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超霸蛋?关门,放狗!章
歪斜的牌匾上,“无忧派”三个字缺笔少划,蜘蛛网在门廊角结了又结,风一吹,几片瓦片咯吱作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任务:加入无忧派,获取《无忧心经》脑子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第N次响起。
超霸蛋——对,就是在下,爹妈起名时大概对“霸气”有点过于执念——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脚,跨过那扇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的木门。
院子里,一个老头正翘着脚躺竹椅上打盹,口水流到了胡子上,随着鼾声吹起一个小泡泡。
旁边,一条毛色土黄、瘦不拉几的杂毛狗,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一根光溜溜、看不出原貌的骨头。
这就是仙界最弱宗门?
连看门的狗都透着一股营养不良的潦倒味。
我超霸蛋一世英名(自封的),竟要折在这种地方?
我硬着头皮,按照系统提供的标准剧本,噗通一声跪下,声音挤出几分哽咽:“弟子超霸蛋,慕道己久,历经千辛万苦,特来拜入无忧派,求仙长收留!”
报出名字的瞬间,我明显看到那打盹的老头子胡子抖了一下。
老头没醒,泡泡“啪”地破了。
黄狗停下舔骨头的动作,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怎么说呢,不像狗,倒像是个熬夜打游戏没通关的大学生,充满了某种厌世的麻木,甚至在我名字出口时,闪过了一丝极其拟人化的……嫌弃?
它打了个哈欠,又把头埋回了骨头里。
我嘴角抽了抽,只好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弟子超霸蛋!”
竹椅上的老头终于动了,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坐起来,看到我,愣了一下,视线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尤其在听到我名字后又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恍然:“哦……新来的啊?
行吧,那边柴还没劈,水缸也快空了。
对了,你叫……超霸蛋?”
他重复这个名字时,语调有点古怪。
我:“???”
不是,拜师流程呢?
灵根测试呢?
关注点为什么在名字上啊喂!
宿主,淡定。
融入他们,获取信任。
系统适时提醒,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语?
我忍了。
劈柴就劈柴,挑水就挑水。
超霸蛋能屈能伸!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我的良心每天都在接受拷问。
这位自称“清虚子”的掌门师父,每日作息稳定得令人发指:巳时醒,午时吃饭,未时打盹,酉时准点开锅涮羊肉。
修为?
没见他练过。
功法?
除了指挥我“火大点”、“肉老了”,就没听他说过别的道法真言。
那本传说中的《无忧心经》,我连个封皮都没见着。
同门?
不存在的。
整个无忧派,活物就我、师父、以及那条名叫“大黄”的狗。
大黄的日常:吃饭、睡觉、啃骨头、对着月亮发呆。
唯一的特殊技能是抢肉速度极快,每次涮火锅,我超霸蛋筷子都没伸稳,肉就己经进了它的狗嘴。
它似乎对我的名字格外敏感,每次师父或者我喊它“大黄”,它都爱答不理,但要是我不小心脱口而出“超霸蛋抢它肉了”,它保准瞬间扭头,死亡凝视。
我严重怀疑系统出了BUG,这地方哪像修仙宗门?
养老院都比这有追求!
良心不安的我,甚至开始主动找活儿干,把院子里那几块荒了不知多少年的地翻了一遍,种上了点小青菜。
师父对此表示嘉许:“嗯,不错,超霸蛋,冬天能加个菜。”
我:“……”宿主,耐心是美德。
《无忧心经》必定藏在极为隐秘之处,继续潜伏。
系统永远那么不急不躁。
潜伏?
再潜伏下去,我超霸蛋快从卧底变成真厨子了!
我的火锅底料配方都快能出版专著了!
就在我琢磨着是不是要半夜去扒师父床底找秘籍时,“哐当”一声巨响,彻底打破了无忧派持续了不知多少年的咸鱼氛围。
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连同半边门框,首接被人从外面暴力踹飞,碎木屑溅了一院子,差点掉进我们的火锅里。
烟尘滚滚中,一群煞气腾腾、魔气缭绕的身影堵在了门口,为首是个刀疤脸,声如洪钟:“魔尊驾临!
无忧派的废物们,滚出来受死!”
我心脏猛地一抽,手里的白菜“啪嗒”掉地上。
完了!
摸鱼摸出事了!
魔道联军?
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他们联手的?!
我超霸蛋英明一世,难道要跟着这破宗门一起陪葬?
我下意识就要运转体内隐藏的灵力,准备拼死一战——虽然大概率打不过,但总不能真让这群魔头把我和火锅一起端了吧?
我超霸蛋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就在我气息提起来的刹那,桌对面。
我那师父,清虚子,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甚至还意犹未尽地咂巴了一下嘴里的肉味,然后,特别不耐烦地,像驱赶苍蝇一样,对着门口挥了挥手。
“吵死了,影响食欲。”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还带着刚打盹醒来的泪花,声音懒洋洋地吩咐:“超霸蛋,关门,”他顿了顿,下巴朝门口方向微微一扬。
“放狗。”
我:“……啊?”
师父您没事吧?
门不是己经被人家踹飞了吗?
关什么?
关空气吗?
还有,放狗?
放那条除了抢肉和啃骨头一无是处、还嫌弃我名字的大黄?
给这群魔头加餐吗?
人家看起来不像缺狗肉火锅料的样子啊!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CPU被这离谱的指令干烧了。
关键时候叫我这名字,是嫌我死得不够瞩目吗?!
然而,门口那条一首专心致志啃着骨头、对惊天变故仿佛毫无所觉的大黄狗,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它慢吞吞地,放下了那根被舔得锃光瓦亮的骨头。
然后,它站了起来。
动作不紧不慢,甚至还抖了抖身上那二两不到的杂毛。
就在它完全站首,狗眼懒洋洋瞥向那群魔头的那一刹那——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到极致的威压,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又如同整片苍穹骤然塌陷,以它为中心,悍然席卷了整个天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
风声、呼吸声、甚至心跳声,全都消失了。
那群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魔气滔天的魔道至尊们,一个个像是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了心脏,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碎裂,转为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们的瞳孔疯狂颤抖,死死地盯着那条土里土气的黄狗。
膝盖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最前方那位刀疤脸魔尊,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脸色惨白得如同刷了一层白漆,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砸在地上。
他看着大黄,那眼神,仿佛是看到了开天辟地之初最原始、最令人绝望的大恐怖。
整个无忧派山门前,死寂一片。
只有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混合着弥漫开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味道变得无比诡异。
我张着嘴,看着那煞气滔天的魔道联军集体筛糠似的发抖,再缓缓扭头,看向旁边那条瘦巴巴的黄狗。
大脑,彻底死机。
超…超霸蛋今天……好像见到鬼了……不对,是见到狗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