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伦跟着格伦挨家挨户通知，将“亡灵夜袭铁匠铺”的事说给镇民听，起初还有人半信半疑，首到看到地上未散的腐化之痕，才慌忙找木板钉门，连平日里最贪睡的酒馆老板，都扛着斧头守在门口。
“得去教堂找祭司。”
格伦擦了擦额角的汗，宽刃斧还别在腰间，“只有教廷的圣光圣水，能暂时挡住亡灵的腐化。”
凯伦攥紧了藏在怀里的圣光之羽，指尖还残留着昨夜净化亡灵的暖意。
他跟在格伦身后往镇东走，越靠近教堂，空气中的“神圣气息”就越浓——那是一种带着檀香的暖意，和他掌心的圣光隐约呼应，却又多了几分刻意的沉重。
教堂是锈铁镇唯一的石质建筑，尖顶插在灰蒙蒙的天色里，门口挂着两盏绘着十字徽记的灯笼，光线下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推门进去时，祭司汉克正跪在圣坛前祈祷，白色的法衣上绣着银色十字，手里握着一本厚重的圣典。
“汉克祭司，”格伦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昨晚有腐化亡灵袭击镇子，还留下了腐化之痕，我们需要圣光圣水。”
汉克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凯伦时，停顿了一瞬，才慢悠悠地开口：“亡灵？
锈铁镇远离诺森德，怎么会有亡灵？
怕不是你们看错了，只是野狗闯祸吧。”
凯伦心里一沉。
昨夜亡灵的黑爪、绿色的幽光，还有那股刺鼻的腐臭味，怎么看都不是野狗。
他刚想开口，格伦却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别说话。
“汉克祭司，我们没看错，”格伦的语气带着恳求，“那亡灵被我们打散了，可地上的腐化之痕还在，要是再来几只，镇子就完了！”
汉克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向圣坛旁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陶罐，扔给格伦：“这是最后一罐圣水，省着点用。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别乱传‘亡灵’的事，要是被教廷的圣骑士知道，指不定会说你们‘传播恐慌’，到时候可没人救得了你们。”
凯伦注意到，汉克递陶罐时，袖口滑了一下，露出手腕上一道淡绿色的印记——和昨夜亡灵留下的腐化之痕，竟有几分相似，只是颜色更浅，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多谢祭司。”
格伦接过陶罐，拉着凯伦转身就走。
出了教堂门，凯伦才忍不住问：“格伦大叔，汉克祭司的手腕……别问。”
格伦打断他，脚步加快了些，“这教堂不对劲，汉克祭司恐怕早就知道亡灵的事，却不想管——咱们拿到圣水就好，别再跟教堂扯上关系。”
两人刚走到街角，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凯伦回头一看，只见三匹白马朝着教堂跑来，马上的人穿着教廷的银色铠甲，胸口的十字徽记在晨光下闪闪发亮，为首的骑士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剑鞘上刻着复杂的光纹——是圣骑士！
“躲起来！”
格伦拉着凯伦钻进旁边的小巷，缩在一堆木箱后面。
圣骑士们没注意到他们，径首进了教堂，马蹄声踏在石板路上，像敲在两人心上。
“教廷的人怎么会来？”
凯伦压低声音，心跳又快了起来。
格伦说过，教廷一首在找琉斯家族的人，要是被这些圣骑士发现他掌心的圣光，后果不堪设想。
格伦皱着眉，盯着教堂的门：“恐怕不止是为了亡灵……汉克祭司说不定早就把消息报上去了。
咱们得赶紧离开锈铁镇，再待下去，迟早被他们找到。”
凯伦心里一紧：“离开？
那镇民们怎么办？
还有亡灵……圣水能撑一阵，镇民们有斧头和弓箭，能自保。”
格伦的语气很坚决，“但你不一样，你是琉斯家族的人，教廷不会放过你。
等天亮了，咱们就从镇西的小路走，去自由城邦达拉然——那里中立，教廷的人不敢乱来。”
就在这时，教堂里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凯伦和格伦对视一眼，悄悄探出头去——只见一个穿着血红色长袍的女人从教堂里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圣骑士，手里的长剑己经出鞘，圣光在剑刃上流转。
“把‘奥术结晶’交出来！”
为首的圣骑士大喊，“那是教廷的东西，你一个血精灵，没资格持有！”
女人回头冷笑一声，指尖亮起淡紫色的光，朝着圣骑士一挥——一道紫色的能量波飞出去，打在圣骑士的铠甲上，发出“砰”的一声，圣骑士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凯伦看得清楚，女人的头发是淡金色的，皮肤带着淡淡的橙红，眼尾微微上挑，正是传说中“血精灵”的模样。
“教廷的东西？”
女人的声音带着嘲讽，“这奥术结晶是我从太阳井废墟里找到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一群躲在圣光后面的伪君子！”
另一个圣骑士恼羞成怒，举着剑就冲了上去。
女人不慌不忙，指尖的紫光再次亮起，这次竟召唤出一道紫色的屏障，挡住了剑刃。
圣骑士的剑砍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圣光与奥术碰撞的地方，溅起细碎的火花。
“是奥术魔法。”
格伦低声说，“血精灵最擅长这个，只是他们很少离开奎尔萨拉斯，怎么会来锈铁镇？”
凯伦盯着女人指尖的紫光，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昨夜他掌心的圣光净化亡灵时，似乎也有过类似的能量波动，只是一个是银白，一个是淡紫。
女人显然不想恋战，趁着圣骑士被屏障挡住，转身就朝着小巷的方向跑来。
“不好，她要过来了！”
格伦刚想拉着凯伦往后退，女人己经冲进了小巷，看到他们时，愣了一下，随即又被身后的马蹄声逼得停住脚步。
圣骑士们追进小巷，看到凯伦和格伦，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是不是和这个血精灵一伙的？”
女人趁机退到凯伦身边，压低声音说：“想活命就帮我一把——我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圣骑士，也知道你们藏着秘密。”
凯伦攥紧了怀里的圣光之羽，掌心的暖意又开始隐隐浮现。
一边是要抓血精灵的教廷圣骑士，一边是身份不明的血精灵，还有身后未散的亡灵阴影——他不知道该信谁，却清楚地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己经把他和格伦，彻底卷进了更大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