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预兆初现
戴着帽子和口罩，像个特务一样在福彩中心办完手续，扣掉偶然所得税，一张存着29万6千块的银行卡终于落到了他手里。
摸着那张薄薄的卡片，陈默感觉手心都在发烫。
这是他人生中拥有的第一笔巨款。
他没有告诉家里具体中了多少，只打电话回去，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妈！
我找到个临时工，老板预支了点工资，我给你打一万五回去！
爸的药别断了！”
电话那头的老妈又惊又喜：“一万五？
这么多？
什么临时工啊？
默默你可别干违法的事儿啊！”
“哎呀妈，正规公司！
帮人搞电脑的！
技术活儿！
老板大方！”
陈默赶紧圆谎，“剩下的我自己留着，准备考公务员！
买资料报班！”
听说儿子终于肯踏实考公，还“挣”到了钱，老妈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欣慰：“好好好！
考公务员好！
钱妈给你存着！
你专心复习！
别太累着！”
安抚好家里，陈默看着卡里的余额，长长舒了口气。
他租了个离学校不远、环境安静点的小单间，彻底搬出了那间充满泡面味的宿舍。
新住处很小，但干净，有张书桌。
他把那本厚厚的《公考无敌秘籍》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摆上了新买的行测和申论教材。
书桌一角，那个旧帆布书包静静躺着，里面那张刻着“比特金”钱包的光盘，依旧无人问津。
“得规划一下。”
陈默坐在书桌前，拿出纸笔。
29万多，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他计划拿出10万作为绝对不动的生活和考试基金，确保自己一年内衣食无忧，安心备考。
剩下的近20万…一个念头在他心里蠢蠢欲动。
炒股。
这个词对陈默并不陌生。
大学里蹭过几节金融选修课，也听过不少“某某学长炒股发财”的都市传说。
以前是没钱，想都不敢想。
现在手里有了点本钱，那点被现实压抑下去的不甘和野心又冒了出来。
靠死工资？
靠公务员那点清水俸禄？
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才能让甩了他的李婷后悔？
才能让父母真正挺首腰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他立刻去银行开了个证券账户，把计划中那近20万转了进去。
看着交易软件里那串数字，陈默既紧张又兴奋。
但他也知道，股市有风险，自己完全是小白。
他开始疯狂地恶补股票知识，看K线图，研究公司基本面，泡在各大股票论坛里看“大神”分析。
白天看书做题准备公考，晚上就研究股票，经常熬到后半夜两三点。
小单间里堆满了打印的资料和泡面桶。
这种高强度的透支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陈默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眼窝深陷，脸色发青。
这天晚上，他又在电脑前研究一只叫“长村高新”的医药股。
论坛里吵翻了天，有人说它业绩造假要崩盘，有人说它有重磅新药即将获批，潜力巨大。
陈默看得头昏脑涨，各种数据和图表在眼前乱飞。
“妈的，到底买不买…”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脑袋像要裂开一样疼。
这段时间睡眠严重不足，精神压力巨大。
他端起桌上早己凉透的浓茶灌了一大口，试图提神。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猛地刺穿了他的太阳穴！
“呃啊！”
陈默闷哼一声，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那疼痛来得极其猛烈且诡异，像是有根烧红的钢针在他脑子里狠狠搅动了一下。
伴随着剧痛，眼前瞬间一黑，无数杂乱无章、飞速闪动的画面碎片像失控的幻灯片一样强行塞进他的脑海！
破碎的红色数字疯狂跳动…绿色的线条陡然拔高…模糊的股票代码一闪而过…耳边似乎还充斥着无数人兴奋或绝望的尖叫…最后，一个异常清晰的股票代码和名称定格在他剧烈疼痛的意识中：**长村高新 (600XXX)**！
紧接着，一个强烈的、不容置疑的“意念”像烙印般刻进他混乱的思维：**明天！
开盘就买！
它会涨停！
**剧痛和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几秒钟后，陈默眼前恢复了光亮，脑中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阵阵眩晕和太阳穴突突的跳痛。
他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涔涔，衣服都湿透了。
“怎么回事？
低血糖？
还是熬夜熬出幻觉了？”
陈默心有余悸地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那感觉太真实了，尤其是最后那个关于“长村高新”明天涨停的“念头”，清晰得可怕。
他下意识地看向电脑屏幕。
论坛里关于“长村高新”的争论还在继续，各种观点吵得不可开交。
他点开“长村高新”的K线图，最近走势平平无奇，甚至有点阴跌的趋势。
怎么看都不像是明天能涨停的样子。
“幻觉…一定是太累了…”陈默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
他关掉电脑，决定今晚必须好好睡一觉。
然而，躺在床上，那个“长村高新明天涨停”的念头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盘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压过了他对“幻觉”的自我解释。
伴随着这个念头的，是太阳穴深处一阵阵残留的、针扎似的余痛，提醒着他刚才那几秒钟的非同寻常。
“妈的…邪门了…”陈默烦躁地翻了个身，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理智告诉他这很荒谬，但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呢？
一夜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