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沉渊秽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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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天坑下的等级黑曜山的晨曦有两副面孔。

灵峰之上,仙鹤掠过长虹桥时洒下的灵羽,在朝阳里凝成半透明的玉珠,坠入三百六十块上品灵石铺就的 “聚灵池”。

金丹长老们盘坐在池边,吐纳间引动的灵气化作七彩光带,缠绕着他们镶金边的法袍 —— 那是凡人毕生难见的仙境,连空气都带着灵米蒸煮后的甜香。

而在山腹深处的沉渊秽土院,天坑裂缝漏下的光只有惨淡的灰白,像裹尸布般盖在墨绿色的池沼上。

邬骞握着噬灵藤编的粪勺,第九次将池底的粘稠秽泥舀进木桶。

粪勺柄上的藤条磨得发亮,边缘的豁口卡着半片修士的指甲盖,泛着青黑色的秽气,那是昨夜清理外门弟子茅厕时缠上的。

池沼里漂浮着腐烂的灵植碎屑、妖兽骸骨,还有些不知名的滑腻虫类,每搅动一次,就会翻涌出混合着沼气的恶臭,浓得能粘住苍蝇的翅膀。

“邬骞!

你这绝灵废体的贱种!

没吃饭吗?!”

池边石台上,疤脸刘的咆哮撕破了清晨的死寂。

这个满脸横肉的监工正用浸过毒液的蚀骨鞭敲打手心,鞭梢滴落的黑液落在青石上,瞬间腐蚀出细密的坑洞,腾起一缕刺鼻的白烟。

他脚边摆着七个容器,最顶端的羊脂白玉瓶里,金丹长老的 “金霞丹渣” 正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灵气几乎凝成实质,隔着三丈远都能感受到暖意;往下是青釉陶罐,装着内门弟子的 “青木灵膏”,泛着温润的绿光,据说能培育低阶灵草;而最底层的七个瓦罐,只配装外门杂役的废料,浑浊如泥水,表面浮着一层灰绿色的泡沫 —— 那是邬骞每天要提纯三遍的东西。

“今天是冰魄仙子沐剑的大日子,寒魄灵渣要提纯三遍!”

疤脸刘的鞭子指向池边的岩缝,那里长着几株叶片扭曲的 “腐心草”,“要是耽误了玄霜峰的事,就把你敲碎了喂食腐虫!”

邬骞低下头,继续舀粪。

十七岁的脊背早己被鞭痕覆盖,新伤叠旧伤,在秽气中泛着青黑。

最深处的疤痕是五年前留下的,那天测灵盘在他掌心死寂如顽石,父亲一脚将他踹出家门时骂道:“绝灵废体,留着也是浪费米粮!”

后来他被黑曜山杂役营扔进沉渊院,才知道这里的 “粪勺奴” 连米粮都不配浪费 —— 他们的口粮是发霉的糙米,掺着灵渣过滤后的残渣,咽下去喉咙会***辣地疼。

沉渊院分三坊,他在最底层的 “粪坑坊”,负责清理整个黑曜山的修士排泄物。

这里的奴工有三十二个,都是被测灵盘判了 “***” 的绝灵废体,或是灵根低劣到无法修炼的凡人。

往上是 “灵渣坊”,处理废丹与灵植残渣,那里的奴工至少有 “凡品灵根”,能勉强引动一丝灵气,口粮里掺着少量未提纯的青木灵膏;最顶层的 “秘药坊”,只有疤脸刘和三个亲信能进,据说里面的 “金霞丹渣” 能让凡人逆天改命,坊门用寒铁打造,刻着 “非金丹亲传不得入内” 的字样。

三坊之间用三丈高的秽气墙隔开,墙里流动着墨绿色的瘴气,藏着专啃绝灵废体骨头的 “食灵虫”。

去年有个新来的奴工叫阿福,不甘心当粪勺奴,趁夜想翻墙去灵渣坊,第二天就只剩半副骨架浮在池面上,虫蛀的骨头上还沾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粗麻短褐。

“刘爷,玄霜峰的赵执事来了!”

杂役王二狗一路小跑,怀里抱着个描金漆盒,盒缝里飘出的青木灵气在秽气中格外刺眼,“这是内门师兄新出的‘青木灵膏’,您看……”王二狗是疤脸刘的狗腿子,负责搬运灵渣容器,总以 “半个灵修” 自居。

他腰间挂着个磨破的布袋,里面装着从青釉罐里偷偷刮来的灵膏残渣,据说攒够了能去外门当个杂役。

此刻他哈巴狗似的笑着,眼角的余光扫过邬骞时,淬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绝灵废体就是绝灵废体,连舀粪都舀不干净,难怪只能待在粪坑坊!”

