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额头上晶亮的汗珠,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压低了声音对我说:“老板,您隔壁那家……有点儿邪门。”
我正忙着撕开另一个纸箱上的胶带,闻言抬起头:“怎么?”
“就刚才,”他朝门外努了努嘴,那里是通往隔壁单元的狭窄公共走廊,“我们搬您这个柜子进来的时候,隔壁那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里头黑乎乎的,就看见个影子戳在那儿,脸上……戴着个惨白惨白的面具,一点表情都没有,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我们搬东西。
那眼神,啧,跟冰窟窿里捞出来似的,看得我后脊梁骨直冒凉气。
还有个箱子……”他指了指墙角一个孤零零的、比其他箱子小一号的纸盒,“不是您的吧?
刚才差点儿压它上头,感觉那箱子……好像自个儿在里面拱了一下。”
伙计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声,带着一种确信自己没看错的笃定和残留的惊惧。
“面具?”
我皱了皱眉,心里觉得有些荒谬,“也许是人家有什么特殊爱好,或者……脸上有伤不方便见人吧。
至于箱子,”我走过去踢了踢那个不起眼的小纸盒,它纹丝不动,“八成是你们搬动的时候没放稳。
行了,辛苦。”
我掏出几张钞票递过去,结束了这个话题。
伙计接过钱,没再多说,只是离开前又朝隔壁那扇紧闭的深棕色防盗门投去深深的一瞥,眼神复杂,脚步匆匆地走了。
偌大的新公寓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还有纸箱散发的淡淡油墨和木头气味。
我走到窗边,推开玻璃,想透透气。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相邻的阳台。
隔壁的阳台空荡荡,只晾着一件孤零零的、看不出款式的深色外套,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然而,就在阳台内侧,靠近推拉门的地方,一个东西牢牢抓住了我的视线。
一张脸。
确切地说,是一张覆盖在某种支架上的面具。
它被挂在阳台内侧的墙壁上,像一件诡异的装饰品,正对着我的方向。
那是一张日本传统的“能剧”面具,惨白的底色,细长上挑的黑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