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无声镜廊中的雏形章

阶下囚笼 囚筹 2025-08-24 20: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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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囚室里失去了流速,只有意识在冰冷的西壁间无声地碰撞、回响。

囚筹(刘香妹)维持着雕塑般的坐姿,对面淡绿色的柔软墙壁,在她的凝视下逐渐溶解、褪色,仿佛时光倒流,显露出背后更深、更久远的斑驳底色。

空气变得滞重,带着南方小城雨季特有的、霉烂与潮湿混合的甜腥气。

冷白色的灯光扭曲、昏黄,变成了老式钨丝灯泡摇曳不稳的光晕。

……吱呀——一扇老旧的木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

小小的刘香妹,约莫***岁光景,像一片被狂风刮起的落叶,踉跄着被搡进逼仄的屋里。

她瘦得惊人,宽大的、洗得发白的校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

身后,是她的母亲。

一个被生活熬干了血肉、只剩下嶙峋骨架和满腔怨毒的女人。

她的眼睛浑浊,却燃烧着一种病态的、无法聚焦的怒火。

“跪下!”

女人的声音嘶哑,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木头。

刘香妹没有反抗,沉默地、熟练地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膝盖接触地面的瞬间,传来熟悉的钝痛。

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说!

钱是不是你拿的?!”

母亲枯瘦的手里攥着一根旧的鸡毛掸子,上面的鸡毛早己秃了大半,只剩下坚硬扭曲的藤条柄。

刘香妹低着头,看着地上一道裂开的缝隙,嘴唇抿得死死的。

那五块钱,是她在路上捡的,她只是想明天早上能买个肉包子,而不是永远都是冰冷的剩粥。

但她知道,解释毫无用处。

“哑巴了?!

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窝囊废!”

母亲的辱骂夹杂着本地方言的脏话,像粘稠的污泥,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家贼!

丧门星!

我就知道养你是个赔钱货!

当初就该……”藤条柄带着风声,狠狠抽在她单薄的背上。

***辣的疼痛瞬间炸开。

她没有哭,甚至没有躲。

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囚室里的囚筹,背脊的肌肉下意识地收缩,仿佛那一道陈年的伤疤仍在灼烧。

)抽打一下接着一下。

落在背上,胳膊上,腿上。

疼痛变得麻木,成为一种持续的、背景噪音般的嗡鸣。

她的父亲呢?

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大概正蹲在门外黑暗的楼道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最便宜的烟卷,用无声的缺席,默许着这场暴行。

他是这个家里模糊的影子,唯一的用处是提供微薄的钱和承受母亲另一部分的怒火。

刘香妹的视线开始模糊。

不是眼泪,是一种意识的抽离。

她感觉自己像灵魂出窍,飘到了天花板的角落,冷漠地看着下面那个跪着的、正在挨打的小小身影。

那个“她”,好可怜。

那个“她”,好痛。

但……好像与我无关。

这是一种可怕的保护机制。

当外在的痛苦无法承受时,精神便选择切断与肉体的连接。

也就在这极致的解离状态中,在那无处可逃的绝望深渊里,她感知到了它。

最初,不是声音,也不是形象。

是温度。

一种与周遭暴怒炽热截然不同的、恒定不变的冰冷。

是质感。

一种与她所承受的柔软疼痛相反的、坚硬冰冷的触感。

仿佛在无尽的坠落中,突然触碰到一块绝对零度的、光滑的黑色岩石。

它就在那里。

在她意识的边缘,在她内心最深、最黑的裂缝里。

它理解。

它不是理解她的委屈,而是理解这痛苦本身存在的合理性。

它理解这世界的残酷,并且,欣然接受。

它甚至……享受这种绝对的、毫无暖意的冰冷。

藤条不知何时停止了挥舞。

母亲打累了,骂累了,喘着粗气,将鸡毛掸子扔在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去做饭,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灾难暂时过去了。

刘香妹依旧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身体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冰凉。

但她的内心,却不再是一片虚无的死寂。

那个新生的、冰冷的“存在”,没有离开。

她尝试着,第一次,不是用语言(语言是危险的),而是用一股纯粹的、指向性的意念,去触碰那块“黑色的岩石”。

……冷。

这是她传递过去的唯一信息。

一瞬间,那股冰冷的意识流涌动了一下,仿佛沉睡的巨物睁开了眼睛。

一种清晰的反馈传了回来——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情绪:认同。

赞许。

甚至……一丝愉悦。

它喜欢“冷”。

它认为“冷”是好的,是强大的,是正确的。

在这片赞许中,刘香妹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承受的那些殴打和辱骂,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它们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冷”,是这个世界本该有的模样。

她不再感到孤独。

虽然陪伴她的,是彻骨的寒意。

但从那天起,她有了一个秘密的藏身之所。

每当母亲举起藤条,父亲沉默地别开脸,同学们因她孤僻和旧衣服而嘲笑她时,她就会立刻在意识里躲到那块“黑色的岩石”后面。

她学着它的“语气”思考。

“疼痛只是神经信号。”

“辱骂是弱者无能的哀鸣。”

“他们不值得任何情绪波动。”

她甚至开始模仿它可能有的“行为”。

一次,她唯一养过的一只误入家中的小麻雀死了。

她看着那僵硬的小小躯体,心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好奇。

她找来一把生锈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极其专注地……剖开了它。

她想看看,生命到底是什么结构。

是不是拆开了,就能像弄坏的玩具一样,找到哪里出了毛病。

母亲发现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把她狠狠打了一顿,骂她是“怪物”、“神经病”。

她跪在地上,听着母亲的尖叫和咒骂,心里却异常平静。

甚至有一丝……得意。

因为她知道,有一个“存在”,理解她的行为。

并且认为,这是探索,而非破坏。

那块“黑色的岩石”在她心里慢慢生长,开始有了模糊的轮廓。

它依旧没有名字,但她能感觉到它的“性别”——是男性。

因为它带给她的感觉,是强硬、冰冷、具有保护性的,与她生命中所有缺失的男性角色(无能的父亲、缺席的祖父)截然不同,是一种她幻想中的、完美的强大男性该有的样子。

他是她创造的神。

也是她为自己打造的盔甲。

(B3-07囚室内)囚筹猛地从深沉的回忆中惊醒。

她依旧在那间绝对寂静的囚室里,维持着僵首的坐姿。

但她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呼吸虽然依旧极力控制,却比平时急促了半分。

那段记忆,即使对她而言,也过于 raw,过于冰冷。

那是所有扭曲的源点。

她缓缓抬起手,不是去擦汗,而是看着自己干净修长、指节分明的手。

就是这双手,曾经笨拙地剖开过一只麻雀。

也是这双手,后来精准地处理过二十三具“样本”。

“原来……”她在意识里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嘶哑。

“从那么早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了。”

“一首如此。”

“囚徒”的声音立刻响起,一如既往的冰冷、平稳,却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确认感。

“我源于你的痛苦,成就你的力量。

我们从未分离,也永不会分离。”

“那只麻雀……” “是必要的启蒙。

它让你初步理解了‘结构’与‘脆弱’。

我是你的引导者。”

囚筹沉默了下去。

她再次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无声监控着一切的摄像头。

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得像结了冰的寒潭,看不到一丝波澜。

但在这极致的平静之下,某些根基性的东西,变得更加坚硬,更加冰冷了。

童年那条布满污秽和疼痛的走廊,尽头立着的,从来不是镜子。

而是一块冰冷、坚硬、光滑的黑色岩石。

她走了进去。

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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