邬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粪勺上,被秽泥瞬间吞没。

他认得那个漆盒 —— 上个月,就是这个盒子被内门弟子随手丢在茅厕边,里面的灵膏混着粪水,还是他跪着爬过去捡回来的。

当时王二狗就在旁边,还踹了他一脚,骂他 “连灵渣都不如的废物”。

可现在,这沾过污秽的东西,却成了王二狗讨好疤脸刘的宝贝。

修士的世界,连排泄物都分三六九等。

而他这样的绝灵废体,连被当成 “灵渣” 的资格都没有。

第二节:青铜残片与老奴午时的日头毒辣起来,天坑裂缝漏下的光烤得人皮肤发烫。

疤脸刘带着王二狗去秘药坊交差,池边只剩下七个秽土奴,都佝偻着背,像七根被秽气泡烂的枯柴。

“邬骞,换点糙米不?”

瘸腿的阿武凑过来,他少了半条腿,裤管空荡荡地晃着,据说是三年前偷了点金霞丹渣被打断的。

他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糙米饼,饼边还沾着点青黑色的秽泥,“我用‘寒魄灵渣’的残渣跟你换,那玩意儿提纯后能治伤。”

邬骞摇摇头。

他的干粮袋里还有最后一口饼,是昨天石伯偷偷塞给他的。

石伯是沉渊院最老的奴工,据说在这里待了五十年,背驼得像块弓起的青石,平时总拄着根乌黑的木杖,杖头沾着洗不掉的秽泥。

阿武叹了口气,把油纸包塞给他:“拿着吧,绝灵废体也得活着。

昨天三坊交界的秽气墙倒了块砖,食灵虫都快爬过来了,活着才有机会出去。”

阿武说的 “寒魄灵渣”,是玄霜峰低阶弟子的排泄物,比外门杂役的废料稍强些,提纯后能炼出最低阶的 “寒毒散”。

沉渊院的奴工们私下有个黑市,就设在粪坑坊最深处的溶洞里,用灵渣残渣换糙米、伤药,甚至是一句 “秘药坊的消息”。

黑市由疤脸刘的远房表弟 “独眼李” 看管,每次交易要抽走三成 “税”,去年有个奴工想偷税,被独眼李扔进了化骨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邬骞曾在黑市见过有人用半罐 “青木灵膏” 残渣,换了个去灵渣坊当杂役的名额。

那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叫小石头,灵根测试只有 “凡品”,却比他这 “绝灵废体” 强上百倍 —— 至少有资格触碰 “灵渣”,而不是像他,连被当成 “废料” 的资格都没有。

小石头走的那天,给了邬骞半块没发霉的糙米饼,说:“邬哥,别信什么灵根定命,我在灵渣坊等你。”

可三个月后,他就被发现浮在沉渊池里,肚子鼓鼓的,像是被秽气撑破了。

“听说了吗?

秘药坊昨晚丢了半瓶金霞丹渣……” 阿武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睛瞟向疤脸刘的石台,“疤脸刘快疯了,说是要挨个搜身,搜到了首接进化骨潭。”

邬骞的心猛地一跳。

他弯腰去捞粪勺时,指尖突然触到池底的硬物,传来一阵刺痛 —— 是半块巴掌大的青铜残片,裹在粘稠的秽泥里,表面刻着扭曲的纹路,像某种从未见过的符文。

残片边缘锋利,划破了他的掌心,血珠滴在上面,竟被瞬间吸收了,纹路隐隐透出暗金色的光。

“别碰……”老奴石伯的声音嘶哑得像磨石头。

他不知何时拄着木杖站在池边,杖头沾着的秽泥下,竟也藏着与青铜残片相似的纹路。

老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残片,嘴角溢出的秽水沾着细碎的金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警告声。

“一块破铜而己。”

邬骞甩开他的手,把残片揣进怀里。

石伯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 疤脸刘回来了,正拿着蚀骨鞭往这边走,脸上的疤痕因暴怒而扭曲,身后跟着西个凶神恶煞的杂役。

“都给老子站好!

搜身!”

疤脸刘的鞭子抽在地上,溅起一片秽泥,“谁藏了金霞丹渣,今天就进化骨潭!”

王二狗第一个冲上来,谄媚地掀开自己的破衣:“刘爷您看,我可没藏!”

接着他一把揪住邬骞的胳膊,“这绝灵废体最可疑!

昨天我就见他往池底藏东西!”

