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无影灯冰冷刺眼,我被拐十二年的姐姐林瑶握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妹妹,
别怕,姐姐会永远记得你的心脏在我胸口跳动的感觉。”妈妈抚摸着我的额头,
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墨墨,这是你为这个家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的。”爸爸则对着镜头,沉痛地宣布:“小女林墨自愿捐献心脏,
救助她生命垂危的姐姐,这是人性最伟大的光辉。”我看着他们影帝影后般的表演,笑了。
然后,在全国直播的镜头下,我虚弱地抬起手,按下了藏在被子下的播放键。下一秒,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伴随着妈妈那句“我们同样爱你”,通过连接好的扩音设备,
响彻了整个直播间。警报——!!!!01我那个被拐了十二年的姐姐,林瑶,
回家的那天,家里办了一场近乎全城皆知的欢迎宴。水晶吊灯将客厅照得如白昼,
香槟塔折射出虚伪流光。我爸妈,作为本市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正周旋于宾客和记者之间,
每一个笑容完美得没有丝破绽。我被我妈强行按在一件粉色的公主裙里,坐立难安。
裙子的蕾丝边扎得我皮肤发痒,就像这个家一样,外表光鲜,内里却处处是刺。“墨墨,
待会儿姐姐回来了,你一定要高兴点,别摆着一张臭脸,知道吗?
”我妈路过我身边时低声警告,嘴角的笑意甚至没有一丝变化。我点点头,没说话。
宴会的主角,林瑶,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出现了。她穿着一身棉布裙,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攫取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心。我妈一个箭步冲过去,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的瑶瑶,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好想你!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感天动地”的一幕。林瑶将脸埋在我妈的颈窝,
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妈妈,我好想你。”她这句话落下的瞬间——警报——!!!!
仿佛能刺穿耳膜的摩擦声,在我脑中炸开!剧痛让我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啊——!
”我再也忍不住,捂住耳朵发出凄厉的尖叫。我这一声,比我妈的哭声更具穿透力,
瞬间让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那对抱头痛哭的母女身上,
齐刷刷地转向了我。我爸的脸,从涨红变成了铁青。他冲到我面前,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
但碍于在场的宾客,最终只是狠狠地戳了戳我的额头。“林墨!你发什么疯!
”他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咆哮,“你姐姐刚回来,你就见不得她好是不是?
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我痛得说不出话,脑子里的警报声还在持续轰鸣。我只能拼命摇头,
眼泪不受控往下掉。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声音。
我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你闹够了没有?非要今天丢人现眼吗?
”被他们簇拥的林瑶,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充满了“惊恐”和“担忧”。
“妹妹……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回来?”她咬着嘴唇,“都怪我,
我不该回来的……”她这副模样,更浇在我爸妈怒火上。而我,透过模糊的泪眼和脑中轰鸣,
盯着她。她那张完美无瑕、楚楚可怜的脸上,我分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撒谎?她那句“我好想你”,为什么会触发我脑子里这要命的警报?
承 (30%):反常识——地狱变天堂02灾难般的宴会,
以我被父亲粗暴地塞进车里收场。一路上,车内死寂。我爸妈一左一右地将林瑶夹在中间,
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我一个人缩在副驾驶,脑袋里尖锐的轰鸣声还未完全消退,
留下一阵阵抽痛。林瑶的啜泣声很轻,却敲在我爸妈的神经上。“爸,妈,
你们别生妹妹的气了,”她声音沙哑,带着惹人怜爱的颤抖,“都怪我,我不该回来的。
妹妹她……她只是还不习惯家里多了一个人。”警报——!!!!又来了!
那刺耳的声音扎进我的大脑。我痛苦地抱住头,身体蜷缩起来。
我妈眼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你看看她!瑶瑶都这么为你说话了,
你还在这装模作样给谁看?”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彻底被永无休止的警报声淹没了。
林瑶回家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妈把我叫到书房,脸上挂着慈爱的假笑:“墨墨,
瑶瑶在外面吃了十二年的苦,你看,你这间朝南的卧室,采光最好,就让给姐姐住,好不好?
”她身边的林瑶立刻拉住她的手,一脸惶恐地摇头:“妈,不要,这是妹妹的房间,
我住客房就好。”我妈怜爱地拍拍她的手背,“傻孩子,你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墨墨,
你得让着姐姐。”然后,她转向我,补了一句:“你放心,爸爸妈妈对你们的爱,是一样的。
”警报——!!!!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噪音,再次炸响。我捂住耳朵,
后退一步:“我不要!”我的拒绝,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可理喻的嫉妒。
我爸摔了杯子:“林墨!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姐姐受了那么多罪,让你一间房你都不肯?
我们怎么养出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东西!”自那以后,我的生活成了一场荒诞的闹剧。饭桌上,
我妈夹给我一块排骨,又给林瑶夹了三块,嘴里说着:“姐姐在外面肯定没吃过好的,
你要让着她。”警报——!!!!林瑶穿着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却在我妈面前委屈地说:“妹妹好像不喜欢我穿她的衣服,要不我还是换下来吧。
”警报——!!!!最严重一次,我妈最珍爱的一只古董花瓶碎了。
我当时正在客厅看书,林瑶端着水果盘路过,脚下一滑撞向花架。花瓶摔得粉碎。
我妈闻声下楼,看到一地碎片,脸色瞬间变了。林瑶立刻哭了起来,“妈,对不起,
对不起……是、是妹妹她……”她话说到一半,又拼命摇头,扑过来抓住我的手,“不,
不是的!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轻轻推了我一下,是我自己没站稳!妈,
你别怪妹妹!”警报——!!!!!!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善良”与“宽容”的脸,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是我!”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是你在撒谎!你一直在撒谎!
