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第一章:落水的白裙1983年的梅雨季,青石板路能拧出水来。林秀蹲在河边捶打衣裳,

木槌敲在靛蓝粗布上的声音,混着对岸祠堂传来的诵经声,像根钝针反复扎着她的耳膜。

河水漫过脚踝,凉得像腊月的冰,她却不敢挪窝——今天轮到她洗全家的衣裳,

要是太阳落山前晾不干,父亲的烟杆又要落在背上。“看,就是她。

”两个洗衣妇的声音顺着水汽飘过来,其中穿蓝布衫的是隔壁的王婶,

手里的棒槌在石头上磕出清脆的响,“张家那丫头,听说在芦苇荡里……啧啧,

男人都没个正经样,不然哪能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怀了崽?

”另一个卷着裤腿的妇人往林秀这边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

却故意让河水送过来:“我家男人那天去县城拉货,说看见她跟个外乡男人钻草棚呢。也是,

爹妈死得早,没人管教就是野。”木槌“咚”地砸在石板上,溅起的泥水糊了林秀半张脸。

她慌忙抹脸,指缝里瞥见水面倒映出的自己——辫子松了半截,布衫肘部磨出破洞,

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子。原本该在绣坊学手艺的年纪,如今连镇上的孩子都敢朝她扔泥巴。

前几日去磨坊磨面,李家的小孙子追着她喊“破鞋”,她手里的面袋摔在地上,

白花花的面粉混着泥,像她被踩碎的日子。三个月前,她去县城送绣品。

那是母亲留下的手艺,她绣的鸳鸯帕子在县城供销社能卖上五毛钱,够买两斤糙米。

回程时遇上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得人睁不开眼,她慌不择路躲进芦苇荡的草棚。

再醒来时躺在公社卫生院,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咳嗽,身边围着叉腰骂人的妇联主任,

还有脸色铁青的父亲。“有人看见你跟男人厮混!”妇联主任的声音尖利得像剪刀,“林秀,

你老实交代,那野男人是谁?不然就送你去学习班!”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

那天草棚里只有她一个人,暴雨冲垮了棚顶,她摔在泥地里晕了过去。可没人信她。

那个年代的水乡,“作风问题”是比杀人放火更难听的罪名,尤其对未嫁的姑娘来说,

一句话就能钉死在耻辱柱上。流产那天,血浸透了草席。她躺在柴房的木板上,

感觉生命力正顺着指缝溜走。父亲把她从卫生院拖回家时,路上的石子硌得她骨头疼,

他却连句“慢点”都没说。“林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他的烟杆敲在门框上,

烟灰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没敢出声。夜里饿醒时,林秀总想起母亲在世时蒸的桂花糕。

那时她还是镇上最巧的绣娘,指尖能绣出会飞的蝴蝶,连县城的供销社都点名要她的活计。

母亲走的那天,把陪嫁的绣绷塞给她,“秀丫头,手巧的人饿不着”。现在她的手,

只剩下捶打衣裳磨出的厚茧,连拿针都会发抖。河水涨了,漫过膝盖。

林秀抱起洗好的衣裳往家走,湿衣服沉甸甸地坠着,像镇上人投来的目光。路过祠堂时,

看见族长正站在门口训话,唾沫星子溅在“贞节牌坊”的石碑上。她低下头,加快脚步,

却听见族长的声音追过来:“有些人啊,就是不知廉耻,丢尽祖宗的脸!

”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贴在青石板路上,像一条洗不干净的污渍。

第二章:破碗里的热粥深秋第一场霜下来时,林秀被赶出了家门。

父亲在她身后泼了一盆脏水,冰碴子溅在她脚踝上,“滚远点,别脏了林家的门楣!