疤脸刘的鞭子带着破空声抽向邬骞的胸口,他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 这是五年来第一次,他避开了这记抽打。

鞭梢擦着鼻尖落下,抽在池边的青石上,溅起的秽泥里,竟也藏着与残片相似的纹路,在阳光下闪了闪就消失了。

“咦?”

疤脸刘愣住了,“你这废物…… 居然能躲?”

就在这时,石伯突然咳嗽着扑过来,故意撞在邬骞身上。

老人的破袍下摆扫过邬骞的腰腹,将那半块青铜残片往更深的衣襟里塞了塞。

“刘爷,他就是个绝灵废体,哪敢藏丹渣啊……” 石伯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却硬是把话题引到了别处,“要不…… 先搜我们这些老东西?”

疤脸刘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还踹了石伯一脚。

老人踉跄着扶住邬骞,压低声音说:“藏好…… 那是‘钥匙’…… 葬棺人的钥匙……”邬骞没听懂,但看着石伯脚踝上若隐若现的纹路,突然觉得这老奴藏着太多秘密。

第三节:归墟之种与光幕子夜的沉渊池格外安静,只有沼气破裂的细碎声响,像有人在黑暗里磨牙。

邬骞蜷缩在池边的草堆里,掏出那半块青铜残片。

月光透过天坑裂缝照在上面,纹路突然亮起,像活过来的蛇,在他掌心游走,烫得惊人,仿佛要钻进皮肉里。

检测到适配者:绝灵废体・邬骞 绑定归墟之种・第七序列……10%…50%…100%冰冷的意念钻进识海,吓得他差点把残片扔进池里。

眼前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光幕,上面罗列着从未见过的文字,却奇异地能被他读懂,像是刻在灵魂里的母语:宿主:邬骞境界:无(绝灵废体)绑定状态:己激活天赋:归墟亲和(可吸收污秽、死亡、怨恨能量转化为修为)新手任务:秽土初鸣—— 十二时辰内集齐沉渊秽精(10 两)、腐心草露(3 滴)、怨骨磷火(1 朵)任务奖励:解锁《万劫不灭体・基础卷》,觉醒秽土源脉(初阶)失败惩罚:神魂归墟,永世不得轮回邬骞的呼吸停滞了。

他曾听石伯说过 “轮回终端” 的传说,据说上古大能为对抗天道不公,将功法刻入天地规则,选中 “葬棺人” 重写天道秩序。

那些被测灵盘判为 “废体” 的人,其实是天道压制的 “归墟之子”,而青铜残片,就是唤醒他们力量的 “系统”。

光幕上的倒计时己经开始跳动,红色的数字刺得他眼睛发疼:倒计时:11 时 59 分。

他下意识地看向池底,借着月光,竟看见无数幽绿色的光点在秽泥中沉浮 —— 那是沉渊秽精,任务列表里的第一样东西。

光点靠近残片时,会发出细微的 “嗡” 声,像是在呼应,其中最大的一团正藏在石伯白天站过的位置,被半块兽骨压着。

“嗬…… 嗬……”草堆外传来石伯的咳嗽声。

老人就站在三丈外的秽气墙下,木杖拄地的节奏,竟与光幕上的文字闪烁频率完全一致。

他看着邬骞手中亮起的残片,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每磕一下,地面就震起细小的灰尘。

磕到第九下时,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后,里面竟是半张泛黄的兽皮地图,上面画着七口棺椁的轮廓,最左边那口棺上的纹路,与青铜残片分毫不差,旁边还用古篆写着三个字:“葬天棺”。

“葬…… 棺…… 人……” 石伯的声音破碎如风中残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您是…… 第七位…… 沉渊池底…… 有第一口棺的…… 残片……”邬骞握紧残片,心脏狂跳。

他突然明白,石伯脚踝上的纹路、木杖里的秘密、黑市流传的传说,全都是真的。

这被全世界遗弃的沉渊院,根本不是坟墓 —— 是他的起点。

远处的灵峰依旧灵光缭绕,像悬在头顶的神坛。

但此刻,邬骞望着池底那些幽绿的光点,突然觉得那仙境无比可笑。

修士们视若珍宝的灵气,在他掌心的残片面前,或许连粪坑里的秽精都不如。

他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主动走进了那片墨绿色的池沼。

冰冷的秽水没过膝盖,裹着腐烂的灵植碎屑和修士骸骨,顺着裤腿往皮肉里钻。

但他没觉得疼,只觉得掌心的青铜残片越来越烫,那些扭曲的纹路仿佛在他识海里低语:“绝灵废体,亦是归墟之种……”第一缕沉渊秽精顺着指尖钻进体内时,邬骞的眼睛亮了。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干涸了十七年的河床,终于迎来了第一滴雨水,带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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