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影滋生:恶魔之形与初次复仇
天刚蒙蒙亮时,他就被一阵钻心的痒意弄醒。
爪子下意识地挠向头顶,指尖触到的不是柔软的绒毛,而是一片粗糙、带着黏液的凸起。
汤姆猛地坐起身,借着窗缝透进的微光低头看向壁炉旁的碎镜子——镜中的猫脸上,两缕黑色的鬃毛从额头两侧竖起,而原本光滑的头顶,竟有三对细长的、类似昆虫附肢的黑色触须正缓缓蠕动,触须顶端还沾着点点灰黑色的黏液,像是从地狱深处带出来的污垢。
“这……这是什么?”
汤姆的声音带着颤抖,爪子想把触须扯掉,可指尖刚碰到,触须就像有生命般缠上他的爪子,传来一阵刺痛。
他突然想起昨夜恶魔的话——“成为恶魔,就要接受黑暗的改造”,原来这不是简单的力量赋予,而是身体被彻底重塑的开始。
恐慌还没褪去,更剧烈的变化接踵而至。
汤姆的脊椎突然像被烧红的铁条贯穿,他忍不住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吼。
后背的皮毛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薄膜从缝隙中猛地撑开,伴随着“嘶啦”的撕裂声,一对半透明的蝙蝠状翅膀展开在空气中——翅膀上布满暗红色的血管,边缘还挂着未干的黏液,扇动时带起的风都裹着淡淡的硫磺味。
他踉跄着站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原本圆润的猫爪己经变成了尖锐的蹄状,蹄尖泛着冷冽的黑光,踩在木地板上时,竟留下了浅浅的黑色印记,像是能腐蚀木头的毒液。
汤姆试着动了动翅膀,虽然还很僵硬,却能带着他轻盈地飘离地面,视线瞬间升高,阁楼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映入眼帘,连墙缝里杰瑞藏着的半块奶酪都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就是恶魔的力量。”
汤姆的声音从沙哑变得低沉,带着一丝不属于猫的冰冷。
头顶的触须突然动了动,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墙缝里传来杰瑞细微的啃咬声,那是他在偷吃昨夜剩下的面包屑。
一股强烈的杀意顺着脊椎爬上心头,比以往任何一次被捉弄时的愤怒都要浓烈。
汤姆不再像从前那样急着冲过去,而是扇动翅膀,悄无声息地飘到墙缝前。
他伸出爪子,指尖的黑色雾气凝聚成一根细长的影子,顺着墙缝钻了进去——那影子像灵活的蛇,精准地缠住了杰瑞手中的面包屑,猛地往外一扯。
“吱吱!”
杰瑞惊慌的叫声从墙缝里传来,他探出小脑袋,刚想骂汤姆又搞恶作剧,却在看到汤姆的模样时,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眼前的汤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追着他跑、还总被绊倒的笨猫——他的头顶蠕动着黑色触须,背后展开的恶魔翅膀泛着诡异的光,蹄状的爪子踩在地上,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急躁,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更让杰瑞恐惧的是,汤姆的身边缠绕着淡淡的黑影,那些黑影像是有生命般,正一点点堵住墙缝的入口。
“杰、瑞。”
汤姆的声音透过项圈传出,带着硫磺的气息,“游戏……该换我来主导了。”
他抬起爪子,指尖的黑影化作细小的锁链,猛地冲进墙缝。
杰瑞反应极快,转身就往墙缝深处跑,可黑影锁链却像长了眼睛,缠住了他的尾巴尖。
一阵刺痛传来,杰瑞忍不住回头,看到锁链上的黑色雾气正顺着尾巴往他身上蔓延,所到之处,皮毛都变得僵硬。
“放开我!
你这个怪物!”
杰瑞气急败坏地尖叫,用爪子使劲扯尾巴,可锁链却越缠越紧。
汤姆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翅膀轻轻扇动,将自己拉到墙缝前,头顶的触须探进去,触须顶端的黏液滴在杰瑞的背上,让他浑身一颤。
“怪物?”
汤姆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杀意覆盖,“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
就在黑影锁链要将杰瑞拖出墙缝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公鸡的啼鸣——金色的阳光顺着窗缝照进来,落在汤姆的翅膀上。
“滋啦!”
像是热油浇在冰上的声音,汤姆的翅膀瞬间冒出黑烟,他疼得惨叫一声,爪子下意识地松开,黑影锁链瞬间消散。
“该死!”
汤姆急忙缩回翅膀,躲到壁炉的阴影里,看着阳光下自己翅膀上被灼伤的痕迹,眼神里满是恨意。
他忘了恶魔的弱点——阳光会灼烧他的身体,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完全掌控力量。
墙缝里的杰瑞趁机挣脱,他看着阴影中汤姆痛苦的模样,心里既有后怕,又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这个汤姆,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躲在阴影里的汤姆,舔了舔翅膀上的伤口,头顶的触须因为愤怒而剧烈蠕动。
他知道,白天不能再对杰瑞动手,但夜晚很快就会到来。
而且他发现,刚才那短暂的复仇,竟让他体内的黑暗力量变得更活跃——触须蠕动的速度更快了,蹄子上的黑光也更亮了。
“杰瑞,等着吧。”
汤姆的声音在阴影中回荡,带着冰冷的决心,“今晚,我会让你知道,惹恼一只恶魔猫,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闭上眼睛,开始感受体内的黑暗力量——那些力量像潮水般在血管里涌动,指引着他去寻找更多的“黑暗能量”来滋养自己。
汤姆想起了公寓楼下那只总是抢他食物的流浪狗,想起了曾经用石子砸过他的邻居家小孩,那些曾经让他委屈的“仇人”,如今都成了他滋养力量的目标。
夜幕再次降临,汤姆扇动着恶魔翅膀,悄无声息地飞出阁楼。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只是杰瑞,而是所有曾经欺负过他的存在。
暗影在他脚下汇聚,成为他移动的桥梁,头顶的触须感知着周围的黑暗能量,引导着他走向第一个复仇对象——楼下的流浪狗。
一场属于恶魔汤姆的复仇风暴,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