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涅槃归来
玻璃幕墙反射出我的身影——黑色西装套装,利落的齐肩短发,红唇如血。
这副模样若是让五年前认识我的人看见,怕是会惊掉下巴。
"沈小姐,这边请。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上来,恭敬地接过我的行李箱。
这是周律师,母亲生前的私人法律顾问,也是这五年来唯一还与我保持联系的故人。
"周叔,我说过很多次了,叫我清澜就好。
"我摘下墨镜,对他笑了笑。
周律师摇摇头,眼角皱纹里藏着担忧:"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谨慎些好。
您这次回来,林家人恐怕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我轻哼一声,目光扫过航站楼巨大的电子屏幕。
上面正播放着云城名媛慈善晚宴的新闻,镜头扫过嘉宾席时,林楚楚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一闪而过。
她穿着Valentino最新季的礼服,挽着顾明远的手臂,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甜美笑容。
"他们现在过得挺滋润啊。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墨镜腿。
"沈氏集团这两年发展得不错,林楚楚在社交圈混得风生水起,顾家也借着这层关系拿下了几个大项目。
"周律师压低声音,"不过集团内部最近有些动荡,几个老股东对林丽的管理方式颇有微词。
"我点点头,跟着周律师走向停车场。
黑色奔驰缓缓驶出机场,云城的天空阴沉沉的,和五年前我离开时一样压抑。
"先送您去酒店?
"周律师问道。
"不,去墓园。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五年了,该去看看妈妈了。
"车子拐上环城高速,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
周律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清澜,有件事我得告诉您。
您父亲...沈董事长去世前,曾经修改过遗嘱。
"我猛地转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他突发心脏病的前一周。
"周律师面色凝重,"新遗嘱的内容一首是个谜,林丽把它锁在了沈家保险箱里。
但我查到一个线索——沈董事长去世前一天,曾经单独见过陆氏集团的陆景琛。
""陆景琛?
"我皱起眉头。
这个名字我听说过,陆氏集团的掌舵人,云城商界出了名的狠角色,三十岁就吞并了半个城的地产项目。
"他们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第二天沈董事长就..."周律师叹了口气,"我怀疑遗嘱的变动与此有关。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五年前那场寿宴后不到三个月,父亲就在办公室突发心脏病去世。
当时我正在国外参加设计比赛,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等我赶回来时,林丽己经以遗孀身份接管了沈氏集团,而我则被以"不孝女"的名义赶出家门。
"到了。
"周律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南山墓园在雨中显得格外肃穆。
我撑开黑伞,独自走向母亲的墓碑。
雨水打在石碑上,模糊了上面的照片。
我蹲下身,用手帕轻轻擦拭母亲的笑脸。
"妈,我回来了。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次我不会再逃了。
"我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钻石胸针——这是我获得国际设计大奖的作品,名字就叫"涅槃"。
我把胸针别在墓碑前的花束上,钻石在雨中依然熠熠生辉。
"我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警觉地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男人撑着一把黑伞,西装革履,面容冷峻。
雨水模糊了他的轮廓,但我依然能感受到那道锐利的目光。
"沈小姐。
"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久仰大名。
"我站起身,警惕地看着他:"我们认识?
"他向前走了几步,伞檐抬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浓眉下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这张脸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无数次——陆景琛,陆氏集团总裁,云城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
"Elena设计师的回归,可是云城时尚圈最近最热的话题。
"他唇角微勾,却看不出笑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陆总也来扫墓?
""不,我是来找你的。
"他首截了当,"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想你应该有兴趣谈谈。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我的心跳更快。
陆景琛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和父亲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明天上午十点,陆氏大厦顶层。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烫金的字体在雨中依然醒目,"别担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说完,他转身离去,黑色风衣在雨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背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想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就来找我。
"雨越下越大,我站在母亲墓前,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场游戏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而陆景琛的出现,无疑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炸弹。
回到酒店房间,我泡了个热水澡,试图理清思绪。
浴缸旁放着明天要穿的衣服——一套藏蓝色的职业套装,既不会太张扬,又能彰显我的专业身份。
这次回来,我不仅要以Elena设计师的身份在云城站稳脚跟,更要查清父亲死亡的真相。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沈清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甜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听说你回来了?
"我的手指瞬间收紧。
五年了,林楚楚的声音还是这么令人作呕。
"消息挺灵通啊。
"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怎么,怕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怕?
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的云城己经不是五年前了。
沈氏是我的,明远哥也是我的,你什么都不是。
"我盯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锁骨滑下,像无声的眼泪。
"林楚楚,"我慢慢地说,"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最期待什么吗?
""什么?
""看着你跪在地上求我的样子。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
窗外,云城的夜景灯火辉煌。
我端起红酒杯,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举杯。
游戏开始了。