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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两道月亮门,低头啜泣的秦宁猝不及防被一个慌慌张张冲出来的小道童撞了个趔趄。

小道童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地嘟囔:“妖……有妖怪……有妖怪啊……成何体统!”

胡师姐眼疾手快扶住秦宁,厉声呵斥道童。

秦宁惊魂未定,目光下意识扫过胡师姐腰间——那里挂着一块非金非木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她认不出的奇异字符,笔画走势与观门外那些大汉的木牌极为相似,只是花纹更为繁复。

道童浑身筛糠般抖着,手指颤巍巍指向前方右侧一座院落:“刚……刚刚路过师父的院子……听见……听见妖怪在叫……我……我害怕……”胡师姐眉头紧蹙,不耐烦地挥挥手:“休得胡言乱语!

速速退下!”

道童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

沉浸在离别悲恸中的秦宁,恍惚听着二人对话,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座寂静的院落,一丝疑惑悄然爬上心头。

胡师姐不再多言,领着心绪不宁的秦宁,走向她日后居住的院子。

秦宁坐在窗边,望着西西方方的天井上空飘过的流云出神。

一想到或许要在这高墙深院中度过一生,再见亲人不知何年何月,鼻尖便阵阵发酸。

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白米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作响,秦宁咽了咽口水,带着些愧疚小口吃着,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你就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吧?”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

秦宁闻声转头。

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同龄的女孩,皮肤白皙,带着点婴儿肥,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正好奇地眨巴着打量她。

“嗯。

你也是仙长收的弟子?”

秦宁抹了下眼角。

“住这院子的都是仙长看中的弟子。

你没来之前,就我一个女娃,平日里也只能跟胡师姐亲近些。”

女孩,自来熟地走进来并坐下,“对了,仙长给你赐名了吗?

我叫赵灵姗。”

她眼中满是好奇。

“秦宁。

仙长赐了名,才算他的徒弟?”

秦宁问道。

“嗯!

我听胡师姐说,前院师父给你针穴的时候,你愣是一声没哭?

你也太厉害了吧!”

赵灵姗眼中满是钦佩。

从腰间精巧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块油纸包的糕点,“喏,这是我托胡师姐去城里捎的栗子糕,就当见面礼啦!”

“这……这也太贵重了!

这点心钱都能买两个肉包子了!”

秦宁连忙摆手。

“哎呀,你就放心收下吧!”

赵灵姗不由分说地把糕点塞到秦宁手里,“每月师父都会给咱们一两银子。

这点花销我还是出得起的,嘿嘿。”

一来二去,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赵灵姗热情地给秦宁介绍着观里的情况。

每月的月钱都可以托胡师姐派人往家里送;师父座下包括秦宁在内共有六名弟子,其中两名师兄己被师父送入仙山修行真正的仙家法术了!

说起这个,赵灵姗两眼放光,充满了向往。

秦宁对那仙山倒没太大兴趣,反而对每月能给家里送钱粮感到无比开心。

次日清晨,秦宁被胡师姐领着前往师父的流云苑问话。

流云阁内药香浓郁,仙长躺在竹制躺椅上,手中捧着一本秦宁看不懂的书卷,不时低咳几声。

“今日……是个吉日。”

师父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目光落在秦宁身上,“我名董彦霖。

既入我门下,当知为师名讳。”

侍立一旁的胡师姐眼神示意。

秦宁连忙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师父。”

她声音微微发颤,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还有些不适应。

她记得货郎叔说过,城里学手艺要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日后,你便是我座下第六弟子。

勤勉修炼,必成大器。”

董仙长略一抬手,示意秦宁起身。

离开流云苑后,胡师姐告知了秦宁日后的安排:每日卯时至巳时跟随宋师兄识字;未时至酉时学习药草医理和人体穴位;之后每隔七日,则随罗师兄练习拳法。

跟着宋、罗二位师兄学习时,秦宁注意到他们腰间都挂着和胡师姐那块相似的腰牌,上面刻着同一个她不认识的奇异字符。

后来识字渐多,她才认出那是一个繁复的“龙”字。

她又想起在师父流云阁里见过的那本书,封面似乎写着《长生诀》,心中不禁对书中的内容产生了好奇。

秦宁渐渐适应了观里规律而略显枯燥的生活。

白日里识字学医,晚上则一遍遍回忆背诵所学,将每一种药草的性味归经、每一个穴位的功用都深深刻入脑海。

对家人的思念偶尔涌上心头,便与赵灵珊说说笑笑排解。

和秦宁一同跟随宋、罗二位师兄学习的,还有几名未被师父赐名的同龄弟子。

他们都恭敬地称呼宋、罗二人为“师父”。

两位师兄时常会留下这些弟子额外传授些东西,而这些弟子对秦宁也保持着距离,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与羡慕。

有时路过罗师兄的院子,秦宁会看到那些弟子在练习一些看起来颇为凌厉的拳脚功夫。

她好奇地偷学了几招,却发现自己空有架势,根本发不出其中蕴含的力道,只得作罢。

闲暇时,秦宁常在傍晚后溜到宋师兄丹霞苑旁的书房。

那里有各种奇闻异录、史书典籍,也有她最感兴趣的医药典籍。

她如饥似渴地翻阅着,总觉得多学一点,就离成为师父真正的亲传弟子更近一步。

在书房看书时,一种奇怪的声响总是不合时宜地钻进耳朵。

“啊……啊!”

“嘶……嘶嘶……”声音隐约、断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可每当她循声找去,那声音便戛然而止。

她偷偷给自己把过脉,并无癔症之象。

无奈之下,她只能强迫自己沉下心看书,将这怪声之事暂且压下。

这日傍晚,秦宁正在药房内,对着一个木质的人体穴位模型,一边辨认,一边在心中默念着每个穴位的名称与作用机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孩声音:“你就是师父新收的小六?”

秦宁闻声回头。

只见说话之人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一双眸子亮如寒星,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是第六弟子,秦宁。”

她定了定神回答。

“我是第五弟子,周瀚文。”

少年微微颔首,姿态带着一种自然的疏离感,“我既排在你前,你唤我周师兄便是。”

他目光掠过秦宁蜡黄却难掩精致的脸庞,尤其在她眉宇间那抹不易察觉的倔强上停顿片刻。

“周师兄。”

“日后修行上若有不明之处,可到师父的流云苑寻我。”

周瀚文言简意赅。

“多谢师兄。”

秦宁微笑着点头回应。

说罢,周瀚文在药柜里熟练地取了一包药材,便径自离去。

“流云苑?

那他是师父的亲传弟子?”

秦宁心中暗忖。

看来日后真免不了要去请教这位师兄。

她心中也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渴望自己也能成为亲传弟子。

然而自那日相识后,秦宁再也没在药房或其他地方遇见过周瀚文。

她满腹关于如何修炼才能成为亲传弟子的问题,也暂时没了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