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该卖个好价钱的“宝贝”,如今像泄了气的气球,蔫哒哒地挤在墙角。
她垂着头,辫梢的橡皮筋已经泛白,校服领口磨得发毛,却依旧笔挺——那是她能拿出的最体面的行头。
“你这些纸盒子都湿了。”
废品站老板娘的声音像块石头,沉甸甸砸在小蝶心上。
她攥紧衣角,指甲陷进掌心,嗫嚅着解释雨天收废品时没来得及躲。
男人蹲在磅秤旁数钱,灰扑扑的背心洇着汗渍,突然抽出一张二十块:“给你二十拿去。”
小蝶眼睛亮起来,双手接钱时,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忙不迭道:“谢谢叔叔!”
转身要走时,男人又喊住她,递来个塑料袋:“还有这些破烂衣服,都是别人丢下的,你拿去穿吧。”
小蝶抱着袋子往废品站外走,阳光把她的影子钉在地上。
巷口老墙上“收玻璃”的红漆歪歪扭扭,父亲坐在墙根,正把一株狗尾草掰成两半。
他头发乱糟糟支棱着,米色工装外套上沾着洗不掉的灰斑,看见小蝶,眼睛弯成月牙:“小蝶挣到钱啦?”
小蝶蹲下来,把二十块举到父亲眼前,声音发颤却坚定:“爸爸,小蝶又挣到钱了,等攒够了,就带你去医院治病。”
父亲愣愣地重复:“治病……治病……”风卷着塑料袋角哗哗响,小蝶把衣服塞进袋子,又给父亲理了理领口。
废品站里,老板娘正和男人拌嘴:“你干嘛呢老公,那堆纸盒顶多值三块,你还调秤给她加到二十,还有那些衣服,不都是给咱闺女买的新衣服吗?
你怎么全给她了!”
男人瞪她:“你瞎呀!
没看见孩子爹从工地摔下来脑子坏了?
小蝶没妈,就靠捡破烂养爹,多可怜!”
老板娘愣住,望着小蝶瘦小的背影,喃喃道:“我还能再给她多加点!”
日子像老旧的挂钟,一格一格往前挪。
小蝶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在垃圾桶和拆迁废墟里翻找能卖钱的物件。
她知道哪个小区的废品站给价高,清楚废纸和塑料瓶的回收差价,甚至能准确预判废品回收站几点开门。
傍晚回来,她会把硬币和纸币按面值码在饼干盒里,码得整整齐齐,像在码砌一座通往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