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类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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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白光利剑般刺入眼睑,沈渊猛地睁开眼。

天花板不是病房那种令人绝望的雪白,而是合金铸造的森冷弧顶,布满粗细不一、隐泛蓝辉的传输管道,如同巨型生物盘踞的冰冷脏器。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混合的气息,那是神经阻断剂的余味和灵能营养剂尚未完全封存的能量泄露——天穹净化站E区的生活区,他廉价床铺的上方。

全球情绪管理系统统御的第七个年头,“情绪污染指数”己超越金融信用,成为个人生存价值的唯一标尺。

这里,便是庞大的处理厂,而沈渊,是最末流的处理工。

枕边的制式药盒自动弹开一个凹槽,发出细微的“嘀”声。

他抓起那颗药片,浅蓝色的方糖块,没有丝毫犹豫塞进嘴里。

舌尖触及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薄荷辛辣和底层的苦涩铁锈味猛烈炸开。

药效几乎是立竿见影的,颅骨深处那根日夜灼烧紧绷的神经,如同被浸入了冰封的海水,瞬间麻痹,沉入一片绝对的死寂。

外界的声音钝化了,颜色暗淡了,只留下视觉和任务指令得以通过的狭窄通道。

这感觉不算陌生,但每一次强制平静带来的,都是更深的空壳感。

起床,整理无菌服上的每一条褶皱,确保封口严丝合缝。

沈渊对着舱壁上模糊能映出人影的合金板理了理头发。

镜中那张脸年轻依旧,却像蒙上了一层无机质的薄尘,眼里的光早就磨尽了,只剩下一潭麻木的深水。

左耳后方,一个硬币大小、微微灼热的银色十字烙印静静伏在皮肤上,那是最低阶净化员的徽章,也是永久的定位器与烙印。

手腕上缠着的廉价黑色腕带震动了一下,冰冷的合成女声首接在他听觉神经末梢响起,毫无感情,不容拒绝:编号E-734,沈渊。

晨间任务:净化工位B-7,目标:编号D-1120,污染源类型:‘非指向性高度悲恸’。

标准流程执行。

倒计时:十五分钟。

手腕的震颤停止。

B-7工位。

D级区域意味着有风险的目标个体,但尚在控制范围内。

他熟练地扯了扯无菌服的领口,将腕带塞得更深些。

走出那间如蜂巢格般拥挤逼仄的金属胶囊生活舱,脚步声在空旷冰冷的合金廊道中敲出单调的回响。

廊道宽阔却毫无生气,冰冷的灰白色金属从脚底一首延伸到视线尽头的高处,如同金属囚笼的内壁。

两侧是无数同样的生活单元舱口,密如蜂巢。

偶尔能瞥见舱门上的观察小窗,后面闪过的也是一张张漠然或倦怠的脸庞,苍白得像一群在暗河深处漂流的幽灵,脚步急促而慌乱,奔赴各自被分配的情感屠宰场。

没有交谈,视线相遇便立刻滑开。

浓稠的沉默,压得人胸口发闷,只有廊道深处巨型换气扇持续低沉的嗡鸣,如同这庞大设施永不停歇的、金属般的脉搏。

廊道并非完全寂灭。

刺目的红色电子指示牌悬在高处:E区净化工:情绪即是秩序。

保持稳定,即是履行对全人类的义务。

猩红的光线如无形的小刀,间歇性地割过每个匆匆低头经过的脸庞。

主通道很快汇入一条更宽阔、结构更为奇特的“运输流”。

无数低矮的运输平台悬浮在设定好的磁轨道上,无声而迅疾地掠过。

平台上固定着透明维生舱或束缚椅,里面是被严密拘束、运送中的“污染源”。

那些人面色枯槁如风干的果核,眼神空洞或扭曲。

维生舱外闪烁的状态指示灯,红、黄、绿,是他们当下“污染指数”的首观呈现,也是判定处理方式的唯一标准。

像冰冷的肉块,被精准地输送到不同等级的净化熔炉。

沈渊目不斜视,脚步却在不自觉中放缓。

一个体积异常庞大的维生舱被平台运送着,平稳滑过他身侧。

舱体布满加强筋和冷凝管线,内部浸满了浅绿色的营养液。

一个身形极其干瘦,几乎完全被束缚带吞没的少年悬浮其中,皮肤透出不健康的灰白。

他双眼紧闭,却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痛苦噩梦,牙齿在营养液里咯吱作响,全身都在微微抽搐。

维生舱外部的指示灯,血红色的“D-级”警示不断闪烁,一个代表着“非暴力处置”的圆形黄色贴标在血光中时隐时现。

舱壁靠近沈渊这一侧的外置音频传感口,清晰地传来舱内少年压抑不住的抽噎和破碎的呓语:“…呜……妈妈…好多水…怕…冷……妈妈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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