”她裹着母亲留下的旧棉袄,棉花都板结了,挡不住风。踩着露水往镇外走,

鞋底磨穿的地方,石子硌得脚底板生疼,血珠渗出来,在白霜上印出点点红。

镇东头的石桥下,住着捡破烂的陈阿婆。老人的窝棚是用破油布搭的,

里面堆着捡来的废纸壳和玻璃瓶,风一吹就吱呀响。看见缩在桥墩下发抖的林秀,

阿婆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个冷窝头,硬得能硌掉牙。“嚼慢点,丫头”,

老人的手像老树皮,布满裂口,却把唯一的棉毯披在了她身上。棉毯上有股霉味,

却比林家的屋檐暖和。“他们说我不干净。”林秀咬着窝头,眼泪砸在布满裂纹的粗瓷碗上,

把碗沿的污垢冲开一道痕。她不敢哭出声,怕招来镇上的人,更怕阿婆也赶她走。

阿婆往火塘里添了把柴,火星子跳起来,映亮她脸上的皱纹。“干净?”老人笑了,

咳嗽几声,“那些嚼舌根的,谁家锅底没点灰?前村的李寡妇,当年被说成克夫,

现在不照样把儿子养得壮壮的?”她从怀里摸出个小油布包,打开是几块红糖,

掰了半块放进林秀碗里,“喝点热水,暖暖身子”。陈阿婆年轻时是船上的摇橹女,

男人死在河里,说是被水鬼拖走的。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孩子后来去了城里,

再也没回来。“女人的身子是自个儿的,不是给别人看的牌坊”,她教林秀辨认能吃的野菜,

哪些叶子有毒,哪些根能填肚子;教她怎么把废纸壳捆得更紧,

能多卖两分钱;还教她在火塘里烤红薯,要埋在热灰里才不会焦。“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阿婆总说,“人活着,就有盼头”。冬天最冷的那些天,林秀跟着阿婆去码头捡煤渣。

轮船靠岸时,她们就跟在后面,等搬运工卸完货,抢着捡掉在地上的碎煤。

有次被个络腮胡搬运工推搡,林秀怀里的破布包掉在地上,里面是攒了半个月的废铁,

好不容易才凑够能换半斤米的分量。“这种女人,就该扔去河里喂鱼”,男人的笑骂声里,

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她看见自己映在浑浊河水里的影子,头发乱得像草,脸冻得通红,

眼神却比从前亮了些——她蹲下去,把散落在泥里的碎铁一块块捡起来,哪怕沾着泥,

也是能换吃的东西。阿婆替她拍掉手上的泥,“别理他们,嘴长在别人身上,

日子却要自己过。”那天晚上,阿婆把捡来的煤渣烧得旺旺的,在火塘边给林秀缝补破鞋。

老人的针线活不好,针脚歪歪扭扭,却把补丁缝得很结实。“丫头,你看这鞋,

补补还能穿”,她指着鞋面上的补丁,“人也一样”。除夕那天,镇上飘着雪。

阿婆不知从哪弄来块腊肉,切碎了煮在粥里,香气飘出老远。林秀喝着热粥,眼泪掉进碗里,

混着肉香咽下去。这是母亲走后,她过的第一个暖和年。“阿婆,我给您绣个帕子吧。

”林秀摸着怀里藏的半截丝线,那是她从绣坊偷偷带出来的。阿婆笑了,

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好啊,绣朵野菊花,跟咱丫头一样,风吹雨打都能活。

”第三章:绣针里的骨头开春时,阿婆咳得直不起腰。脸憋得通红,像熟透的柿子,

咳得厉害了就用手捶胸口,声音像破旧的风箱。林秀揣着偷偷绣的帕子,

想去镇上的杂货铺换点药。帕子上绣着枝梅花,是她就着桥洞的月光绣的,针脚密得能数清。

杂货铺老板娘捏着帕子翻来覆去地看,眼神像在掂量块腊肉。“是你绣的?”她点点头,

指尖绞着衣角,手心全是汗。老板娘是镇上有名的厉害人,嘴碎得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林秀怕她认出自己,更怕她把帕子扔在地上。“给我绣十张门帘,要牡丹的,月底来取。

”老板娘突然开口,从柜台下摸出个纸包,里面是两包咳嗽药,“别让我男人看见你,

他讲究。”林秀接过药包,手指抖得厉害。“谢谢张婶”,她把帕子放在柜台上,转身就走,

怕多待一秒就会被赶出去。回到桥洞,她赶紧给阿婆煎药。药味很苦,阿婆喝的时候皱着眉,

却一口没剩。“丫头,你的针脚比镇上绣坊的还好”,阿婆看着帕子上的梅花,眼神亮起来,

“以后靠这手艺,饿不着”。林秀在桥洞下支起块木板,那是她从垃圾堆里捡的,

洗干净了还算平整。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光绣花,光线暗的时候就凑近点,眼睛熬得通红。

针脚刺进手指,血珠滴在白布上,她就势绣成花蕊,红得比丝线还艳。阿婆躺在草堆上看她,

时不时咳嗽两声,“秀丫头,你的针比码头的铁钩还硬”。有天傍晚,

杂货铺老板娘突然气冲冲地跑来,手里攥着块门帘布,

指着上面的绣样骂:“谁让你绣并蒂莲的?不知道你是……”话没说完,被林秀攥住手腕。

她的手不大,力气却不小,是扛货、捡煤渣练出来的。“并蒂莲是好兆头,我没绣错。

”她的声音不高,老板娘却挣不开她的手,愣了愣,骂骂咧咧地走了,没敢再提换花样的事。

那天晚上,阿婆拉着她的手说:“女人的骨头,不在贞洁里,在心里。心里硬气,

就没人能欺负你。”半夜里,林秀听见阿婆咳得厉害,像要把心肝都咳出来。她摸过去时,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