赔了钱，灰头土脸地回到合作社，

合作社的人又说他没经验，要再交一万块押金才肯继续供货。他手里的钱早就花光了，

根本拿不出押金，只能蹲在路边看着车上剩下的蔬菜发呆，眼神里全是绝望。

我开车去合作社找他时，就看到他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显得特别孤单。我心里一揪，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别着急，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莉莉，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什么都做不好。

”“谁一开始就会做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认识两家小餐馆的老板，

之前赞助过我，我帮你问问他们要不要菜。押金的事也别担心，我这里还有点赞助费，

先给你周转。”他愣了半天，突然抓住我的手：“莉莉，谢谢你…… ”在我的帮助下，

赵宇顺利和那两家餐馆签了合同，又交了押金，食材生意总算走上了正轨。

他每天凌晨就去合作社拉菜，准时送到各家餐馆，老板们都夸他实在。念念也越来越黏他，

有天晚上睡前突然抱着他的脖子喊 “爸爸”，赵宇当场就红了眼眶，

抱着念念转了好几个圈。看着他们父女俩的样子，我觉得这个家，好像慢慢有了以前的温度。

5我的直播越来越火，粉丝涨到了 10 万，甚至有本地电视台想来采访我。那天，

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找到了我，自称是 “美食 MCN 机构的投资人”，叫张磊。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开门见山地说：“周小姐，你的直播很有潜力。

我们公司可以帮你包装成大 V，月入 10 万不是问题，还能帮你上综艺节目。

”我有点心动，但还是保持警惕：“那条件是什么？”张磊笑了笑，

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很简单，签三年独家合约，你的账号归公司运营，

以后别做这种‘土味’的亲子家常菜了，改成精致探店。另外，

” 他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帮我摘菜的赵宇，语气带着不屑，

“你得和这个口碑不好的前夫划清界限，别让他影响你的形象。”我心里咯噔一下。

哪有投资人一上来就要求改风格、断关系的？我翻到合同最后一页，发现没有公司公章，

只有他个人的签名。我不动声色地把合同推回去：“张总，

我想看看你们公司的资质和之前包装的博主案例，再做决定。”张磊的脸色变了变，

支支吾吾地说：“资质都在总公司，一时拿不过来。你要是相信我，现在就签合同，

明天我就给你打预付款。”就在这时，赵宇端着洗好的菜出来，看到张磊，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你？”张磊也认出了他，冷笑一声：“赵宇？怎么，

现在沦落到给前妻当佣人了？”我这才知道，张磊是赵宇以前的创业合伙人！

当年就是他挪用了项目资金，才导致公司倒闭，还把责任全推给了赵宇。“你还有脸来？

” 赵宇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当年你卷走钱跑了，害我倾家荡产，现在又想来骗莉莉？

”张磊用力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我是来谈合作的，跟你这种失败者没关系。周小姐，

你想清楚，是跟着他继续穷下去，还是跟我一起赚大钱。”“我不会跟你合作的。

” 我挡在赵宇身前，“你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我信不过。”张磊恼羞成怒，

指着我们骂：“好！你们给脸不要脸！等着瞧，我让你们俩都混不下去！” 说完摔门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慌。赵宇握住我的手：“别担心，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

”那天晚上，他没走，在客厅打了地铺，说要守着我们娘俩。我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