你们所有人都在撒谎!”我的嘶吼,成了我“精神失常”的最终证明。他们请来了医生,
外界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我的父母,说他们真可怜,找回一个女儿,却逼疯了另一个。
我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着车窗外,林瑶躲在我妈身后,
向我投来一个胜利者般微笑。我以为,我的人生坠入了最深的地狱。
可当精神病院那扇厚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关上,我脑子里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尖锐警报声,
突然……消失了。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没有谎言。
这里,竟然没有谎言。我像溺水的人,终于浮上了水面,贪婪地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
真实而干净的空气。这本该是我的绝境,却成了我的天堂。这份宁静,
让我第一次能够冷静地思考。我蜷缩在病床上,一遍遍地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
那可怕的噪音不是幻觉,也不是诅咒。它是我的武器。是我在这虚伪世界里,
唯一能够分辨真实的武器。在医院里,我开始积极配合治疗。每天,
都会有一个小护士准时来给我送药。她叫苏暖,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第一次,她推开门,
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林墨,该吃药了。”没有警报。第二次,她帮我拉开窗帘,
让阳光照进来:“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出去走走。”没有警报。第三次,她看到我没动午饭,
“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我跟厨房说一声?”依旧没有警报。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用我的能力,找到了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我假装自己正在一天天好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情绪也越来越稳定。我的“进步”,
让所有医生都感到欣慰。一天下午,苏暖来给我量体温。我拉住她的袖子,“苏暖姐姐,
我……我想写日记。”“医生说,记录自己的心情,有助于康复。
我想……把我每天好起来的过程都记下来。”苏暖眼神里满是鼓励:“这是好事啊。
”“可是……”我为难地绞着手指,“我怕我写不好,有时候,我想说的,
写不出来……我能不能,用录音的方式?就像……口述日记一样。”我抬起头,
小心看着她:“你能不能……帮我弄一支录音笔?要那种,录音效果好一点的。
”苏暖没有怀疑,只当这是一个病人渴望康复的积极信号,她笑着答应了。“没问题,
我明天就帮你带来。”她走后,我脸上的乖巧和怯懦瞬间褪去。我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花园里散步的病人们。林瑶,爸爸,妈妈。你们把我送进地狱,却不知道,
这里才是我反击的起点。第二天,苏暖将一支崭新的专业录音笔交到了我手里。我握着它,
冰冷的金属外壳在掌心,却像一团燃烧的火。复仇的剧本,该由我来写下第一笔了。
03在精神病院的这段日子,没有谎言,没有撕裂耳膜的警报声,
我甚至开始贪恋这种被世界遗忘的平静。我积极配合治疗,按时吃药。苏暖姐姐说,
我恢复得很好,也许很快就能出院了。我只是笑笑,没说话。出院?不,
我还不能离开我的“天堂”。我的复仇,才刚刚布下第一颗棋子。这份平静,
在我“入院”的第三个月被打破了。那天下午,我正坐在窗边,
用录音笔录下我的第92篇“康复日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我爸妈。
他们提着昂贵的水果篮,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慈爱。“墨墨,爸爸妈妈来看你了。
”我妈走过来,想摸我的头,我下意识偏了一下。她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但很快被更浓的“悲伤”掩盖。“我们可怜的墨墨,在这里受苦了。”警报——!!!!
久违的、尖锐的噪音猛地扎进我的大脑。我早有准备,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将那股剧痛压了下去。我爸叹了口气,沉重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墨墨,我们今天来,
是有一件……很不幸的事要告诉你。”我抬起头,用一种懵懂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姐姐……你姐姐她病了,病得很重。”我妈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演技精湛得让我恶心,
“是急性心脏衰竭,医生说……医生说她随时都可能……”警报——!!!!!!
比刚才更剧烈的轰鸣在我脑中炸开,我死死攥住藏在袖子里的录音笔,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来了。他们终于要亮出獠牙了。“医生说,唯一的生路,
就是做心脏移植。”我爸的目光,地钉在了我的胸口。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妈终于忍不住抓住我的手,那力道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墨墨,
你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医生说了,只有你的心脏,才是最匹配的!”她的话音刚落,
我爸就接了上去,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林墨,我们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姐姐在外面吃了十二年的苦,好不容易才回来……而你,
你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这……是你为这个家,做出贡献的唯一机会了。
”警报——!!!!!!!!我感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脑子里的噪音仿佛要将我的头骨生生掀开。贡献?用我的命,去换她光鲜亮丽的人生,
这就是我最后的“贡献”?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看着他们脸上那副为我“规划”好了一切的虚伪嘴脸。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哭闹。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眼神空洞,像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我的反应,让他们很满意。
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是最好控制的。我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下了最后的通牒:“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已经和王医生说好了,
他会为你做‘脑死亡’的医学鉴定。”“你放心,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痛苦。
你会像睡着了一样,光荣地、有价值地离开。”警报——!!!!!!!!!!光荣。
有价值。他们用最温柔的词汇,宣判了我的***。他们走后,病房重归寂静。我缓缓抬起手,
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冰冷的金属外壳,被我的手心捂得温热。我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